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东宫之忘川之水在于重生 > 九、 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
    这一夜在辗转反侧之下,半梦半醒中渡过。

    睡意朦胧中,我依稀听到了裴府侍女悄悄掌灯的声音。

    待我睁开眼睛,适应了帐内的昏暗,第一时间侧身看向枕在我臂间合目安睡的小枫。

    想必是这几日一路舟车劳顿的缘故,以前睡品极差的她如今却像只猫儿一样,蜷缩在我的怀中,动也不动的沉睡着。

    听着她绵长匀净的呼吸,我终究不忍唤醒她,我极慢的将手臂轻轻的从她颈后抽出,帮她将锦被的边角压好,悄悄起身掀开织锦帷幔,去了净房。

    我示意侍女噤声,由她们服侍我换上内侍的官服后,才听得帐内的一声饱含睡意呼唤“李承鄞…糟了糟了,什么时辰了?李承鄞…”

    待我疾步行至床榻前,她忽地掀开帷幔跳了下来,眼角的睡意还未完全消散,却一脸焦急的看向我“是不是误了时辰,你怎么也不唤我。”

    我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并没有迟,我见你睡得那样沉,想必是连日来赶路过于劳累,想着让你再多睡会子,不妨事。”

    她这才抚着胸口“哦.....”了一声,长呼了一口气,步履虚浮的转身去了净房。

    我见时间尚早,走至庭中练习之姨传授我的吐纳之法,待与小枫一同用罢朝食后与阿照、洛熙在裴府正堂汇合。

    小枫与其他两名侍女随着洛熙登上马车,我则混入众内侍中手持香炉开道。

    裴照见此也牵马随行,被我用目光制止后,他只得骑马前行至队首,引路而去。

    待公主仪仗行至西华门前,透过晨曦的雾霭,我望着这座通往禁中最近的城门,和它身后巍峨耸立的重重宫阙。心中叹道,虽然只有三年未归,在我心中却像是间隔了一世。

    因裴照在侧,守城的禁军象征性的验明正身后便顺利的放行。在通过那金钉朱漆的皇城宫门时,我微微低下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入了禁城。

    待众人行至寿仁宫前,裴照将洛熙扶下马车。我与小枫对视了一眼,无声的跟随在裴照与洛熙的身后,步行至寿仁宫内殿前的庭中。

    洛熙看了裴照一眼,转身指着众内侍命令道:“你们在殿外候着。”

    眼神掠过我与小枫“你们两个捧着我进献的千年灵芝和老参随我与驸马入内。”

    我与小枫依言接过托盘,迈入了殿中。

    殿内昏暗无比,南窗下的碧纱万福寿字帷帐低低垂着,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草药气息,闻之那苦涩之意便浸入心里。

    太奶奶身旁的福喜姑姑前来向洛熙见礼:“奴婢参见公主,公主长乐无极。”

    洛熙虚扶了下,焦急的看向帷帐深处“太奶奶现下如何,太医可有商讨出对策?”

    “回禀公主,太皇太后半月前受凉高烧后突发头疾,不能见光见风,药石无医,如今昏迷的时日越见增多。圣上已命太医署务必拿出有效的诊治方案,不然提头来见,可是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福喜哽咽着将洛熙引至内殿。

    听闻这一切后,我心中绞痛。

    洛熙恐我身份被人发现,命福喜将闲杂人等尽数遣出殿外,待福喜欲接过我手中的托盘时,惊吓的喃喃道“太…太。”

    我眼眶刺痛的径直行至床榻前看向紧闭双目,面部枯瘦双颊凹陷的太奶奶,我颤抖着握住她的手,跪在榻前以泣音轻声呼唤“太奶奶,承鄞来看您了…”

    此时,太奶奶像是听到了我的呼唤声,极慢的睁开浑浊的双目,侧首看向我,努力的牵动嘴角,虚弱的唤道“承….鄞,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哭着点了点头,泣不成声道“是我,我还活着,让您为我操心,是增孙的不是…”

    太奶奶轻轻摇了摇头“你…活着,真好。如果小枫…也在,我便…死也瞑目…了。”

    我回头看向一脸泪意的小枫,她点了点头上前跪在我身旁,看向太奶奶:“太奶奶,小枫来看您了,您一定要好起来。”

    她萦泪紧盯太奶奶“小枫这些年还学会做很多好吃的,小枫一样一样给您做,再也不是那苦涩的如意卷了。”

    “好…好,太奶奶看到你…们小夫…妻在一起,比吃什么…都甜。”她颤巍巍努力的抬起手盖住我与小枫的手,面色带着沉疴已久的晦暗,却有着不正常的潮红,艰难的启口“你们的身份…注定一生都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人活着才….有希望,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一定…要…彼此理解…相携…走完…一…生。”随着手掌的滑落,重新陷入了昏迷。

    我心如绞痛,郑重其事磕了三个头后,扶起失声恸哭的小枫,与裴照、洛熙对视后欲待离去。

    临行前,我交代福喜姑姑勿将我来过之事传扬出去。

    身为太奶奶身边的老人,她郑重其事的下拜:“殿下放心,奴婢深知太皇太后所想,奴婢发誓定不会将您的行踪泄露。”

    我点了点头,命她在我们走后速速传召太医。

    待我们迈出殿门,小枫看向我时眼角还挂着泪,轻声道:“承鄞,我想去…承恩殿看看永娘,上次一别是我将她封了穴道,她…她还将她积攒的体己养老钱尽数给了我,这一走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我略作沉吟,点了点头,终究陪着她回到了那座承载了三年爱恨情仇的东宫。

    为了敝人耳目,洛熙与裴照未在跟随,在洛熙未出阁前的寝殿等待我们,裴照如今虽不再是东宫羽林军头领,为了稳妥起见他派了四名心腹跟随。

    当我们推开承恩殿的殿门入内时,殿中并无一人,却窗明几净,每样摆设均按照我找寻她的前一日如常摆放。

    我握紧了小枫的手,担忧的望向她,怕她想起陈年那些不堪回首的旧事。

    她心知我是何意,轻轻的摇了摇头,感慨的环顾四周,喃喃道:“站在这里,就像想起了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一样,是那么的遥远却又那样的真实。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在这个皇宫中生存…”

    我轻轻拥住她,瞬了瞬干涩的眼,心中感慨万千的在她耳旁低语:“你不愿的事情,我必不会勉强。”

    此时听得一声惊喜的呼唤“太子妃。”

    永娘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臂,终于在小枫的呼唤声中,声泪俱下的跪倒在小枫裙下,放声大哭:“太子妃,奴婢不是在做梦吧,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小枫一把搂住永娘,笑中带泪的呼唤着:“永娘,我也想你,想念你每日喋喋不休的敦促,想念你亲手做的羹汤…”

    我走至殿门口将殿门关闭,留一些时间给她们二人叙旧。

    眼看已接近午时,我恐羽林卫交班衍生出节外生枝的麻烦,遂转身轻声呼唤小枫。

    永娘朝我行了跪拜大礼“殿下,婢子见您终于将太子妃寻回,便此生再无惦记的事了,只求还能有机会照顾太子妃起居饮食。”

    我颔首,看向小枫“你对太子妃的拳拳之心我早已深知,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将你接出宫,将来你若愿意,待我们安置好一切,我会着手安排将你接至小枫的身边,由你照顾她,我也放心。”

    永娘欢喜的连连叩首,突然想起一事说道:“殿下,婢子曾听时恩说他有要紧的事要向您汇报,只是宫中传言您失踪了,时恩也是终日焦急难待。”

    我心中疑窦丛生,便命她将时恩唤来。

    待时恩看到我时,膝行至我脚下激动得抱住我的双膝:“殿下,时恩终于见到您了,时恩听闻裴将军去西境找您,恨不得也求裴将军带奴才去找您。高相…不不高于明临终之前托人将一封密信送至奴才手中,将奴才打晕在房中便离去了。”

    我一把将时恩扶起,询问密信在哪里,时恩从怀中将密信取出,双手奉至我面前“这几年奴才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便时刻将密信藏于怀中,不敢示人。”

    我待打开火漆封缄,发现竹筒中是一方带血的碎衣料,上面写着“灭顾家满门,乃今上。”看着暗红色的潦草字迹,的确为高于明手书。

    我握紧了这方如万斤般沉重的衣料,咬紧牙关道:“时恩,你和永娘今日当从未见过我和小枫,等我回去后再做打算。”说罢,拉着小枫打开殿门与守在殿外内侍汇合向洛熙寝殿处走去。

    当日暮时分我们一行人有惊无险的回到裴府后,我转身略带笑意的告诉小枫、洛熙我要与阿照去书房商讨一些事情,洛熙拉着一脸担忧的小枫去了内院。

    在阿照的书房内,我拿出那方血书递给了他。

    阿照看过以后带着震惊表情看向我。

    而我已经从起初的震惊、愤恨中恢复了过来。我看向窗外摇曳的树影,冷声道:“这封信的真假你毋庸置疑,我深知高于明告诉我这个惊天秘密,并不是死前良心发现,而是他在怨恨,怨恨圣上终究弃了他这枚用了多年的棋子。而我,在得知一切后,终究不能避免的愤恨。当年高于明扳倒权倾朝野、如日中天的舅舅,以他当年的官阶本就可疑,如今一切分明了。”

    我握紧双拳,目易苍凉“阿照,我只想再给这父子之情最后一次机会,你明日进宫面圣,告知圣上已有我的消息,我…在…西州,但是我并不想回京。”

    裴照大惊,下跪拱手道“殿下,不可。”

    我怆然大笑“你怕了?你心中也知,圣上听闻此消息后会有何打算。”

    我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狠虐,极慢的说道:“如此…别怪我无情,我能有今天也是他的切身教导,如若不然,我早已被害死多次,追封一个谥号葬入皇陵兴许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我手书一封密信,命裴照派人护送阿渡速回西州去接之姨来上京与我汇合。

    当我走出裴照的书房,天已漆黑,绵绵春雨细细密密的落下,夜风吹来,被春雨打湿了的杏花了无生气的落下,越显萧瑟。我免去了侍从的油纸伞,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想到我那惨死的母妃,临终前未必不知,她这一生所爱的良人就是灭她全族的仇人。母妃薨逝的那日,也是这样一个夜雨绵绵的深夜,我在殿中悲戚的哭声中,被乳母抱至了皇后宫中…

    当我失魂落魄的看到站在院门口打着伞,等待我归来的小枫时,不顾一切的上前紧紧拥住她,喃喃道“心之所安,即是吾乡。”

    小枫默默的任由我抱着她,一言不发的靠在我的怀中,轻轻的抚上我的背,无声的安慰我。

    我将她打横抱起,一路遣退众人,大步流星的走进内室将她放置在床榻上,吻上她的樱唇,这一刻我是那样的渴求来自她的温暖,她略显生疏的回应着我,被我更加热烈的吞噬着,我的力量如瞬间迸发般,在她的唇上和脖子上留下细细密密的吻,手大力地探入她的衣下,渴望地游弋,游走之处,引起她一阵轻颤。

    她的手臂缠绕在我的脖颈之上,待听得她一声嘤咛,我吻住她红肿的唇将她的呜咽声吞没,床帏在头顶摇动,我溺毙在她的温柔乡里。

    事后,我将她移至自己的臂弯里,怜爱的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满足的轻声唤她娘子,她星眸微启抚上我的脸颊,喃喃道“承鄞,我明白你心里的苦,从今以后你有我,我要替阿娘好好的照顾你。”我眼眶刺痛的拥紧她。

    当三日后裴照按照我的计划面圣后,当晚,我们便顺利的截获了圣上派去西境安护府的信使。信中要求王赞速速派兵去西州将我“请”回上京,同时调动阳关的七成守军埋伏在西州边境,我如若不从,便趁乱起兵突袭西州连同我一同斩杀。

    我将手中的信件烧毁后,看向裴照与小枫,冷笑道:“他没了我这个太子,还有很多儿子。陈贵妃已然为他生了八皇子,再不然,他认为他春秋鼎盛,以后还会有很多的皇子降生,只要便于掌控,太子是谁都不重要。每一任太子的存在,对他来说都是罪无可恕的谋逆。”

    我命令裴照速给西境安护府守将谢谦去信,盯紧王赞的动向,待上京这边事成之后就即刻将王赞押解回京。裴照领命而去。

    “承鄞,西州会不会有事,我要不要给王兄去信,要他加强戒备?”小枫担忧的望向我。

    我扶住她的双肩,轻声安抚她:“你放心,我不会让西州有事,密信已被截获,待之姨来到上京,我另有安排。待一切落定,我的人会接手西境安护府的管辖权。”她惶然的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落寞的将她拥至怀中,充满歉意的说道:“小枫,我本不想将你再次牵扯进这尔虞我诈的肮脏之事中来,可眼下局势牵一发动全身,我的父亲是杀人不见血的当今圣上,我根本无法选择。”

    我眼神灼灼凝视着她的双眼:“小枫,太奶奶说的对,我这一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我还有我要保护的人,我答应阿翁阿娘的事情,我要不遗余力的做到。”

    我怆然仰面,望向门外阴雨连绵的天空“想到我幼年失恃,认仇人为母,时至今日才得知杀害生母之人便是我的生父。不但如此,我的生父还要夺取我的性命,我却不得不借助让我鄙夷的权利去保护我想要去保护的人。”

    我眼睛牢牢盯紧小枫的双眸,惶恐的问道:“小枫,这条艰难的路,你可愿陪我走下去?”

    小枫回眸凝视我,郑重其事的颔首道:“之前在东宫的三年,你出于保护我不愿让我知道你经历的那些棘手之事,想着待一切解决后便可以与我好好的相守一生,却没想到命运使然亦是造化弄人。如今,你的处境我再清楚不过,我深知你不愿负西州更不愿负我,即便你赶我走,我都不会离开。”

    我长叹一声,将眼中漾着盈然泪意的她拥至怀中。

    待阿渡安全护送之姨来到裴府后,我将清平乐这首曲子和母妃的画像一并交给她,与她密谈了许久。

    在两日后,乔装成为母妃的之姨在裴照的安排下入了宫,那晚是母妃的生辰。

    当晚,我无心睡眠。小枫默默的端来一盏羹汤,无声的陪在我的身边。当子夜时分之姨疲惫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时,轻轻点了点头,我便知道事情成功了。

    我却并没有事成之后的欢喜,之姨揭去面部的人皮后付之一炬。小枫扶着她坐在桌榻前,她低头沉默了一瞬,看向我:“他说,他这一世终究是负了她。“

    我无言的闭了闭眼。

    “他以为你母妃来找他索命,本就极度恐惧。再加上我喂他吃的追魂散,从表象上看他是因饮酒过度患上了风瘫之症,从此他将永远无法言语并且丧了行动能力。”之姨轻抿了一口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我欲向之姨下跪作揖,却被她拦下。

    她叹道:“如果皇权交替不再血腥那便多好。承鄞,答应我要成为一名贤明的君主,以使天下归心,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才不枉我为你所作的一切。”

    我郑重其事的躬身作揖,欣然应诺。

    寅时,小枫服侍我穿上甲胄,将我送至裴府正门。

    我在她额前印下一吻,便由裴照护送下骑马向禁庭而去,手持太子玉佩一路由承天门入宫,直奔太极宫面见我的父皇。

    一路上越过跪倒一片内侍、禁军,当我撩袍迈入殿中,接受了太医的跪拜,与陈贵妃见了礼。

    我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父皇,在双重打击下垂垂老矣的他,惶然无助的躺在榻上。我听着太医对他症状的陈述,不能受刺激,不能言语,四肢无力.....我心中冷笑。

    摈退太医刻意留下了陈贵妃,我坐在父皇的床榻之上,微笑着望着一脸警觉的他,拍了拍他的手:“父皇,没想到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我,也许,您不想见我,可如今这一切均由不得您做主。幼年失恃的我至今才得知,我的母妃是因您而死。而我作为母妃唯一为您留下的血脉,您又是如何对我的呢?为了制衡高家,不肯让皇后抚养的皇子受宠,所以始终对我冷漠相待。”

    我看了看一脸惊恐的陈贵妃,似笑非笑道:“就连您现在十分宠爱的陈贵妃,大概也并不知她父亲的暴病而亡是您一手安排的吧。”

    “不,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明月满脸泪痕的捂着双耳疯了似的跑了出去,我怜惜的看着他嘴中发出嗬嗬的声音,那颤抖着打算抬起的手臂却始终无力抬起的模样,却终究力竭落在了锦被之上。

    我将盖着他的锦被往上拉了拉“父皇,我会做一个好皇帝,这是我对你的唯一承诺。”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极宫。

    天祐十八年三月十二日子时,也就是十日后,父皇崩于太极宫。

    谥号为“肃”,按照祖制,我于大行皇帝灵前即位,改元钦和。

    太奶奶在我即位的三日后也撒手人寰,追随父皇而去。陈贵妃则患上了疯癫之症,我将她所出的幼弟交与前朝太妃抚养。

    我与小枫商量后,充分遵循了她的意见,在内宫与东侧的皇家别院搭建了一条飞桥履道,将我们的寝殿安置在别院内。

    我日常处理政务与经筵日讲均在紫宸殿,待下朝后便乘坐玉辇经由飞桥履道回到内宫,我下令不置嫔御,不设东宫。

    待七七四十九日国丧服满之后,我便着手为小枫举行册后大典。

    我身着帝王大典时的大裘冕服,头戴衮冕金饰,垂珠十二旒,十二章,站在丹墀玉阶之上微笑着凝视身穿深青色袆衣,衣上画有赤质五色的翟文,衣缘镶朱边,内衬中单皇后服饰,头戴头戴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凤簪,两鬓斜插两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的她。

    只见她肤若凝脂,唇若丹霞,由十名司礼尚仪引领下、二十四名宫女手持香炉,引至我身旁,我不顾礼制执起她的纤纤素手,与她一起站在这天阶之上接受朝臣的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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