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肖亚亚的要求，阿秀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那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心也被陶正伤的干干净净，原以为会给自己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未曾想在他眼中，跟风尘女没区别。但这反而激发了自己，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到的……
本欲将其撕掉，又转念一想此次若是不去，以后在肖亚亚面前彻底抬不起头。
“行，我到底要看看你要干什么。”阿秀摸着那天被打的脸颊，恶狠狠地说道。
一身长裙的肖亚亚坐在咖啡厅，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睛。关键是，这张脸不像有些网红一样重塑，也不像有些人使用无数化学原料，而是纯天然无污染，完全是素颜出镜。就连之前受伤尚未痊愈的伤疤，都没有令她失色，相反更增添了几分野性。
躲在二楼等待“偶遇”的陈灏也有些看呆了，万万没想到换上女装的肖亚亚竟如此靓丽。
说到底，肖亚亚依旧是女人，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就算是走过程演场戏，在某些场合也不愿意落人下风。今天的穿着和打扮，若说没有故意的成分，绝对是骗人的。陶正虽然不是自己的菜，可现在在自己手上，就不允许他人染指。
“我说什么来着，绝对是一个美女。”张亮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径直坐在陈灏对面。
“你来干什么？”陈灏头也不回地说道。
张亮扭头看看肖亚亚，微微一笑。“别太入迷了，夏冬冬还等着你呢。”
“你说，夏冬冬穿这身衣服会不会更好看？”
张亮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敢想象。别说刚认识没多久的张亮不敢想，就连警队那些共事多年的人，恐怕也没见到过。自夏冬冬来到警队，一直以警服示人，就算偶尔能见到一两次便装，大多也是包裹严实的职业装和休闲装。像这种露背长裙，似乎跟她是绝缘体。
“别装蒜，看呆就是看呆，又何必掩饰呢？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和气质，夏冬冬穿上这套衣服，未必有她好看，倒是比她性感是真的。”
陈灏回过身拿起菜单，看都不看张亮。“这样公然讨论，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所谓，食、色，性也……”
“停，好好的儒学从你口中说出来，味道顿时变了。说正事，你怎么来了？”
“心不正，其言也歪。”张亮哼了一声表示反驳，压低声音道，“我不来能行吗？好不容易见一面，总得留点证据，不是吗？要是没点顾忌，以后还不为所欲为了？”
“算你狠！”陈灏抬起头看看四周。
“对了，我调查了其他几家跟建华有关联的资金公司，发现陶正等人跟好几家有联系，理财方式都是通过买卖股票。接下来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别卖关子，一会人就来了。”陈灏最不喜欢卖关子的，可张亮总隔三差五搞这么一出。
“你看你，还是那么着急。坏消息是依旧没有发现问题，操作合规合法。好消息是，这些投资公司资金流向非常整齐划一，经常用多个账户同时购买同一家公司的股票，然后又在同一仓位卖出，有操纵市场的嫌疑。另外，我还发现王勇超建的老鼠仓。”
“老鼠仓？这不是违法操作吗？”
“对！证据确凿，王勇超虽然死了，但他的家人还在，按照法律规定，应有他妻子承担相应的法律义务。我初步估算了一下，这笔罚金会让他们家倾家荡产。”张亮盯着陈灏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钱没了，那王勇超自杀就毫无意义，他妻儿也就没什么坚持的理由了。”
之所以盯着陈灏，是因为陈灏这人性格变化太快，处理事情有些随心情。这种事听起来对办案有利，很有可能被他冠上没有爱心的罪名。
陈灏眉头轻轻一皱，这件事确实麻烦，从法理上讲，这种事情不能纵容，必须绳之以法，要不会有人更多人这样做；但从人情上来说，王勇超用生命为妻儿换来这些，失去这笔钱以后日子就很难过下去，这等于说将一个家庭逼上绝路。
“另外，王勇超之前在五家银行利用他人名义开了银行账户，共计存了一千三百万，现在一分钱都没了。我想这笔钱，就是王勇超被杀的原因。”
“王勇超吞了黑钱，被发现，所以被灭口。对吗？”
“说明财务总监了解内情，昨天你们离开时，有个人接了王勇超建华公司财务总监的位置。我好奇的查了一下，此人之前无财务总监的履历，只在两家小公司干过，后因公司倒闭离开。能力一般，履历一般，却能坐上这个位置……”
陈灏没有说话，而是按下服务按钮，招呼服务员过来，装模作样点了两杯咖啡。
“能查到这个人来之前在哪里工作吗？”
“人力资源保障中心没有相关资料，如果有工作，应该是私企。要不让人去查一下？”
“查一下……”陈灏点点头，“我给刘队打电话，让浩宇哥去一趟。”
“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张亮觉得陈灏有些小题大做了。
陈灏没有回答，拿出手机拨通刘勇的电话，简洁明了将想法说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情况不同，用人需谨慎，能内部解决的，还是内部消耗比较好。”
“好吧！那件事怎么处理？”张亮点点头，伸手指着下面。“人来了。”
“按规定办。”陈灏犹豫了片刻。“容了他们，是对其他人不负责。”
情大于法的事情多了，作为执法者必须站在法律这面。如果事事都为情而不顾法律，那要法律还有什么用？况且，这样做也对其他家庭不负责任。至于接下来所面对的困难，可以寻找其他办法解决。中国有句老话，只要愿意干活，生活就不会过不下去。
“你来？还是我来？”张亮看着阿秀霸气地在肖亚亚对面坐下，忍不住笑道。
“我来！你老老实实当幕后英雄！”陈灏没好气地说道。“别看了，赶紧走。”
张亮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一场好戏放在眼前，却看不了，这种滋味着实难受。用手挠挠脸，站起身。“真遗憾，回来给我讲讲！”
陈灏一脸嫌弃的挥挥手，示意张亮赶紧离开，心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但目送张亮离开后，头却不由自主转向肖亚亚和阿秀，刹那间觉得一股杀气迎面而来。
看着阿秀在对面坐下，肖亚亚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果然是久历风尘的女子，无论怎么打扮，都掩盖不住那丝风尘之气，像这种女人就不应该在外抛头露面。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是带有一丝偏见，阿秀虽说以前当过陪酒女郎，可正如陈灏所说的，她的行情一直不好，几乎没什么客人，总体来说还算良家女子。这样做能活下来，完全靠每天的出场费和若离私下的帮助和援助。当然，若离的帮助和照顾并非是无私的，而是跟当年林子良养着自己一样，给有特殊偏好的人备着，以防万一。
“找我什么事？”阿秀本来等着肖亚亚先开口，谁知等了片刻，对方一句话都不说。
“什么事，你心理不清楚？”肖亚亚淡淡地回道。“今天约你出来谈，完全是念在以前是同事份上。我劝你打消念头，换个人比较好。”
肖亚亚不提以前便罢，提起来阿秀就忍不住来气。当年就看肖亚亚不顺眼，刚开始以为来了一个跟自己性格差不多的，后来才知道这个看似傲气的女人，面对客人时也跟那些女人一样，没有一点原则。那时，就认为肖亚亚是一个让人恶心的心机婊。
“你一个心机婊跟我说这些？不嫌害臊吗？”有文化跟没文化一句话就能分辨出区别。肖亚亚说话属于含沙射影，其中的意思需要意会。而阿秀则直接骂骂咧咧，完全没有掩饰。这恰恰也符合两个人对对方的看法，一个是心机婊，一个是风尘女子。
被人骂成心机婊，肖亚亚顿时想发飙。看看周围又看看自己今天所穿的衣服，好不容易装个淑女，就这么破功实在太不值得，况且陈灏还在上面看着。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暴躁和怒气，尽可能保持平静道：“以有高下，何必呢？”
“如果我把你以前陪客的照片发给陶少爷，你还能像现在这么风光吗？”
“哦？”肖亚亚先是做出一个害怕的样子，然后瞬间变脸。“别光说不做，你倒是发啊。”
肖亚亚敢说这番话，是有十足把握的。潜入后，就特别重视这方面，生怕留下什么黑历史，加上阿秀敢当面说出来，就足以说明她手中没有所谓的照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看来下面的话是不用说了。好了，我该走了！”
肖亚亚没等阿秀再说话，站起身撂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去，根本不给阿秀反击的机会。
“牛！”坐在二楼的陈灏看着目瞪口呆的阿秀，对渐行渐远的肖亚亚比了一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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