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一生一念:秋语燕然 > 第七十八章 小小示威
    房中的探讨声窸窸窣窣,隔着些距离,自然听不大清楚。

    语兮立在原地静候烈舞开口,视线还没从湛蓝的天空中收回,身后已是一声警告。不用想,也知道是烈舞开始“进攻”了。

    “我警告你啊,别再缠着轩哥哥了。”烈舞找着机会,觉得应该再次声明一下自己的态度。想了想,复又加了一句,“别以为你是他夫人就了不起。我可是知道的,你们成亲那日轩哥哥都没在府里留宿。”

    语兮闻言微微蹙眉,烈舞心系祁轩,因此敌视自己,这很容易理解,就像查芝箬不待见自己一样。但无论她是什么立场,远在夜城竟然还能知晓侯府的消息,这就叫人深思了。

    虽然以她是祁轩师父之女的身份,确实会比寻常人同祁轩来得更亲近。可看男人的态度,应当不至于对一个明知对自己有意的姑娘说这种会让人有所期待的话。

    那么,又是谁告诉她的呢?

    见对方一直没有说话,烈舞还当是被自己的话戳到了痛处。轻轻一笑,心中得意,“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轩哥哥可是我的。”

    语兮还在考虑烈舞言语中透露的疑点,就听烈舞又是这样一句宣告,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说她童言无忌,还是说她不懂矜持。抵唇思量的手垂了下来,语兮缓缓转身,“烈姑娘,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知道烈舞对自己的介怀,语兮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称她舞小姐或是舞儿。略顿了顿,“姑娘知道当日侯爷是为何离府的吗?”

    烈舞正准备对语兮的反对进行回击,结果对方却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稍稍一怔,脑袋里这才开始处理语兮的疑问,末了,却是努嘴一哼,“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啊!”

    语兮眯了眯眸,看来这烈舞因着自己的身份,已经从心里产生了极大的距离感,轻易是不会说些顺耳的话了。既然恐怕再问不出来什么,那还是干脆不要起冲突了,“姑娘不想回答,那便罢了。”说着语兮微微一笑,还点头一礼。

    那边烈舞即便不想回答,也没料想到语兮会这么快就放弃,一种想说没地儿说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觉更是愤懑起来。自己再去反过来责问她怎么不问了,似乎更没面子。憋了半晌,烈舞只能无理取闹,“你怎么这样!”

    语兮看着烈舞有些胀红的脸,突然有些感同身受。自己无论说不说话,怕是都会引来这烈舞的不满。可即便知道这样,嘴仗不愿打,直接不去搭理她似乎又不太好。

    语兮心下一叹,恰好瞧见钟鸣自房中退了出来,到底还是朝烈舞点头一礼,侧身绕开,“怎么了吗?”

    其实凭钟鸣他们的耳力,语兮和烈舞在院中说了什么,大抵都听了个清楚。虽看不到她们的神色,但依照这二人的性格,猜想与实际总不至于有多少出入。

    军情的讨论,钟鸣并未置身事外,但比起祁轩和靖承,多少还是灵活许多。是以听到院子里的对话一下卡住,想了想,便转身步出了房,却没想到语兮会因此以为是房中出了事。

    钟鸣带歉地摇了摇头,眼梢微挑,立即收到了语兮了然的视线。转向烈舞,张了张口,“侯爷他们快谈完了,舞儿你不如去看看那葱油饼还热着没,要不就给你爹热热去。”

    烈舞虽也是因为钟鸣的加入打破了僵局,可让她放任语兮在这里,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正想让钟鸣去做这些杂事,又想起往日里轩哥哥的话,哼了一声,扬手一指语兮,“你不许再进去了。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语兮点了点头,自是没有计较。目送烈舞转身进屋,这才看向走近自己的钟鸣,淡淡笑了笑,“劳烦了。”

    钟鸣拱手一礼,言辞如旧,“夫人客气。”说着看了眼窗棂后已拐到厨房的烈舞,“舞儿的娘亲早年病逝,是师父一人把她拉扯大的。我们这些徒弟看在眼里,所以也是把她宠坏了。”

    因着祁轩和靖承都称烈缅师父,所以语兮大概也猜到,钟鸣恐怕也跟他们一样。听他如此说来,不由又想起他变成如此身份的缘由,心下有些愧疚,张口正想感谢,又怕触及了对方的自尊。偏了偏首,“身在边城,能有烈姑娘这样的日子,也是惬意了。”

    钟鸣看着语兮丝毫没有对烈舞产生成见,到底也是放下心来。正想再说几句,就听房中已是开始告别,便伸手将靖承骑来的那马缰绳握在手里。

    语兮注意到钟鸣的动作,原本还想问的话便暂时按了下来。回身就听靖承轻轻的笑声响起,只是转眸看向自己的时候,耸了耸肩,笑声也小了不少,自是已能想象出房里的情形。

    三人终究也没有多等太久,就见祁轩出得房来。黑眸微转,看向语兮,继而转向两人。

    靖承识趣地摆摆手,当先负手走出了小院。钟鸣则是躬身一礼,也是拉着马儿离开。

    见两人都走了,祁轩这才来到语兮身侧,忽略那个从窗后探看的视线,照例牵着她的手出发了。

    待重新拐回那条大街,语兮这才轻声问道,“‘鸢鸢’这个名字,是烈姑娘娘亲的闺名吗?”

    祁轩虽没有太意外,但对语兮并未在意烈舞的敌意这点很是满意。原本预备说明的话暂时收住,本无甚表情的脸上添了些无奈,“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这‘鸢鸢’是谁。只是近些年师父年纪大了,开始出现方才那种状况后,我们便时常会听到他在神志不清时呼唤这个名字。”

    “师娘的名讳我们都是知道的,所以只能猜想这是师父其他的故人。以前靖承也曾在师父清醒时旁敲侧击的问过,但师父闭口不提,还会露出很落寞的神色。时间长了,我们也就不再提起了。”祁轩稍作解释,言辞里并没有对自己师父这个可能是背叛师娘的举动进行批判。

    语兮略有诧异地吸收着这些内情,看着男人的神色,心有灵犀的没有再多问什么。

    似乎是觉得气氛因此有些沉重,祁轩瞥了眼语兮,忽然问道,“你不问问舞儿的事儿吗?”

    语兮回神侧首,略有奇怪,“要问什么?”

    这反应,还当真是放心呢!

    黑眸探究的靠近了些,唇角似是有丝邪笑,“你就不怕被人挖墙脚?”

    语兮终于明白过来男人究竟是想问什么了。轻轻一哼,眉眼微挑,“这么说,你已经埋下去了?”

    祁轩微微一怔,随即捏了捏语兮的脸,“你还真是不吃亏啊。”

    语兮抬手拍掉男人捏住自己脸颊的手,努了努嘴,“是你先问的。”

    祁轩轻轻一笑,到底没再继续玩笑这些。领着语兮轻车熟路的寻了间面馆,吃了碗面,算是用过午膳,这才回到了府衙。

    才刚步上长廊,就见钟鸣快步走了过来。没有特意回避,直言是贺龙和靖承在军力分配上起了争执。眼下既然祁轩已经回来,不如过去看看。

    语兮自觉地抽出被男人攥住的手,笑着送他离开。正要朝记忆里的院落走去,忽而想起早前遇上的那只小黑猫。前后看了看,转回相遇的那处廊柱,蹲身查看,果然是已经不在这儿了。

    语兮轻轻一叹,提了裙摆站起,刚抖了抖衣袖,就见一个身影靠近。转首看去,却是品铭。

    “夫人。”品铭本就是得了钟鸣的传话,自院中转出来寻语兮的。见她发现了自己,还未走近,便开口问安。

    “身子已经没事儿了吗?”语兮捋平手边袖口的褶皱,看着已到近旁的品铭,笑着问道。

    “还要感谢夫人的照料,品铭已经无碍了。”品铭重又是一躬身,深深一礼,眸含感谢。

    当日他自客栈房间醒来,对周围都是感到一片陌生。没见到语兮,但看着桌上的瓦罐,床边的铜盆,额上掉落的帕子,大抵也猜出了情况。缓了缓虚浮的身子,披衣下楼询问,这才知道语兮已经去了府衙。

    品铭本也想跟去的,但老板娘看他大病初愈,脸色还不大好,死活给拦住了。碍于身体情况,加上又知晓他们一路的开销,品铭也担心不留个人,老板娘会不放心,这才耐着性子等到了夜里。

    可眼见夜深,语兮都迟迟不归,更没有府衙的人过来寻自己,品铭便再没了耐心枯等。正同老板娘僵持着,就见柳先生扣着门板,从只留了这块门板那么大空间的客栈门外,探头望了进来。

    眼下是自他陷入昏睡后头一次见到语兮,顾念对方在自己病时的照顾,更是不论那些当初的嘱托,也想好了要真心的好好服侍这位主子。一礼过后,复又一礼,这才在语兮慌忙的搀扶中直起身。

    语兮虽然明白品铭所为的缘由,但到底也没觉得自己给了他多大的恩惠。想开口让他不必在意,可一考虑对方的身份心理,自己多言,只怕是更会记挂了。当下转了话题,“我们暂时不回京城的事儿,你知道了吗?”

    品铭本在考虑是否要把之前的事说出来,但听语兮并没有再纠结于此,心中便也放下了这个念头。无论之前如何,他的决心都没有改变,那么做好自己该做的便是了。“是,钟公公已经告诉我了。”

    “这边靠近战场,如果......”语兮本是想问问看品铭会不会介意在此夜城久留,可话刚说到一半,就听他们停留的这处长廊后,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想起方才没见踪影的小黑猫,忙转身查看。

    品铭也是听到了那声不太容易察觉的猫叫,见语兮话没说完就想寻找,忙也是蹲下身来四处搜寻。边看边问,“夫人要找的,是只什么样的猫?”

    “一只纯黑的,很小。我也是午前在这儿遇到过,这不回来了无事,想看看还在不在。”语兮双手撑在膝头,见品铭已在查看低处,便倾身去看廊下的草地。

    听语兮所言,品铭明白这可能是只野猫。野猫不容易亲近人,恐怕也是轻易不会现身的。来回看了几次,正要放弃时,忽然对上了一双幽黑的眸子,“夫人,是那个小家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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