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塞睁开眼,又是一夜没睡。算算时间,到巴彦镇已经整整七天了。
天还没亮,已经有许多伙计起来了,马上要准备开张接客了。秦塞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没有任何一块肌肉传来不适之感。
东元235年,三月。这是秦塞问李三才知道的时间。不过这对于秦塞来说并不重要,毕竟历史是留给有过去的人的。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秦塞随手抄起墨镜戴上,这是李三前两天上街买的。虽然现在秦塞运用魔法也可以改变自己的瞳孔颜色,但是对于一个通路不畅的人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不如戴着墨镜方便。
秦塞掀开帘子,麻布衣服被寒风吹得僵硬。三月份的开元,即使是西南的梁州,也是十分的寒冷。外面的伙计都套着棉衣,看到从地窖里走上来的秦塞,都有些异样。
秦塞微微激荡了一下身体里的能量,身上居然微微冒着白气。他也不管外面的冷风,端详着这家收留他的客栈。这家客栈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外面木质的立柱微微有些发霉,和刚刚刷白的墙壁显示出了强烈的色差。所有的长工短工都和他一般,睡在地窖里。地窖的出口连着的,是秦塞现在所在的后院,客人的马匹吃着草料,时不时打个响鼻。两个和秦塞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在刷马,一双小手冻得通红。
天要亮了,秦塞看着东方的一缕鱼肚白。
似乎是这么多天第一次见到天空呢。秦塞莫名有些兴奋。
“小秦啊。”李三从地窖里走出来,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你不冷吗,我回去给你拿个棉衣?”
“谢谢李叔,我不冷。”秦塞摇摇头,擦掉血污的脸更加显得白净,李三看着这男孩尖尖的下巴,似乎比镇上的那些闺女都要长得水灵。
“小秦啊,你这么重的伤,怎么就好了……”李三想了想,“你再休息两天吧……”
“不用了李叔,今天带着我去看看能在店里做点什么吧,”秦塞歉然一笑,“这两天让您照顾,怪不好意思的。”
“哪里哪里,倒是你这小子,唉……”李三叹了口气,“年轻就是好啊,要是我伤成那样,早就过去了。”
“运气好,运气好。”秦塞赔笑了两句。确实,要是正常人,手脚筋齐断,不死也得残废。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走吧,跟我吃个早饭,我带你去见老板。”李三走到秦塞身前,带着他往正门走。
秦塞忽然拉住了李三。
“嗯?”李三转过身,疑惑的看向秦塞,“什么事?”
“啪嗒”秦塞忽然双膝跪地,给李三磕了一个头。
“你这是干什么,”李三赶紧拉秦塞起来,却发现秦塞像是生根在地上,怎么拉也拉不起来。李三急了:“男儿一拜君王二拜父母,你拜我做什么。”
“李叔,”秦塞的声音有些哽咽,“大恩无以言谢,我也没有什么父母可寻了……你做我义父可好?”
“哎呀,这怎么行呢?”李三急了,“我就是一个长工,什么都给不了你……你一看就是大家族的人,我怎么能……”
“拜托了,我只是想有个可以称作家的地方……我一辈子就呆在巴彦镇了,伺候你好不好?”
“孩子!”李三还想拉秦塞起来,可他又怎么知道秦塞用了定身的功夫,怎么都拉不起来:“罢了……孩子,义父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不要怪我就行……”
“爸!”秦塞摘下墨镜,任由李三扶自己起来,“子女又有何求呢?我的命都是您的。”
“好好好,”李三牵着秦塞走出门,“我们先去吃饭可好?”
“嗯。”秦塞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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