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姜芸叫道:“梅香,拉住奶娘!”
梅香擅武,力气也大,她遵从姜芸的命令将冯氏拦住,冯氏竟无法越过她。
梅香说道:“对不起了冯妈妈,娘娘的话奴婢不得不从。娘娘并非冲动之人,还请冯妈妈相信娘娘!”
有了梅香来牵制冯氏,姜芸一路顺畅的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门口的奉明看到往日温顺贤淑的皇后娘娘今日竟然是气势汹汹而来,顿时有些被吓着了。
他低头顺眉顺眼地说道:“拜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今日来所为何事?”
姜芸懒得与他废话,简单明了地说道:“本宫要面见皇上,你速去通报!”
奉明有些为难:“娘娘莫要为难奴才了,您来了这么多次皇上哪曾见过您一次?这次怕也是……”
“莫要废话,速速通报!”姜芸说话时带着皇后的威严,不再是往常的轻言细语,吓得奉明赶紧进殿禀报,转身时还差点摔倒。
姜芸看着他这般模样差点没绷住好不容易凝出的气势,不过她对自己现在的状态还是很满意的,一会儿见着胡莘白也得像这样来发挥才行!
奉明进殿后,姜芸又感受到了那种刚进大学时要轮到自己上台讲解PPT的紧张感,紧握的手心里全是汗液,但是脸上的表情还得绷着,因为她知道,气势一旦垮下来,今日一趟就是一个笑话!
不多久,奉明一路小跑着回来,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让您进殿去。”
姜芸故作冷漠地点了点头,踏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胡莘白让殿内所有人退下,背对而立,看起来就是一副高冷不易亲近的模样。
姜芸率先开口道:“陛下晾着臣妾三个月了,臣妾知道陛下还在生爹爹的气,如此待臣妾臣妾也从未有过任何怨言,可是陛下为何要插手未央宫里的事?”
胡莘白转过身来看着她,似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三个月未见,朕以为这次你依旧是来讨好朕的。”
姜芸眼里带着倔强:“臣妾这三个月来一直都在讨好陛下,却得不到陛下的回应,就算是臣妾有一颗岩浆一般滚烫的心也该凉透了!”
胡莘白:“你在怪朕?”
“臣妾哪敢!您是皇上,九五之尊,臣妾还不配责怪陛下!”话虽如此,姜芸的语气却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嘲讽。
“你在不高兴?”胡莘白当然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嘲讽,只不过想不通她为何会如此,也想不通她说的插手未央宫指的什么。
姜芸直说道:“陛下为何要赐婚于臣妾宫里的兰香?”
胡莘白这才知道她为何事来,只不过当初承德说起赐婚时胡莘白并不知道兰香是皇后的人,念及旧情就随便写了一道圣旨给他。
他看向姜芸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真没想到,皇后第一次忤逆朕竟是为了一宫女。”
姜芸说道:“不敢忤逆陛下,只不过兰香不愿嫁,兰香不喜欢那个人!”
胡莘白面色一冷:“那又如何?区区一宫女,朕亲自赐婚她是她的荣耀,皇后失态了!”
姜芸不卑不亢地说道:“兰香是臣妾从定安侯府带来的人,臣妾曾允诺过,她的婚嫁可由自己做主,更何况,兰香已有心仪之人,她应当嫁给她的心上人,而不是陛下给赐婚的那个人。所以,还请陛下收回赐婚的那道圣旨!”
胡莘白转身掩饰他眼底的苦涩:“在这宫中,连朕都万事不能自已做主,她不过一宫女而已,凭什么?”
“陛下!”
胡莘白摆了摆手:“皇后不用再说了,圣旨已下可由不得你,皇后若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激怒朕于你没有半分好处!”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实在多说无益。最后,她为自己保留了最后一点尊严,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甩袖离开了。
姜芸承认,她还是怂了。
回到未央宫后,姜芸把自己一人关在寝殿里,气得想摔东西。
她抓起桌上的琉璃茶盏就要往地上摔,后来一想,这琉璃茶盏好像稀有得很,整个大邑王朝也就只有两个。于是,还保留了一分理智的姜芸轻轻放下了琉璃茶盏。
满腔怨气的姜芸无处宣泄,屋里的东西大都名贵,她舍不得摔,憋屈得很,便一个人在屋里和空气胡乱对打,没有丝毫皇后该有的仪态。
待终于宣泄完后,姜芸只觉得没意思得很,开始坐下来冷静地思考人生。
要退婚,胡莘白那里肯定走不通了,归根结底,还是得在汤姆猫那里下功夫。
突然,姜芸想起一事,嘴角一勾。
她整理了下弄乱了的着装,若无其事地打开房门吩咐道:“梅香,宣召太监总管承德,就说本宫要与他商讨兰香的婚嫁事宜。”
“是!”
将汤姆猫召来后,姜芸故意冷落他,抽空换了身衣服,画了一个大浓妆,看起来和黑化了的甄嬛一般无二。
姜芸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不急不缓地去议事厅见汤姆猫。
承德虽然等了许久,却没有丝毫不耐,因为他知道,这次他与姜芸的博弈,自己赢定了,姜芸这次叫他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姗姗来迟的姜芸表面客气地与他客套了两句,然后高坐在上方,随便寻了个由头让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退下,偌大的议事厅里就只有她和承德二人。
姜芸懒得再装客套了,说道:“承德公公这手伸得也忒长了,就不怕折了吗?”
承德依旧很恭敬的样子,装作很无辜地说道:“一切为了小辈罢了,皇后娘娘言重了。”
姜芸冷哼一声:“呵,别再装了,一把年纪了,还这般作态,着实恶心!”
承德也不再装了,话挑明了说:“皇后娘娘,你以为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不要忘了,老身在宫中混的日子可比你久,你惹老身不快了老身只会让你更惨!这次动你身边的人只是个开始,这就忍不了了?和老身斗,你还嫩着呢!”
姜芸也不生气,似漫不经心地玩着修长的双手,不急不缓地说道:“哦?是吗?公公可别忘了,你在这宫中能倚仗不就是皇上吗,可若是连皇上都不帮你了,你还能仰仗谁?”
承德笑得更加嚣张:“老身至少还有皇上,可皇后你呢?众人皆知,皇上对皇后厌恶至极,对定安侯更是如此。皇后娘娘,你现在的身份是你最大的倚仗,可是没有皇上的宠爱,你这皇后就什么都不是!”
姜芸轻蔑他一眼,冷漠地说道:“是吗?本宫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你可还记得,亓皇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听到亓皇子三字,承德脸色一变,一脸震惊地看着姜芸:“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芸口中的亓皇子正是胡莘白的皇兄胡莘亓,也是胡莘白除了对先皇外最敬重的人。
本来先皇打算把皇位传给胡莘亓,却不想胡莘亓暴毙而亡,这才轮到了现在的胡莘白。
胡莘白一直以为他皇兄死于一个女人之手,但其实并不是。
姜芸继续说道:“要是皇上知道,他一直都很敬重的皇兄的死有你一份,你猜他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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