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一生一念:秋语燕然 > 第二十七章 喜忧参半
    女子的声音不大,夹杂在还未停歇的雨声中,更是难以剖分出来。

    但两个男人又岂是一般的耳目,闻言视线立即聚焦过去,就见语兮有些痛苦的皱着眉,正牢牢扣住男人的肩胛,想要越过他的肩头。

    明霍本就反手圈在语兮腰际,与祁轩说话间,也能感受到她始终在他身后不安分的扭动。她急切的想要获得什么,带着她一身燥热的体温。

    耳听语兮那一声暗含渴求的呼唤,祁轩再看她满面的潮红,心下已明白她怕是被人下了药。看着她不受控制的本能,那些裸露出来的肌肤,还有此间三五的粗汉,祁轩冷冷扬手,刃出身移,竟同时逼近了被语兮绊住的明霍。

    明霍眼看着祁轩在空中抓回他自己抛出的匕首,反手向着自己胸口就要刺来,连忙后仰身子,堪堪从胸口衣衫上分毫之处避过。

    语兮被突如其来的后压带倒了身子,脑袋磕到原先被明霍用来击退陈哥的玉佩上,发出一声闷哼。

    明霍正要回身去看,忽觉面门一阵疾风,侧滚了身子,不觉将自己从男人和语兮之间让了开去。

    祁轩眼见明霍已然离开,也不追击,只跨前一步伸手将语兮捞了回来。瞥了眼她身后被磕裂的玉佩,无甚可惜。护住她恐怕染伤的后脑,低低在她耳畔唤了一句,“兮儿?”

    熟悉的声音和远离她的香味让语兮抽回了一缕神思。她感觉到有人正在轻柔地扯动她胸口的衣襟,但这一次,她却没再想去逃避。

    被人稳住的脑袋不再觉得那般重了,她眨了眨眼,努力去看清眼前的人,忽然笑道,“你来啦。”

    正犹自后悔的明霍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抽痛。果然,果然啊,只有这个男人出现,她就还能露出笑脸,不去拒绝,也不在乎他会对她做什么。

    分明她中了媚药,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就还能保留那些理智将他推开。如果不是她坚持了那么久,只怕他连她那一瞬的芳泽都品尝不到。

    怎么就这么巧,这样一个女子,偏偏做了他的女人!

    祁轩知道语兮身上的药性还没有得到缓解,她没像方才一样混乱,只怕也是因着脑袋的伤让她找回了神志。

    自己满身湿漉,她又有孕在身,实在不便用最简单的方式帮她释放。

    祁轩伸手挑开自己的外衫中衣,用掉落的披风重新将她裹住,冷冷的下逐客令,“璟王爷还预备在这里欣赏多久?非礼勿视的道理,王爷不懂吗?”

    语兮闻声微微一怔,前面那段有些混乱的记忆让她不确定明霍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她攥住男人此刻潮湿而单薄的衣襟,有些戒备的转首,身子的那股感觉便又跃起作祟。

    察觉到女子神色一紧,祁轩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看也不看地就横抛出去。随后抬首望了望屋脊上的漏口,摸出怀里的某物,对准缺口,屈指一弹。

    小石子被明霍扬袖拂开,他霍然起身,再不去看女子的模样。快步走向出入口,肆意将情绪发泄在挡路的那具尸体上。

    一时错认了他又怎么样?她对自己投怀送抱又怎么样?全都不是真心实意,她甚至可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明霍觉得自己就像满心欢喜的偷窃了什么宝藏,而随着那个男人的出现,一切都灰飞烟灭,自己便连他的替身都没资格做!

    苏墨捂着胸口悄悄从房檐下走出来,看着明霍决然的踏入雨幕,心中微叹,但也马上跟了上去。谁知还未出庙宇小院,前方的明霍厉声下令,“把里面没死的那几个杂种给本王带回去,好生伺候,让他们好好尝尝欺辱我卫朝郡主该是什么下场!”

    苏墨垂首应声,目送明霍纵身跃走,却也迟迟不敢踏入那方散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地界。

    他本被明霍落下,追至附近,就听到内里的动静,自是不便打扰。可护卫之职没能尽责,就被突然出现的燕平王在无声间刺伤。

    其实对苏墨而言,比起让明霍在里面沉沦,倒不如有人进去将他打扰。只是燕平王身上那淡淡的血腥气......

    ......

    雨幕在夜晚汇入黑暗,渐渐地也停歇下来。

    屋檐上如串的落雨变得滴滴答答,偶有一下,砸在仍旧发呆的女子心上,让她泛起些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失望的情绪。

    房门被人轻轻扣响,一名女子缓缓步了进来,圆桌上被轻轻放下才刚熬好的小粥。低低唤了一声无人反应,只好走近几步提高音量,“王妃,晚膳没有食欲,不如用些清粥吧。”

    裹着外衫立在窗边的女子依旧没有反应,那似乎一个午后都没有改变的姿势,让女子不由有些好奇,“王妃在想什么?”

    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这句话,女子顾自说了句,“看来还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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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好似意识到自己动静太大,那说话的声音骤然又压低了些,“你可检查清楚了?都找过了吗?”

    “怜儿姐姐,我到处都找遍了。”燕玲的声音带着些哭腔,“我把你们送出去回来,还确认过,那白瓷瓶就在你先前放的那个抽屉暗格里。可我从刑部见了王爷回来后,再想确认就发现已经找不到了。整个妆台、衣柜我都翻遍了,连影子都没见到。”

    怜儿和品铭是跟着两个陌生的黑衣人回到燕平王府的。他们自晃动的马车中醒来,发现语兮不在,掀帘就要查看。车辙上坐着两个黑衣的男子,听见他们出来也不防备,沉默地递了一块燕平王府的令牌到两人手边。

    怜儿本有些犹豫要不要信任这些随随便便就能抛出王府令牌的陌生人,但身边的品铭接过令牌细细一看,随后按住她的手腕,慢慢地点了点头。

    怜儿不知品铭是如何判断的,但既然王府已派人将他们找到,或许语兮那边也已经安稳。

    等到两人跨入王府大门,也不顾还未完全停止的雨势,心有灵犀的朝云冥阁一路狂奔。才入后院,就见燕玲守在主厢房门外,正有些不安的朝内张望。

    三人方一聚首,最先共享的就是两位主子已安然无恙的回了来,但夫人是昏迷着被王爷抱回来的,实在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而男人一出现在云冥阁就没有掩饰的有些阴沉的侧脸,让眼见他回院的燕玲不由心有余悸。

    眼下无从知晓他们昏迷后发生的一切,房内不便打扰,三人又哪里静得下心来值守。

    正围成一圈在稍稍远离厢房门口的廊下说话的三人,此时刚交流出那个白瓷瓶失踪的消息。

    听燕玲的描述,怜儿担心小姐被带走后发生过什么惹王爷不愉快的事儿。瓶内的东西除了那保留完整的半颗,尽数都由燕玲带去向王爷禀告用了。

    小姐毕竟是故意拖延了通知王爷的时间的,若是之后真的出过什么意外,而王爷因着这被错过的时间动怒责怪,即便他们不清楚这不寻常传信里隐含的意味,只要将这剩余的白瓷瓶和未处理的小方糖交给王爷,至少能让他理解一些小姐的初衷吧?

    可现在如此重要的物证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怎叫怜儿不急?

    “王爷带夫人回来,除了抱着,你还注意到什么?”品铭抵唇思索,既然东西已经不见,不如先确认男人是不是真的在动怒,否则他们盲目扑上去,只会更加被动。

    品铭从来都是他们之中最为镇定的那个,燕玲听得他问,忙吸了吸鼻子,皱眉回想,继而摇头,“钟公公从旁打着伞护送王爷夫人进来,夫人又靠在王爷怀里,我实在看不真切。”

    品铭闻言,正有些无奈,又听燕玲想起什么般有些奇怪道,“不过王爷身上衣衫明明是干的,但发丝却有些湿漉漉的贴在他背上,也不知道撑着伞是怎么弄湿的。”

    “那夫人呢?”

    燕玲瘪着嘴,“夫人整个都被护在王爷怀里,身上还裹着披风,根本瞧不出来什么细节。”

    这一次,就连有主意的品铭也沉默了。只不过他不是因为像怜儿或燕玲那样的担心,他只是不明白这个猜想意味着什么。

    廊外的雨才刚刚止歇,虽不知夫人的情况,但王爷恐怕是淋过雨,又在不知何处换了衣衫的。

    品铭记得,他们在小巷遭遇假冒的那队人时,天色虽有落雨的趋势,可毕竟还未真的下雨。

    在枫悦客栈停留的时间,足够王爷接到燕玲那儿延迟的消息再领人过去。如果王爷是在那时候就出发赶往客栈,恐怕也很难会带上雨具。

    而他如今确实淋过雨,那又是什么阻止了他们的汇合。

    是堪堪错过了那么一小会儿,还是另有人手将王爷拖住了?

    还有那个在客栈出现的男人,又在这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

    祁轩看着怀里渐渐安分下来的女子,长舒了一口气。

    额上的汗水混在发丝上还未干透的雨水里,被他胡乱地用衣袖抹去。

    他庆幸自己没有怠慢一身武学,不然他恐怕都没法儿及时阻止老六对她的乘人之危。

    他很清楚的听到了老六临走时对那个苏墨的吩咐,聪明如他,自然懂得了那些横陈的庙中的人影曾经想对他的兮儿做什么。

    一想到怀里的女子不听话的私自跑出府去,不仅见了不该见的人,还差点让他人毁了清白,他就恨不得将她狠狠摇醒,让她也感受感受自己的愤怒,自己的焦躁,自己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天知道他在小巷里解决那些杀手时有多么的不耐和急切。他出发得晚,还被误导了方向,那些阻拦他的杀手,就成了他眼中尤为碍事儿的绊脚石。

    他将他们通通置于死地,没有留手,更没有收敛,完全不去考虑大开杀戒的后果。

    他急迫的赶了过去,可他却看到了庙中两人的纠缠。

    心口一阵怒不可遏,他差点以为他的兮儿其实一直在骗他。可当他注意到她在对峙间仍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时,便猛然意识到,她的身上一定出了问题。

    他从老六的手里抢回了她。原本还有些踌躇她会否责怪自己去得晚了,她却竟那样对他笑。

    笑靥如花,却满是疲累和汗水。和他身上来不及掩盖的血腥气一起,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

    即使他不愿承认,但他依然很清楚,燕明霍比他早一步的出现,终究是解了女子的围。他,到底是欠了他这一次。

    虽然他的兮儿一时被药劲冲昏了头脑,错认了人,但总归是没有失节。

    她的后脑没有出血的伤口,但却有些肿。那一瞬被她强制召回的神志,更是让她清晰的认出了自己。

    她在自己怀里防备的看向老六,就说明她不过是被药性驱使。那个吻,绝非她的本意。

    看着老六临走时的那副脸色,他内心里的许多情绪就都被冲淡了。

    而当放下心来的女子再度被媚药控制的时候,他满心满怀都是她的馥郁。比起责怪,那一瞬间,他更想要她。。

    想到这里的祁轩不由自嘲一笑,想不到,他也会有因为顾忌一个女人而忍耐自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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