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可是我李家的大功臣啊,想我李家世代单传,如今能在晚年得一麟儿,也对得起我李家的列祖列宗了!这下我看那老孙拿什么跟我比。”想到这里,李员外不由得开怀大笑,“啊哈哈!”
也不怪李员外如此开心,青林县说到底一共有四大家族,赵钱孙李四家。赵家家主都青林县令,据说还与皇家有所关系,为青林魁首。钱家为青林县首富,据说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说不上,富可敌好几个李家还是绰绰有余,忝居青林第二。本来前两家与书香门第孙家,并称为青林三大家。
一切从李员外十多年前搬来青林县就改变了,李家成为了青林第三世家,孙家屈居第四。虽说后来四家一直交好,可孙家,尤其是孙家的现任家族,孙无敌很是不爽。孙家怎么说也是靠读书起家,尽管祖上最早是个穷书生,后来据说得天人入梦,而后一波平步青云,曾官居宰相,执宰天下。这么显赫的家世居然被一个不知从哪来的李家从第三世家挤到了第四,这让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孙家那位先祖后来不知怎么突然激流勇退,致仕回乡,回到了青林县办了青林县有史以来第一个书院,当起了一个普通的书院院长。有确凿证据指出那位老前辈临终前留遗命,孙氏后人无论男女,生来必须读书,将来不论如何,绝不入仕。好多人都在背地猜测,孙家的这位老祖是不是临老脑袋秀逗了,坑了自家后代。毕竟自古以来读书如果不是为了做官,那读书还有个毛用。
不论世事如何,这孙家几百年来一直遵循着先祖的遗命,在青林县教书育人,不问世事。时间证明孙家开家老祖也是明智,青林县世家更替,有衰有进,而孙家确实细水长流,一直长青,更出过好多个风流诗人,文学大儒,只是没有一人入仕。不管如何,孙家却是稳步发展,绵延不绝。孙家子弟,有的从少壮开始一直在书院教书育人的;有出去闯荡江湖浪迹天涯的,晚年,回到书院奉献自己;也有书读不下去的,在青林县当个普通人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不管怎样,孙家虽不是青林第一世家,却是青林最为人所敬重的世家,每个孙家子弟都以此为荣。
若说娶妻嫁女,选择佳婿,孙家肯定是首选。哪家的风习最好,肯定是孙家。
当然,如果,孙无敌不算孙家子弟的话。
这孙无敌却可以说得上是孙家有史以来的第二位奇葩,经史子集熟读于胸,学问很是深厚,却不思教书育人,也没半点斯文,整天放浪形骸,流连于青楼酒馆。在书院挂个名,现任院长,却一点责任都不负,整天找不到人,真——名誉院长。
这孙无敌心胸也很宽广,对外界各种流言蜚语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后来孙家各位素老看不过去,一齐向他发难,把他堵在妓院门口,来了个众口铄金,准备对他进行一波思想教育,妄图使他回心转意,做一个行为端正的好家主,为后辈树一个楷模。
街头传闻,那天,孙家所有家仆后辈全部被安排在外,书院休假一天。整个孙家内府,只有家主孙无敌和一群素老。
那天,孙家门口围了个人海人海,却都静若寒噤;那天,孙家里面传来阵阵喧嚣,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振聋发聩之声。
从早晨,到中午,最后直到下午,没有一个人从孙家出来,也没有人敢进去。
月上中天,一群素老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面上不悲不喜,没有人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只知道后来孙无敌娶了一位妻子,什么青楼酒馆却是照去不误,不过,隔三差五也去书院教书“育人”,虽然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自那以后,他却总是往李家跑,没事就来老李这吐槽,一来二去,可以说与李员外相交莫逆。
为何那孙无敌常来老李这,原来是他家和李家一样,都是至今还无子嗣,两个人同病相怜,这老孙头自然是时常跑这边来求安慰。
市井小巷都在传孙无敌年少浪迹花街柳巷把身体荒废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后继无人。别看他现在有事没事去青楼,那都是在掩饰,掩盖自己能力不行的事实。
真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可要老孙头没事跑出去跟人家说:“我孙无敌顶天立地,一柱擎天,吃嘛嘛香。”
他又拉不下来那个脸,况且,即便他说了他行,又有谁信?你行,你这么多年怎么没见来个种?
所以,他是三天两头往老李家跑,美其名曰——交流感情,世家联谊。明眼人都知道,这分明是两个老大爷在彼此安慰,报团取暖。
去年,孙无敌有了两位千金,自此,他是青楼也不去了,有没没事就抱着两个闺女出门溜达。往李员外家跑得也更勤了,每每过来,没坐多久就要说一句,“哎呀,老李啊,我先走了,再不走我那俩乖女儿就要生气了!哎,有了女儿,万事不由己,不由己啊!”
再后来,则是整天抱着他那两个乖女儿过来,每每问:“老李,快来看我这两个乖女儿怎么样,羡慕吧,羡慕你也没有。啧啧啧,同人不同命啊。”
李员外也知道老孙只是没事喜欢过来嘚瑟一下,一抒胸臆,谁让他被自己压了那么多年,难得有机会可以出出气。当然,老李自己心里也是有点不爽的,不是针对老孙,而是针对自己。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居然还没有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真真地对不起列祖列宗。虽说夫人总是觉得她对不起李家,时常劝说自己再添几房妾室,为李家延续香火,可自己也知道这后继无人自己也有责任。何况自己与夫人患难与共,多年来的感情越发醇厚,当年更是答应她只爱她一人,自己又怎能弃她于不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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