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慕容瑾提问的那样,出现了同种配置的结果。
洛筠思索之余亦在注意静嫔和心漪听到结果的时反应,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静嫔相比起心漪,镇定更多,愁色更少。
正当她想要细究之时,查芝箬蓦然开口请求男人做主,那边的两人闻声转首,情绪也就此再无踪迹可寻。
怎么回事儿?
祁轩轻咳一声,示意查芝箬先坐好。事态还需考量求证,无法儿立时给出结论,他也只得先安抚查芝箬的情绪。黑眸转过,瞥了眼最末那个托盘上的解药,“东西给皇子用上了吗?”
品铭敛眉,稍稍颔首,“院正已经取用了一部分。待确认内无异常后,便会给殿下服用。”
祁轩点点头,转而又对查芝箬道,“解药既已到手,璃儿的安危便大可放心。你且去陪着他,孩子醒来会想见你的。”
说完不等查芝箬应答,男人已撤手起身,“朕会尽快还孩子一个公道。你们暂时都待在自己宫里不要走动,如有需要,朕会另行传话。”
“蔻丹,瑾公主刚来一日就经此一事,想必也累了,你便陪她先回去歇着吧。”祁轩的话虽是对着蔻丹说的,但视线有意无意都大部分落在了慕容瑾身上。
蔻丹心知这件事也不会轻易在自己身上揭过,可至于什么时候祁轩会再来过问,眼下略感疲累的她已不甚关心。
欠身应下后,蔻丹便带着没有拒绝如此安排的慕容瑾出了景仁宫主殿。
颜吟本有意关心关心受了伤的洛筠,可见静嫔和孟嫔还有心想同男人争辩,女子早已回身转离,她的脚步就不怎么迈得出去了。
祁轩没理会近前“伸冤”的二人,反是望向默默收回目光的颜吟。交代了一句六宫事宜暂全交她打理,便带着品铭和搜到的所有证物跨步离开。
......
夜里的紫金宫静悄悄的。
因着白日里敏璃皇子中毒一事,牵连其中的四宫都被禁军严密封锁了起来。
风声很快传遍了宫闱,好事者不得窥探,而颜吟这种实意担心的,又苦于不能探望,只得守在自己宫里焦心的等待结果。
牵涉皇子皇后及三宫娘娘,动静不小,朝臣自也得到了消息。可碍于事发不过一日,均不敢立即入宫求情。毕竟,皇帝只是下令封宫,还没有明旨确认谁就是真正的罪人。
一时之间,查孟孙三家俱是心急如焚。
戌时刚过,赤雪宫的主殿亮堂堂的仿佛没受一点影响。
祁轩一身深紫华服,发上金冠夺目,虽不及朝服明黄亮眼,但夜幕中自宫道缓缓走来,却也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芳华。
今晚的月色不太亮,映在男人的身上,就好似一层朦胧的光圈。
品铭垂首步至祁轩身前扬手一挥,赤雪宫外的禁军便得令向两侧让开。
经过庭院来到主殿跟前,两人就见木玲双手拢在袖中立在廊下的背影。
听得声响,木玲回首望来,认清来人,这才连忙欠身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祁轩端在身前的右手微抬,木玲起身,转而同品铭一道推开了主殿的大门。男人踏步而入,未及走动,身后殿门已被轻轻掩上,到底是熟知他心意的老人。
前殿空荡,祁轩也没多停留。待他穿过半个主殿,就见尽头的那张美人榻上,正卧着一个人。
那人全身都被纯白色包围,除开一头毫无修饰的青丝如瀑垂下,她本身亦是银白无暇。
女子侧躺在榻上,露出来的半张脸毫无瑕疵。双眸已阖,呼吸均匀,瞧上去恬静而美好。
她身上盖着轻薄的蚕丝被,微叠的腿旁一团火红蜷身歇在一侧,另一只银雪则睁着一双透黑的狐目朝靠近的男人瞄了过来。
两尾狐俱都暖在她的身侧,只有尾巴搁在她的腰腹上,似是不想因为自己而压到她。
视线移回,祁轩注意到女子左臂衣袖的袖口露出一截白巾。他皱眉小心拉扯查看,才发现她的臂上缠着纱布。忆起殿上她多次搓动手臂的动作,黑眸不觉沉了下来。
许是恰好翻身醒转又或者男人的举动扰了她的清梦,女子动了动身子,眼睫轻颤,似乎就要醒来。
祁轩没有退开,直起身子片刻,忽而倾身连人带被将洛筠抱了起来。不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男人已调转身形,坐回美人榻,同时将女子揽在自己怀里。
初醒的迷糊和眩晕让洛筠不由自主的抓住彼时唯一能依靠的支点,及至他带着她在榻上重新坐定,她这才打量了一下周围,莫名其妙的推了男人一把,“你干什么?”
祁轩没让她逃,握住她的左手稍稍举起,“就算你不认,能利用的资源就不要浪费这个道理难道不懂吗?”
洛筠瞥了眼自己暴露的缠绕着绷带的手臂,绿眸转过,平静的回,“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男人有些被气到,却又拿女子无可奈何。她要是愿认,事情早就不是如此发展了,偏偏他还放不下她,非要来管一管。
洛筠偏过头,感觉到自己腰上男人的手用了力,心知逃不开,转而看了眼在榻尾瞅着他二人的小离小腻,轻咳一声,“你不是来给赤雪宫解禁的吗?”
眼看她依旧不谈自己的伤,祁轩闭了闭眸,随即轻哼一声,“那你又如何笃定我就一定会认为你无辜?”
“不无辜?你为何一个人来?”
“或许是为了再听听你的辩解,看要不要把外面备着的毒酒赐予你。”
“既如此,那便传话吧,正好我也没尝过毒酒是什么味儿。”
祁轩吸了口气,伸手用最小的力度捏住洛筠的下颚让她转向自己,“弄成这样,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报仇?”
洛筠眯了眯自己的绿眸,任由男人查看她脸上的伤口,“你在意我被毁了容貌,可于我来说,这不过就是一张面皮。”
“女子要懂得爱重自己,你难道不懂吗?”祁轩皱眉确认着洛筠脸上已结出薄痂的伤口,微凉的指尖拂过她的眼睑,心口微微抽疼,更有憎意在底层泛滥。
女子侧头想要避开男人的亲昵,听得这话,更是不由发出一声轻哼,“你跟一个失过身的女人谈自爱?”
知道她又在逆反,又在强调她是洛筠不是他以为的语兮,祁轩在心里叹了口气,嗓音沉压在她的耳边,“既然你这么想,那便算了。左右,你不爱,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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