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一生一念:秋语燕然 > 第二十八章 共享资源
    语兮再次醒来的时候,盯着床帏内的顶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回到了王府内的云冥阁。

    身上有些重,缩在衾被里的手尝试着握了握,觉得还有些气力,语兮这才缓缓将自己从榻上撑了起来。

    房里一切如旧,熟悉的摆设,暖人的火炉。地上透进雨歇云散的月光,安安静静的,让人倍感惬意。

    只是......他呢?

    语兮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房里没有浓重的血腥味,她也不记得自己有过出血。那人出现之前,她虽被不知在哪儿被人下的药性蛊惑,但孩子她还是护住了的。

    房里没有怜儿或燕玲陪侍,是他吩咐过,还是因为他会过来?

    语兮伸手探了探身侧的床榻,余温并不明显,已经走了很久了吗?

    失去意识之前,她确认祁轩就在眼前。想着即便自己再控制不住,有他在,总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何况他似乎还放出过什么信号来着。

    但之前之后,她的记忆却不是那么清晰了。

    从那些人拉扯她而犯起的恶心开始,她就越来越抓不住神智上最后的一丝清明。她隐约记得有阵骨头碎裂的脆响,还有那股要将她淹没的香味。

    她应该是推拒过的,但那香味不愿离去,她身上便越发燥热起来。后来她似乎磕到了什么,再将她揽起的,赫然就是祁轩了。

    想到这儿,语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没有被包扎,但却肿起了一块,按上去还有些疼,应当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吧。

    然后......对了,明霍也在那儿,他是和祁轩一块儿找去的吗?不对,他们应该不会同行,而且自己是当着他的面离开客栈的,他从哪儿去发现自己出了意外?

    但如果是分开的......心中所想让语兮猛然一震,难道自己曾推开的那个人就是明霍吗?

    所以那股香味,也是他身上带来的?

    可他不该会这样设计自己啊!

    ......

    怜儿正要进屋查看火炉是否有熄灭,甫一打开房门,就见语兮扶在桌边支撑住身子,侧脸秀眉微蹙,身后透进的月光照得她脸色雪白。

    “小姐,你醒了!”

    怜儿的话音带着欣喜,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的炸人。语兮伸手捂住靠近她那一侧的耳朵,轻斥道,“小点声儿,震得我头疼。”

    语兮被祁轩找到后便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她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但既然身子还有些绵软,没吃过东西恐怕是主要原因。

    不了解情况,不敢冒然出去,想去寻一寻怜儿或燕玲,还未走到门口,就觉得眼前有些发黑,竟有些精疲力尽之感。才把自己撑在桌边,陡然进来的怜儿不止带了一阵冷风,还大呼小叫的让她越发头晕目眩。

    怜儿自知自己过于激动,又见语兮脸色依旧不太好,忙转身掩住房门,将语兮扶到桌边坐下。

    “虽然时间太晚有些麻烦,不过你还是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吃食吧。”语兮揉着眉心,还在缓解身上的乏力,“顺便把品铭和燕玲叫来,我有话要问。”

    怜儿闻言一惊,不消细想,也知道语兮要问什么,但想起她昏迷时的种种......

    ......

    云冥阁的这个夜晚并不算热闹,却也来了位已经许久没有出现的人物。

    靖承抿唇候在廊下,已经忙碌许久的精神自钟鸣的那个回禀后就一直紧绷着。他们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以为那些物件里的暗示都只是老六为了引语兮出府而做的幌子,殊不知,这次竟连老六的出现也被算计了进去。

    钟鸣在客栈没有找到人,分了一拨人在附近搜索,便立即领人沿路赶回王府确认。

    结果不仅没找到语兮,那些留下和刑部府兵一起搜寻的暗卫也悉数夭折,这如何不让得知消息的钟鸣和靖承心惊。

    眼下玄明在京外办事,祁轩仗着自身武功,向来随行护卫的暗卫就不多。如今不仅语兮带着下人全体失踪,沿途都未有相遇的祁轩说不定也正势单力薄的面对着什么。

    靖承和钟鸣自然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但他们失了先手,还有可能获得的线索,也都随着那些人手的被杀而无处可寻。

    暗卫几乎倾巢出动,可他们偏偏毫无方向,直到那枚特质的烟花升上夜空。

    靖承没有跟着过去。钟鸣既已带人接应,有一个人留守才更加稳妥,只是他只能从钟鸣返回后的只言片语里大致了解那已经发生的一切了。

    因着祁轩的信号并非最紧急的那种,钟鸣和靖承估算情况已然稳定,祁轩也势必已与语兮汇合。

    考虑到带着有孕的语兮,钟鸣特意吩咐了一架准备妥当的马车随后跟去,然后便先一步出发赶往。而当他赶到的时候,就见那间破庙里祁轩里衣尽湿,拥着汗如雨下的语兮正靠在一根梁柱边休息。

    庙里无人,入口处却有很多人走过的痕迹。但钟鸣没有去多理会这些,扫了眼一旁被祁轩脱扔在地的外衫,微一拱手,已是回身去寻后到的马车,取过一身干净男装和厚实的披风,轻轻放到祁轩身侧,便回身在外等候。

    直到钟鸣撑伞送了两人入房,这才有空去同靖承说清内情。

    被钟鸣找到的时候,祁轩已经用内力帮语兮加速了体内药性的挥发。虽则那媚药已然达不到非要交合才能解的地步,但毕竟还未根除。

    庙里潮湿,条件不够,祁轩又才淋过一场大雨,加上语兮还有身孕,不敢一次催动得太过,只好暂时拂了她的睡穴让她得以喘息。

    靖承转眸看着对侧微微垂首的品铭,正欲说话,房门却忽然被打了开来。

    祁轩转首找到等候的靖承,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身。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靖承快步走到门边,复又瞥了眼没有倾身探看的品铭,这才跨步入内,身后自有人将门带上。

    祁轩早已回到榻边,身上衫子有些半湿,黑眸凝着沉睡的女子,嗓音有些疲惫,“媚药我已经帮她驱除了,你且看看她还有什么问题。”

    靖承没傻到去问怎么不传谢如默来,纵然除开外伤他的医术不大用得上,但探脉确认平安还是可以的。比如首先,他能知道语兮的脉象有没有多出比赏菊宴回来后更多的异常。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他也同时窥见了几分这桩事件后可能的真相。

    “方便的话,我想问问今日随她出府的人。”觑了眼没太大怒色的祁轩,靖承这才试探的开口。

    黑眸抬起,紧凝着靖承的神色,过了半晌,这才扬声吩咐,“品铭。”

    很快,燕玲喊了怜儿在钟鸣的示意下走进语兮还尚在沉睡的房间,房门再度关上,相关人员一应到齐。

    靖承没让他们拘于礼节,扫了眼沉默坐在主位上的祁轩,轻轻开口,“你们夫人在客栈呆了多久?璟王又是什么时候去的?”

    怜儿和品铭对视一眼,一时之间,都没有贸然接话。一旁的燕玲虽无法回答,此刻却也有些紧张。

    他们不确定这些问话的意义,更何况他们先帮着语兮拖延了消息传递的时间。男人的沉默让并未完全暴露在烛光里的他显得有些阴鹜,这让三人越发不敢立即明言。

    眼看着三人的犹疑,靖承不知祁轩作何感想。抬首与钟鸣交换了个眼神,靖承斟酌着开口,“你们夫人中了一种迷香,我只是想确认,这东西是否与璟王有关。”

    祁轩没有开口质疑,手指在桌上扣了扣,却隐有催促之意。

    伏跪着的三人俱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榻,在钟鸣的轻咳提醒后才回身垂首。燕玲不知情况,品铭和怜儿却都在回想其中细节。

    片刻后,品铭摇了摇头,“璟王爷来之前,是奴才陪夫人在二楼厢房等候的。房中奴才检查过,包括窗外,都没有异常。璟王与夫人说话时,奴才虽退到楼梯边留守,但房门只是虚掩,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前后只怕半柱香也没有。”

    “是,奴婢虽在楼下,但也一直关注着,小姐绝没有和璟王久待。”怜儿听品铭说完,连忙附和着。

    靖承不动声色,但他知道恐怕祁轩听此会有些不悦。品铭的话还算中肯的叙述事实,可紧随其后带着绝对否定的怜儿就有些适得其反了。

    若非知道她是护主心切,知道她是因为担心他们会误会语兮和老六的关系,只怕祁轩早已发怒。可他们告知的真相,缩短了老六和语兮的接触。这么短的时间,让她中下要消耗祁轩这些体力才能完全驱尽的媚药,一定还有什么遗漏的。

    “其他呢?还有注意到什么。”靖承赶紧错开话题,也避免祁轩意外迁怒。

    这次没什么好交流的,品铭率先开口,“在楼下遇到璟王那个护卫的时候,夫人扶在奴才臂上的手沉了一沉,但上马车前,就恢复正常了。”

    怜儿有些诧异的转首,“那不是因为小姐害喜吗?”说着她又转首看向靖承和后面的祁轩,“小姐今日午前开始就有些害喜之症,但并不严重。奴婢想着她身孕已然这个月份,症状有些加重也很正常。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靖承眯眸细想,“如果是那个时候就中下的......迷香,为何发作起来后劲会这么大,而且......”靖承转首看向祁轩,“钟鸣去之前,那里还有什么人?”

    黑眸悠悠地抬了起来,却是沉默不语。片刻后,祁轩缓缓开口,“他不是紧随而去的,只怕是有人牵引着他过去的。”

    ......

    怜儿没有听到祁轩点名这话里的人是谁,但联系前后,她却已经猜出了这人的身份。

    她记得自己那一时的慌乱,她害怕这个被引去的人对语兮做过什么。她急切地替语兮喊冤,诉说她的无可奈何。

    她还是不明白语兮是因为那信物里的什么信息决定出府赴约,但她希望祁轩看着她在宫里承受的一切的份儿上不要过多苛责语兮。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以至于品铭一开始都没制住她。直到男人的黑眸淡淡的落在她身上,她才惊觉,自己说的这么多,或许,并没有帮到小姐。

    她不敢再言,但却没有死心的看着靖承和钟鸣。男人后来也没有再说什么,挥退了他们,独自在房中陪小姐到深夜,留下几句吩咐,便穿衣离开了。。

    而现在,她的小姐已经醒来,她却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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