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晓雪中 > 《侠行长安》续写
    【续

    时光悠悠而逝,三十年的光阴并没有在长安城巍峨的轮廓上留下多少痕迹: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御林军在各个要道巡逻,英武非凡...

    如今的长安城可谓是鱼龙混杂,百无禁忌。各路人马不远万里跑来聚首长安城,为的只有一件事—六月初六观礼当今皇帝最宠爱的瑛公主的婚典。

    据市井见的传闻所述,瑛公主自幼聪慧伶俐,六岁习《诗经》,八岁晓《礼》、《易》,十二岁熟读《春秋》...其造诣之深令当时国子监大祭酒也赞不绝口。除此之外,公主还酷爱音乐,知五音而通六律,曾在蓬莱轩独奏一曲《凤仪》引发百鸟朝凤的壮观景象。据好事者传言,当时长安城中各类飞禽皆面北而俯首,或叩枝头,或伏黄土,久久不曾散去。按理说,瑛公主这般伶俐,本应眼界极高,不恋凡尘琐事,但最令人不能理解的是,公主十七岁游戏江南,竟对一个毛头小子青睐有加,欲与之来往。皇上得知后龙颜大怒,忍痛将瑛公主囚于凤阁西楼之上,欲将其嫁予南番冼为国太子以结交南疆,图一个南方安定,万世太平。

    在长安城最为华丽的皇宫中的某楼西窗,立著一位碧玉年华的少女。她头插华簪,身披红纱,凭栏而立。只见她体态轻盈而典雅,刚抽条的腰肢堪堪一握,白暂的脚踝上还缀了两只极精致的铃铛,随双脚的移动不时发出“哗哗”的响声,活泼之极。如若除去少女微蹙的双眉与略抿的朱唇,这一定会让人以为是误入了仙境才能得以观赏的好景。

    少女正是鼎鼎大名的小公主殷瑛,此刻瑛公主内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难以平复。

    “许哥哥,明天我就要嫁给冼为国的呼延和了,你现在会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然而,少女对于现状纵有万般的不愿与无奈,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中,纵使自己有超世之才,还不是沦为联姻的工具,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长安城中的某处客栈中,一位少年同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少年相貌清秀,虽无玉树临风之貌,却时刻显出一身正气,异于常人。少年的怀中抱着一个用青布包着的长条剑匣,匣子本身已经磨损的看不清纹路,远远看去好似一条略宽的烧火棍。少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侧卧在坚硬的木板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剑匣的表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

    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将士早早的便封锁了长安城的各处路口,为的就是保证瑛公主婚典的有序进行。街道两侧以及沿途的酒肆二层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没过多久,远远便听到自紫禁城中有锣声想起,锣鼓开道,送亲的庞大队伍缓缓开出正阳门,向着城外缓缓而行。在送亲的队伍正中间,一顶奢华至极的正红金顶大轿中,蒙着盖头的瑛公主端庄而坐,谁也无法看到她现在的表情,只是不知怎的,脸颊下雍容的纱衣上却有两三水痕...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浩浩荡荡的送亲的队伍顺利的抵达了城外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缮的迎亲台之前。周边的看台上座无虚席,能在这里保有一席席位的无一不是大齐朝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大臣以及周番各国前来祝贺以及观礼的使节。前来观礼的人们打破头颅都要争得一个席位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像一睹大齐王朝中最为芳名远扬的奇女子—殷瑛的风采。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琴乐阵阵,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之后,大齐现任皇帝殷晟亲自鸣鼓示意众宾客安静。“丁零,丁零...”铃铛的响声在万籁俱寂的迎亲台上是那么的响亮悦耳,随着声音的不断临近,人们的视线缓缓下移,便碰上了一个红衣蒙面的纤弱身影。瑛公主缓缓走上迎亲台,先是对着四周的宾客盈盈施了一个万福,之后就于早已备好的百灵木筝前轻轻坐好,双手抚于琴弦之上,十指连动,青葱般的手指娴熟的扫过由最好的冬蚕丝汇成的琴弦...

    弹的正是一曲《高山流水》。弦音已停,回响却久久不绝。

    等到人们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与迎亲台北侧最近的观礼席上猛然间传来一阵响雷般的掌声。循着声音望去,鼓掌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冼为国的太子殿下,呼延和。那呼延和似乎没有注意到皇帝殷晟和大齐各位大臣微微不悦的脸色,袒露着上半身黝黑线条的他眼中只剩下了那个双足系铃的妙曼身影。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呼延和的女人!”异邦人放肆的大笑着,似乎将殷瑛刚刚的表现当作自己的荣誉一般,就在他一个箭步冲上迎亲台,打算揭下盖头来一睹瑛公主芳容的时候,一柄青色长剑自远空极速掠来,携一道长长的剑虹直取呼延和的右肩。而那呼延和却也不是什么空有虚名之辈,只见他冷哼一声,迅速右手回收的同时,左手双指似铁钳般稳稳的夹住了来袭的飞剑,手腕微微一扬,飞剑便以同样的方式激射而回,朝其主人的方向飞去。

    “什么人?!”呼延和似正在狩猎的野兽般双眼微眯,朝着飞剑消失的方向大喝道。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被受惊吓的看客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袭青袍黑发早已大大方方的出现在街道的尽头,而刚刚那柄青色长剑则回旋在他左右,伺机待发,蠢蠢欲动。凌然的剑气不断的肆虐着四周,带起了一道又一道罡风,吹的黄沙腾空,旌旗飘摆,好不壮观。

    一瞬之间,天地寂静。

    青年人步子不大,却沉稳而坚定,直奔着不远处的迎亲台走来。而台上蒙着盖头的瑛公主听到这脚步声,似激动又似恍然,却碍于眼前遮蔽之物而无法与来人相见。

    “来者止步!”街道上的青年早已被层层御林军围住,矛锋针对,如临大敌。年轻人的脚步并没有因为长安铁甲的阻拦而微微停顿一丝,只是袍袖下的双手有些紧绷,双手同时以极快的速度捏了一个印决。

    “锵”的一声,古剑出鞘。两把与刚刚一模一样的长剑于年轻人背后的剑匣之中腾空而起,与之前的古剑打成一片,三把古剑稳稳悬于青年面前,似乎在等待他的指令。青袍少年面对数十驾长安铁骑并无惧色,只是以平淡之极的语气说道:“让开,否则死”。

    闻名天下数十载的长安白甲自然不会被年轻人一句话震慑住,为首的统帅略一使眼色,当头的两骑也不多废话,策马便向着年轻人冲锋而来。

    白光划过,人头落地。被百炼钢甲包裹着的两骑白甲,卒。

    骑军统帅眉头微微一挑,但也没有太过吃惊。看来对面这个年轻人好像不是来出风头的绣花枕头,是有点门道的。不过那又如何?当年以剑术天下第二闻名的北逸剑皇还不是被五万铁骑生生耗尽剑势,战死在中都旧址?要知道,虽然当年被白衣剑仙在长安城错了锐气,毕竟长安白甲还是曾经马踏九州枪挑江湖的无敌之师啊!骑兵统领略一挥手,又五骑于队列中冲出,向着少年杀去。

    依旧是一瞬的白光,五骑皆陨。

    只不过这次年轻人的背后又多出来两把古剑,五剑盘旋。

    看到这个情景,骑军统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毕竟都是自己苦心训练出来的将士,就这样砍瓜切菜般的被人家乱杀?只见他双腿一较力,身子由马背上腾空而起,手提马槊朝少年刺来。少年依旧向前走着,五柄古剑相叠互助周身,卸了马槊强劲的力道,与那统领战在一起。外人看来,只见银光熠熠,寒气凛冽。三合之后,骑军统领已然难以招架;五合之后,古剑斩落统领一臂;八合之后,统领人头落地,失主之马仓皇而归。

    至此,少年距离迎亲台仅余五十丈。登台在即。

    台上的呼延和早就失去了耐心,一面是对长安白甲“名不符实”的鄙夷,另一面则是对青袍青年所表现出的强大有着无限的战意,毕竟他自己在冼为国也算是万中挑一的武状元了。他缓缓舔了舔嘴角,碍于身份,他不便直接下台和年轻人过招,他现在心中所盼望的只是年轻人可以尽早登台,然后被他撕成两半。他要用绝对碾压的实力告诉大齐和周番各国的使者们,招惹了他呼延和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仅余的三十几骑顾不得心中悄然滋生出的恐惧,他们一拥而上,企图用数量弥补实力间巨大的差距,用马蹄和鲜血捍卫长安白甲最后的尊严。

    依旧是似曾相识的白光,长安白甲无一生还。这一次,年轻人动了七剑。

    终于来到了迎亲台下,年轻人的脚步微微停顿,抬起头,隔着华丽的盖头与心中人隔空相视。

    我来了,来娶你回家。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坐于高台上的瑛公主重重点头,盖头下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此前的梨花带雨融化,她双肩微微颤抖,楚楚可怜的同时又为她添了几许异种的美感。

    脚尖点地,年轻人飘然登台。

    呼延和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见年轻人登台,大声喝道“:小子,报上名号,你有资格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年轻人略一抱拳“剑客,许清。”

    那呼延和又道“:好一个许清,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

    许清微微点头“我要来这里抢亲,还要带她回去”

    呼延和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大的笑话,他用手指环点四周,最后又指了指自己,“别说你能不能打败我,就算你将我击败,周围早已经被几千铁骑包围,你又怎么携公主逃出去呢?”

    许清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师傅让我先和他们讲道理,要是不行的话再凭手中的剑。”

    那呼延和怒极反笑,道“你这娃娃到有意思,抢亲抢到小爷我头上了,别废话了,想带走她,先问过我这双拳头同不同意。”

    许清又点了点头,道“理应如此,师傅还说,要是我打不过你,就不用回去了。”

    说罢,许清一拍剑匣,又两把古剑腾空,这一次,少年动了九剑,这便足以看出他对呼延和的重视了。八剑呼啸,结为剑阵围剿呼延和,少年许清则持剩下最为突出一把古剑向呼延和徐徐而行。古剑名曰清明,是为九剑之首。其实明曰清明九剑,其余八剑皆为虚数,无论是品阶还是所含剑气都无法和清明相比,而古剑清明才是少年真正的杀招。虚势八剑自然无法伤到筋骨大成的呼延和,剑尖于其皮肤上划过,仅仅留下寸许白痕,却无法穿透,无法伤其根本。在呼延和应付虚势八剑之时,许清已然近到呼延和身前,尔后,青袍少年缓缓递出一剑。在四周的看客看来,这一剑并不快,甚至与那些在空中飞行的飞剑相比来说简直慢的不像话;可是在呼延和眼中看来,这一剑竟是无法闪避,仿佛封死了自己的一切退路,只可凭力硬撼之。无奈之下,呼延和双手虚握,竟是准备夺剑的架势。而在少年出剑之时,看台上有一人眼中却爆出精光,那目光中有恍然,有惊讶,但更多的则是刻骨铭心般的仇恨...

    再说那呼延和凭双手硬生生扛下了古剑清明一斩,双手早已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手臂上也从毛孔中不断渗出丝丝血水,眼看是没了再战之力。他眼神灰暗,双臂垂地。输了...自己竟然输给了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清秀少年...而正在他闭眼等死的时候,少年许清却径自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直奔公主殷瑛而去。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呼延和从干哑的嗓子中挤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许清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将背影留给呼延和。

    “我是来接人的,又不是来杀人的...况且师傅也不让我杀你,不然惹怒了朝廷里和冼为国的老家伙们会很麻烦的。”

    说罢,他便继续向前走去,将震惊的呼延和抛在了身后。就在许清走到殷瑛面前,即将揭下盖头之时,忽然身形暴退,这才堪堪躲过呼延和不知用了何种密法生长出血肉,近乎赤红色的拳头。很明显这是一次精心策划出来的偷袭,其实呼延和并没有被伤的有多重,身为上三境小宗师的他早就将自己的身体淬炼的近乎大成,寻常刀剑别说使他受伤,砍到他身上还有着崩断自身的危险。呼延和刚刚主动放弃防守,为的就是使许清轻敌,为自己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许清眉头微微一皱,他完全没有想到外表粗犷豪放的呼延和竟然是如此奸诈狡猾之人。刚刚要不是自己灵识敏锐,就着了他的道,成为一个不明不白的冤死鬼了。杀心渐起,许清右手持剑,淡青色的罡气缠绕剑上,使古剑清明宛若穿上了一件青色的薄纱。呼延和眉头微微一挑,其一是因为许清竟然毫发无损的避开了自己策划已久的刺杀;其二则是许清现在用的这招他认识,传闻剑道入了化境可以观天下之“势”并“借势”于天地,以“势”缠绕自身或者武器,达到“仗势欺人”的效果。而从许清剑势的凝练程度来看,这个年轻人早已浸淫化境不少时间,甚至有望摸到真正的大宗师所在的“止境”的门槛。

    就在呼延和愣神的一刹那,裹携着剑势的清明却已经杀到,与刚刚的缓慢不同,这一剑所突出的特点便是快,极致的快,摒弃一切防御而追求的极速。呼延和在被刺中之前,甚至还看到了许清满身上下的无数破绽,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反击了。

    一剑封喉,一击毙命。

    或许呼延和到死都没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与年龄相若的许清差距有这么大;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吃饱了撑的去偷袭人家。

    在许清杀死呼延和的瞬间,看台处响起一声暴喝“大胆!”,随着声音而来的则是无比浑厚的掌风。还没等许清将清明从呼延和喉咙中抽出,许清自己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被高高抛起,摔到迎亲台的边缘去了。

    青衫染血,古剑寸寸断裂。

    许清的青袍被从周身渗透出的鲜血浸红,原本天青色的衣袍此刻竟是朱砂般的鲜红之色,可见这一掌对许清造成的伤害之大,五脏六腑都差点给拍碎了。

    滚落到迎亲台边缘,许清挣扎着爬起身来,从贴身锦囊之中取出了一粒丹药服下,算是把命先吊住,暂时免除生命之危。要知道,在自己三年前告别师傅外出闯荡之时,师傅一共便给了三粒救命用的丹药,除去自己之前在险境中服用疗伤的两颗,如今这最后一颗也被自己服下,却不是为了疗伤,而是简单的吊命之用。不过事到如今,许清也没时间心疼了,毕竟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实看台上所坐的大宗师许清不是没有注意到,正相反,凭许清超乎一般化境剑修的灵识,少年早就发现了那位冼为国的大宗师。不过许清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大宗师竟不顾身份对自己出手,还是在自己交战时偷袭自己...

    “娘的,这冼为国出来的人都只会搞偷袭么...”许清在心中暗骂一句,挣扎着站起身来,清水般的眸子望向看台那边。只见那名大宗师似乎对自己能扛下这一掌并没有多少惊讶,那人对着堪堪起身的许清桀桀怪笑道:“错不了了,小子我问你,你师傅是不是姓吕?”

    虽然满胸的怒火,但无奈人家境界比自己高出了太多,自己才刚刚摸到止境的门槛,可是人家却是货真价实的止境大宗师,把人家惹怒了,一巴掌拍死自己和捏死一只虫子没有什么差别。纵然内心中万般无奈,许清还是点了点头,“是。”也不知这冼为国的大宗师受了什么刺激,眼角竟有浊泪淌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哈哈哈哈哈!姓吕的,当年太平关外你坏我好事,现如今你弟子却即将被我手刃,报应!这是报应啊!”

    正在少年摇摇欲坠,正在想办法逃脱之际,心中忽然有灵犀之光一闪而过,不远处的长安城中仿佛有一股气机再牵扯自己,那是一种血脉般亲切的感觉,如同稚嫩的孩童看到了久久不曾归乡的亲人...短暂的迟疑之后,少年终于想起了“它”究竟是什么。

    少年在嘴唇微动,声音虽轻微却无半点恐惧。

    “剑来!”

    就像听到了少年呼唤一般,在‘正大光明’牌匾上“作客”多年的神锋于牌匾上脱出,嗡鸣的剑锋并不阻碍它一瞬之间便突破空间的限制来到少年身前。

    剑名「易水寒」。

    少年没有犹豫,轻轻握住了易水寒的剑柄。在冼为国宗师的眼中,此刻的许白好像和二十多年前那个白衣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同样的倒持长剑,同样的锋芒毕露。唯一不同的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人手中,仅仅是《剑谱》排行七十九位的‘绿尾’,而此刻少年手中所握的,则是剑中无可争议的君王,自身韵有剑灵的《剑谱》榜首「易水寒」。时至此刻,哪怕是再为愚钝的平民也都明白了这个名为许清的少年的身份——剑仙吕白衣之徒。

    握住易水寒的许清无喜无悲,明亮而清澈的眸子缓缓看向了强行克制住自己逃走欲望的冼为国大宗师。

    “师傅还和我说,凡事和人打架,不论对错,打赢再说。要是有人欲取我性命,那便...诸之!”

    随后,许清手腕微扬,用出了和吕白衣二十年前于太平关同样的一式—那被后世诗人写诗赞为“一剑曾当百万师”的斩仙一剑。

    据后人回忆,当时凡直视剑光者,轻则双目淌血,重则心魔滋生,不敢练剑。

    据说,冼为国宗师在许清出剑前向苍天大喝“姓吕的!你...你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而在尘埃落定之时,不知是不是好事者谣传,穹宇之下似乎响起一声轻叹...

    “我啊,已是谪仙...”

    夕阳西下,傍晚的长安城在夕阳中尽显沧桑。

    城门处两个身影并肩而走:她着红衣,他亦着红衣。

    宛若一对神仙眷侣般,许清与殷瑛向城外走去。

    “走吧瑛儿,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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