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恭敬的向国主以及泫然欲泣的大妃、明远姑姑拱手作揖后,认镫上马,骑行在婚车侧首,迎亲车队整齐划一的踏上了返回西境安护府之路,我打算略安置后继续前往上京完婚。
小枫掀起车内的幕帘,留恋的看着这座承载了她全部记忆的王庭,我懂她的意思,打马靠近婚车,凝视着她的皎皎面容,轻声道:“咱们会尽快返回的,相信我。”
小枫微微颔首,眼眸中虽然涌上了无限水汽,却冲我璀璨一笑“我信你。”
我被她眼中蔓延的信任感动的无以复加,我在眼眶刺痛的同时回首甩鞭,前行至裴照身旁。在车队通过西州王庭的城门时,我看到了一袭白衣的顾剑站在王宫门口无言的凝望,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舍、痛楚和深深的无奈,前世我亦是带着深深的不舍和锥心的痛苦,对我与小枫特殊身份下难解仇怨的无奈,我又怎能不理解不感同身受呢,越是如此,越会珍惜天神这来之不易的眷顾,我假意忽略他的存在,与裴照对视一眼,骑着马带领婚车仪仗队继续行使而去。
待到达西境安护府时,已然是深夜时分。望向府内四处红灯高挂、张灯结彩的喜庆景象,我感激的拍了拍裴照的肩膀。
他也露出我极少看到的笑容,郑重作揖,恭祝我大婚。
我笑着受了他的大礼。
待我将小枫从车中引出时,我将她拦腰抱起步行至安护府的后院阍室,将她安置在床榻之上,她举着扇子扭捏的推我,我见状起身隔着扇子与她对望,戏谑道:“我说王妃,你这扇子拿的姿势不对啊。”
她正襟危坐后,小声嘟囔道:“你们中原礼数真是繁琐,我这一路上握住扇柄的手指都酸透了。”
我轻咳了一声,正了正系远游冠垂下的绯红组缨,佛了佛袍身,柔声说“王妃,我要却扇了。”却没来由的紧张的手足无措起来。
我抬手轻轻附上她握住扇柄的柔荑,慢慢的将团扇却下,露出小枫垂眸羞赧的面容。一向不拘小节的她,竟然也有害羞的一日。我望着娇面红霞衬的她,单手托起她的下巴吻向那娇艳的红唇,浑然不顾尚仪女官在侧。
她面色更加的绯红,扭捏的推了推我,眼神示意屋内有人。我看向两名无处躲藏,忍不住捂嘴轻笑的两名尚仪女官,只得命她们将合卺酒奉至我与小枫面前,两名女官敛衽盈盈下拜,恭声应诺。
我与小枫在彼此的深情对望中将合卺酒交杯饮尽,两名尚仪女官如释重负的退了出去。
这时,屋内的红烛哔剥有声,小枫脸红的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却被我一把拉入怀中,压在身下。我吻上她的红唇,辗转反侧,直到彼此喘不上气才放开她,我留恋般的抚摸她的稍微有些红肿的唇,克制住心旌摇曳的心情与她眼神交缠喃喃道:“我终于如愿的与你共同拥有了两情缱绻的婚礼。”
她迷恋的凝望着我,轻轻说道:“我第一次在沙漠中见到你,心想,这个男人真俊俏啊,我不会用你们中原好听的词语,但是你站在那里对我毫无戒备的微笑着。你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整个心都是暖的,像极了我们草原上的太阳。”
我啄了她的红唇一下,充满爱意的看着她“继续说,夫君还未听够。”
她面颊上红云密布,嘟囔道:“还…想听什么?”
我眼中的欲望加深“那换我来”说“吧”,话音未落便再次的吻向她,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我带着狂风肆虐般的吻,将她淹没在我凌厉的攻势之下,摇曳的红烛之下红鸾帐内淡淡的映出我与她缱绻交缠的身影。
我不断的吻向她迷离的双眼、小巧的鼻子、柔软的嘴唇,她搂着我的脖颈喃喃道:“你真的会一心一意的只爱我一个人吗?”
我将前世今生对她的全部的爱,集中在我对她深情的凝视中:“是的,生生世世只爱曲小枫一人。”
她听后甜甜一笑,主动吻上我的唇,再次被我吞没。
酉时我便如常醒来,这是当皇子多年早起读书练功的习惯,我侧首看向身旁,此时正依偎在我怀中酣睡的小枫,眼中湿润起来。
我轻轻的拾起她的一绺头发与我的打了一个同心结,当我认真的编完,看到她已然醒来,满含喜悦的看着我的行为,我竟然也有种面红耳赤的感觉。
她在我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慵懒的看着我问道:“承鄞,我始终不能相信,你为何第一眼看到我便说要娶我?”
我轻抚她秀美的背,在她小巧的肩上印下一吻后,凝视着她道:“那是因为再见你之前,我已然做了很久很久关于你的梦。在梦中有个子虚国,有个小皇子有一次在西州境内被盗匪追杀,后来被一位小公主所救,小公主美丽勇敢就像草原上冉冉升起的太阳。小皇子自出生后,从未有过如此温暖的感觉,从未有过一个人能不顾安危全心全意的对待他,所以,小皇子发誓,生生世世都要和小公主在一起...”当我眼中充泪哽咽难言的将这个故事讲完以后,听得泪流满面的她用力的拥紧我,颤抖得说:“还好这是个梦,承鄞,梦中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我定然与你相偕到老,永不分开。”随着眼角泪滴的留下,我以吻封缄。
当我们行至上京禁中大内时,才将听闻皇后已被父皇贬为庶人后,自尽而死。我与小枫略作休整,按服制更衣后去了寿康宫,未曾想到父皇也在太奶奶宫中等待我们参见。
当太奶奶拉着小枫与我的手上下打量时,嘴里欢喜得念叨:“好一对璧人啊,皇帝,看着他们两个喜庆的模样,这是老身这段时日以来,最欢喜的一日,好好好,真的很好。”
父皇也缕着胡子颔首道:“如此佳儿佳妇,承鄞,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会为你心生欢喜。”我心中想起记忆模糊的母妃,心中悲愤交加,忆起前世高相死前告之的真相,我心中一哂“在这皇家之中,父不像父,子不似子,兄友弟恭只是痴人说梦,终日里带着面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断不会再让小枫以身涉险,终日被囚禁在这一方杀人不见血的禁庭内。”
小枫羞涩的看了我一眼,我心知此时,我的眉眼间均是笑意,宫人此时拿来蒲团,我与小枫一同跪拜下去,恭敬的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如此,小枫便正式成为皇家新妇了。
待晚间我们陪着父皇、太奶奶以及得宠的嫔御用完宫中的筵席后,未曾登辇,宴安宫距离长庆殿不过一射之地,我牵着小枫的柔荑踱步在这重重的宫阙内,夜风吹来我的酒意消散了一些,望着远处的檐前铁马,在月色下摇曳着,我心中思潮翻滚,淡淡问道:“小枫,你觉得这皇宫内,住的可还舒服?”
小枫觑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嗫嚅着。
我侧首望向她,鼓励的握紧了她的柔荑,柔声道:“不妨事,我想听真心话。”
“我觉得你们豊朝的皇宫,虽然比我们西州的王庭大了不知多少倍,可是我在这里并没有家的感觉,这几日我只知道,我虚以委蛇的应付着所有的人,日日笑到面部酸痛。但是...有夫君在,我总是安心的。”声音越来越小,小枫面色绯红的斜睨了我一眼,不自然的回首左顾右盼假意欣赏风景。
我内心感动,低声回应道:“别怕,我们回家。”
良久,听到她轻声“嗯”了一声,我知道她定是明白我话中的含义。
待回到了重华宫,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的问:“上京城的繁华天下无双,这会子要不要陪你出去逛逛?西市的夜市才刚开始。”
她双眼放光的看着我,环顾四周后,小声道:“真的可以吗?”
我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挑了挑眉“你夫君我说可以,便可以。”
她高兴的跳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就要迈出殿门。
我赶忙将她拉回,指着她的一身宫装道:“你就穿这身多不方便啊,我给你备了一套骑服,来来我服侍娘子换上。”
她娇羞的踢了我一脚“无耻!我自己换,说罢拿着衣服去了寝殿。”
我笑着看着她走了进去之后,从下首的箱笼里拿出一条腰带,系在腰间后悄悄跟了过去。
她还不太会系中原的衣结,我走进寝殿就看到她焦急的在和衣结较劲。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细心的帮她系好后,将腰间的这条皮带解下捆在她的细腰之上,我上下审视后发现我做的还是有些肥大,不满的哀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心道“应该多做几条,熟能生巧,选一条最好的送给她。”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腰间的皮带,继而望向我,瞬间眼中溢满了泪。我低头吻去她眼中盈盈欲坠的泪,心疼的看着她“我是为了让你欢喜,每次趁你入睡后才偷偷的缝制了一段时日,还不能让你发现。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都后悔做了这么一件蠢事。”
她搂住我的脖颈,低声道:“夫君,得你所爱,小枫何德何能。”
我爱怜的摸了摸她如墨般得秀发“我修得几世才换来如今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每一时每一刻都百倍珍惜,依旧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一日就又过去了。你看,你再哭下去,天就要亮了。”
她破涕为笑,拉着我说:“那我们走吧,我要吃好吃的。”
我搂着她笑道:“必须满足娘子的口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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