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外不远的一处桥梁施工工地上,大家都在紧张的忙碌,因为今天上面领导要来检查,一大早,施工队长就叫工人们打扫起卫生,准备迎接领导的大驾光临。
工地上人头攒动,灰尘满天飞,就像沙漠里的沙尘暴,铺天盖地。
“我说,小李你能不能洒点水在扫,这领导来了,还不撤了我的职,有你这样干工作的吗?”
施工队队长徐老大双手背在身后过,眼睛眯得跟小老鼠一样,精光四射。
“唉,唉……你这样干可不行啊,你要这样干,小心我开了你。”
徐老大,一时指挥着小李,一时又指点小张。嘴角处始终挂着那一丝自鸣得意的笑。在徐老的心里,他是这个工地最大的官,他说了就算,他有一种优越感,所以他脸上总是带着那别人没有的、让人羡慕、十分满足的笑容。
这工地上的工友也喜欢和他吹吹牛,打打趣,听听他讲一些上面哪个领导和谁家的大姑娘上床,被谁当场捉住了,每次说的大家都乐的心里像开了花一样高兴,好像那个大姑娘和自己上床一样高兴。因为工地很少有女人光顾,他们这一群男人偶尔听听晕段子,解解闷也是给枯燥的工作找点小刺激,提高一下工作的热情。这个老徐总是用这手段来提高工友的工作积极性。
老徐正在那办公室门口指挥着就听有车响的声音,这个老江湖一听就知道是上面的领导来了,他心里想,一定得把这接待工作做好了,好在主管领导面前也好有个面子,老板一高兴说不定还给加薪呢。
他快速的跑到大门口,一行五六个领导都已下了车,有的他认识,还有的他认不识,但他有数,那些认不识的一定是领导,比认识的权力都大。
“唉呀,领导们辛苦啦,快请,快请……”
趋炎附眉、曲卑躬亲用在老徐身上一点也不过分,但对于这些领导,你下面的一个小队长不这样又能行吗?领导不都喜欢有人拍马屁吗?虽然嘴上说不好,其实心里听着都美滋滋的。
看着一大群领导,徐老大点头哈腰,递烟送水,忙的是不亦乐呼。
“唉,小孙啊,你快过来……小孙啊……”
半天没有人答应他,老徐又喊:“小孙,小孙啊?这人跑哪去了,也不知帮着搭把手,这死孩子。”
徐老大应负着这一大帮人,又忙着端茶倒水,又忙着汇报。还要到现场查看,这下折腾的真够呛,忙的他是满身的汗,却不见小孙这小子来帮忙。徐老大心里那个气,“等我忙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昨晚安排的好好,今天不见人了。”
原来这个小孙是徐老大的一个手下,平时手挺勤快,嘴又很甜,徐老大喜欢他,叫他今天过来帮忙,可不见人。
这个小孙本地人,就住在城东的郊区边上,常年跟着徐老大在工地上干活养家糊口,人长的机灵,但就有一点,他好赌。每天工地收工,吃完晚饭没事了,他就吆喝工友们来玩上几把。晚上工地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也就凑一块玩两把,打发打发时间。
送完了领导,徐老累瘫在椅子上,忽然想起小孙这个“小王八蛋”,就起身喊:“老李啊,你见着小孙那臭小子没?”
“我没见着,怎么你找他?”老李回答又反问。
“小王八蛋不知道今天跑哪去了,昨晚我跟他说好的,叫他过来帮忙,这小子手脚利索,干活有眼力劲。”说着嘴还带一抹笑。
徐老大忙活了一天也累了,早早的吃过晚饭也就上床休息了。
这在工地上干活一般工友晚上都是不回家的,都是吃住在工地。这不大伙吃完了晚饭,闲得无事,又有几个好赌的吆喝上了要玩两把。
这白天大家都在工地干活,也没有人注意小孙,大家都以为他在跟徐老大在一起,耍钱的时候才想起了这个“赌鬼”小孙。大伙一问都说今天没有见到他,这时候才有人说,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他。找不到大伙也就都算了,都说他可能还在队长那,或者回家去了,没有人太注意。
大伙是该玩的玩,该说的说,都在打发这寂静而漫长的夜晚。但是墙角最里面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叫林华宾,三十二三岁,平时老实巴交,个子也不高,因为长期在工地上,皮肤被晒得黝黑。看这个人相貌平平,可就是长着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看谁都好像要把人看穿一样。此人也是出了名的赌鬼,每天都是他和小孙两个人叫的最凶,不赌都不行。
这两个赌鬼平时玩得好跟穿一条裤子似的,整天形影不离,两个人说不完的悄悄话,他两吃饭一起吃,睡觉一起睡,那就更别说赌钱了,只要有小孙在场那肯定有林华宾。
奇了怪,今晚他也不叫唤了,老老实实在那哼小曲呢。大伙还在打趣的瞎吵吵,说林华宾是没有小孙和他赌他不过隐,不想和他们赌。
接连三天,小孙也没有在工地上出现,工友们都认为他是回家了,也没有人提起。
徐老大却有点奇怪,心里在想,“这个小孙回家也不跟我打一招呼,回去都三天了,还不见人回来。等他回来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他。”因为徐老大喜欢这小子,他也没有太多的责备他。
这小孙走了几天也从未见这个林华宾找过他,他也从来不打听,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小孙的离开他知道点什么?要是在以前他们俩,只要一会不在一起就听到叫唤,相互寻找,这次是怎么了?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这个工地眼看马上就要结束了,大家都在进行最后的扫尾工作。
自从小孙那次回家就一直没有回来,工友们都以为这小子肯定是找到更好的工作不来这里干活了,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再说工地工作那么忙,哪有人顾得上他呀。
只是徐老大还时常嘴里会念道这小孙不来,他没有人和他逗乐。
工程眼看就交付验收了,他们这个施工队又要换地方了。
“队长,队长,门口有个老太太嚷着要找她儿子。”一个看大门老头来报告徐老大。
“哪个老太太,她找谁啊?”我出去看看。
徐老大来到门口,抬眼就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拄着拐丈。他连忙迎上去就问:“老人家,您找人?”
老太太看有人来和她搭话赶忙回答:“是,是,我找我儿子孙来啊,这小东西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去看我们了。这不他爹生病了,我们没钱来找他弄点钱回去,给他爹看病。”
“您说您找孙来,孙来早就不在我这里干了,您老不知道?”
徐老大还在想这个孙来换工作了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弄得还找到我这里来。
“您是他的领导,我儿子孙来他不是一直都在您这里干活的吗?没有听说他走了啊,也没有给家捎信啊,他已经有几个月都没回去了。”老太太不停的说着。
徐老大一听,感觉也有点不对,这小孙吧,虽说喜欢赌钱,但他从来都是很孝顺他父母的,每次工地上发点生活啥的,他总要给家里送去。每个月都要回去一两次,这次怎么几个月都没有回家,还没有告诉家里人。
徐老大心生疑惑。
“老人家,您还不知道吧,他几个月前就走了,不在我这干了,您没到别的地方找找看吗?”
老太太一听有点急了,站在原地嘴里不停嘀咕:“这孩子,上哪去了,几个月也不回去,家里还等用钱呢。”
“您老在到别的地方找找看。”徐老劝慰着老太太。
徐老大把老太太送走,这事也没放在心上,他心想,这小孙肯定是到别的地方工作了,没有时间回家罢了,他就去忙的别的事了,这事就忘脑后窝了。
这一连又过了几天,工程也快结束了,大家都没有什么事,大家都还没有起床,那个老太太又来了,吵吵嚷嚷说要找她儿子。
徐老大一看老太太又来找小孙,心就有发毛,觉得事情有点复杂了,赶忙把老人搀扶到屋里坐下。
“老人家,您还没有找到您的儿子?”
徐老大话音刚落,老太太就说:“我们找了好地方,亲戚大伙都帮找,就是没找到,所以我只有来找你要人。”
这徐老大一听,怎么来找我要人,你儿子都走了几个月了,我上哪去给你儿子。但是徐老大回头一想,感觉这事也有点蹊跷,那会小孙走了确实也没和自己打招呼,按正常来说小孙这人办事,向来都是有普的,他不会走了连一声招呼都不打,有背常理。
徐老大越想越不得劲,敢紧招集大伙,看看工友们有没有知道这事的。
这一招集大伙,大伙可就议论开了,但是大家都是一个意见,就是这几个月没有人见到孙来。
这事可有点严重,徐老大怕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敢紧向上面领导汇报了此事。这上面领导听了徐老大汇报,心里没有底,他们也害怕,就直接报了案了。
工程队不能因为走失了一个工人就影响工作,大家还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是报了案了,但大家都没有当回事,都认为上面领导报案是为了应负孙家老太太的。这孙来肯定是到什么地方挣钱了,一时回不来,所以大家都不去理会这个事。
既然是报案了警察肯定要来调查,当调查到工友时大家都说,这个孙来是到外面干活挣钱了,其他的基本上没有别的说法。弄得警察调查几天没有任何线索,这都几个月前的事,孙来当时睡觉的床铺早都人拆了更是一点线索没有留下,警察也没有办法,只好把这个案子暂时放下了。
一个大活人,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几个月杳无音信,孙来到底是上哪去了,还是出什么意外了,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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