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临近傍晚,但天柱城内仍然甚是热闹,路边店铺华灯初上,街市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天柱城以天柱峰为轴心,各大势力的高楼为环向外辐射,周边屋宇多为茶坊、酒肆、脚店、肉铺等。路上文人雅士,贩夫走卒,大家闺秀,赤脚僧人,外乡游客,三教九流混杂在一起,摩肩接踵,一派繁华的都市景象。
钟贰和朱少这俩愣头青,刚把面卖完,便抓起一把碎银子塞入裤裆,跑到天柱城里找乐子去了。
二人一路走一路瞧,恰好经过一家大酒店,这家酒店门口早已撑起旗幡,门口几位姑娘坐街看景闲聊天。
钟贰抬头一望,大气的门楼牌坊,上书三个大字儿:
“花月楼!”
往里一瞅,店里桌椅讲究,摆设精致。
朱少便觉得这家好,拉着钟贰,要吃这家的酒水。
刚走上台阶,那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便堵了过来。
“哟,两位小哥,这是来做什么?”其中一位较瘦的女子轻笑地望着他俩。
“哥哥当然是吃酒来啦~!”
朱少看着几位姑娘颇有姿色,立时眉开眼笑。
“啊?那对不起了这两位小哥哥,我们这儿啊,是需要预定的,请问两位有预定么?”
“呃…,这个倒是没有哇。”
钟贰的脸有些红了。
“要么这样,两位小哥哥到前面几处酒楼看看,那边的酒水也很好的。”
瘦女子素手一指,指了指远处较矮的几处酒肆。
朱少和钟贰心里一下明白了,他俩这明显是吃了闭门羹。
俩人一个穿着脏破的长衫,一个穿着穷酸的麻褂儿,脚上趿拉着破木屐子,不被拦在门外才怪。
朱少的翩翩公子心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钟贰虽然自知邋遢,但强烈的自尊还是让他陡然生出一股豪气,
“几位姐姐,怕是我们俩这扮相,耽误你们的生意吧?”
“呵呵呵!小兄弟你想多了,但我们这里是高档地方,确实是需要预约的!”
几个女子相视轻轻一笑,各自用手指玩弄起秀发,或者是抚了抚身上艳丽的衣裳。
言外之意像是说,凭我们这姿色,也不是你俩能消费得起的。
钟贰见几名女子如此狗眼看人低,气便不打一处来,遥想自己在家里,那也是要啥有啥,伸手便掏进裤裆,掏出一把碎银子来,摊在手里,还故意闻闻味儿,递了上去。
几名女子见钟贰伸手入裤裆,竟也不害羞避讳,好奇地看着钟贰,没想到他竟从裤裆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来,几个姑娘相对一看,哈哈哈地笑弯了腰。
“这位小哥哥好手段呀,竟兜得住这许多银两~!”
其中一名高个儿女子掩不住媚笑着,眼神轻佻,便接着说到:
“小哥哥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们这花月楼,可是有些银子便都能进的?”
朱少火气早也上来了,倔着脸说道:
“俺们今儿个,偏就要喝这花月楼的酒了!”
边说着,朱少便拉着钟贰踏上台阶,要硬闯进去。
可几个女子依然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本姑娘说得还不清楚么!你这下里巴人,也太不识趣了!”
高个女子声音一大,便从门内走出来两个高大威猛、锦衣华服的侍从,应该是酒楼的打手,走到高个女子身边,那女子一个眼神,两个侍者便推搡着,要将钟贰和朱少撵走。
“他么的几个小婊咂,他么的不把爷给放在眼里?今天这酒,老子喝定了!”
朱少气炸了肺,便疯狂起来,嘴里骂着,硬是要进门喝酒。
“贵宾要来了!你们几个,快给我把这两只狗打走!”
高个女子也被朱少骂得发了狠,指挥着几个打手,拳打脚踢,将钟贰、朱少打趴在地,而后拖到了后街,扔进了臭水沟里。
“他奶奶的……二狗咂…!咳~吐…!咱俩好歹也算是命运的主角啊!竟被几个鸡儿给嘲笑了!”
“他么地还把我给扔进了臭水沟里!”钟贰擦了擦嘴边的臭泥汤,费力爬起来,继续逼逼着,“别人怎么就是个千古大帅逼?还硬要狗血逆天奇遇,带个光环什么的?怎么轮到我,什么好事儿也捞不着呢?”
钟贰刚要翻身,浑身一阵酸痛,又倒在了烂泥汤里,顿时懒得动弹。
“就算不能身边美女如云,武功盖世,好歹搞个富家二代出身可以吧?这尼玛……”
“我快痛死了,无力吐槽…”朱少也疼的动弹不得。
“可能…可能,是想要我们…靠自己?”
好长时间,二人才缓过劲儿过来,捡起破屐,一瘸一拐,臭烘烘地回了牛家村。
俩人进城,本来是想去找找暴发户的感觉,结果什么也没乐呵上,还被揍了一身伤,喝了满嘴臭泥汤。
等他俩回到茅屋面摊儿,牛银蛋早已在草棚子底下打着呼噜。
阿七继续沐浴着月光,六识皆空。
老阿甘也已经在茅草屋里搂着小银山睡下了。
二人不做声,悄悄洗漱一遍,进了茅草屋,和甘道夫挨在一起。
“奶奶个小熊的,老子一定要出这口气!”朱少气愤地睡着了。
二狗子蜷身躺在土炕边上,两眼无光,慢慢地开口说道:
“出了一口气又怎样呢?难道要我去欺负一个风尘女子?”
钟贰心里愈发地心塞。
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为何被人看不起的,
怎会轻贱到与风尘女子争高下的地步。
倘若有一身本事,
或尘世里有个功业,
就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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