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威士忌的味道，浓厚到像是西雅图的雾，阴郁到像是空中挥散不去的云，是自己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不可言说。
她有许许多多可以问的问题，可今天她所知晓的一切让她过于疲惫，此刻完全不想开口，也不认为男人会回答她。
在开始喝酒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沉迷这一饮品。
微醺让人愉快，喝到一定程度就会忘记。朦胧是最愉快，醉意则将所有痛苦全都被望着脑后。谁不想做无忧无虑的人？
绀鸢任深色的液体湿润她的舌头，流入她的身体。一杯喝完，她放下杯子，抬起右手用食指关节蹭了蹭嘴角。
林松风静静地站在一旁，见她要再次拿起酒瓶，。
“够了。”他抓住酒瓶，将它放到另一边。
“还不够。”绀鸢缓缓地摇摇头：“我还非常清醒。”
她绕过他身前要去拿，林松风扣住了她的手
绀鸢回过头来，带着些微怒意冷道：“别碰我。”
她要甩开，这次却没能挣开林松风的手。他轻轻一拽，绀鸢就踉跄地朝他靠近，毫无反抗之力。
“放手！”她叫道，胸口起伏。
“你没什么问题要问我？”男人将她的手往后拉，俯视着她淡淡开口。
绀鸢又拽了拽自己的手，还是挣不开。
“你指什么？”片刻沉默后，她开口道。
林松风沉沉看着她，嗓音中带着一丝威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不管听到什么，不要插手我的事。”
绀鸢握紧被他扣住的手，迎上他的目光，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在和你的老师打电话。你要做什么？”
林松风松开了她的手。绀鸢的手腕上印出了淡淡的红痕，好像是威胁的象征。
“回答我的问题！”她叫道。
“我的事和你无关。”林松风要拿起酒瓶，绀鸢抬手一打。
酒瓶落在地上，哗啦一声碎裂了。“你是在利用我的姐姐吗？如果是这样......”深色的液体在地板上流淌着，她握紧了手，话语在心中转旋了一瞬流淌而出：“我会告诉姐姐我刚才听到的一切！”
林松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的身体已经很弱了。告诉她我从来不曾爱她，一切都是谎言，然后？”
绀鸢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一颤，扬起了手——
“啪”的一声，男人脸上表情未变，淡淡道：“如果能消气，打多少次都没关系。但我有要做到的事，为此我已经抛弃了罪恶感。”
他的嗓音很轻，像是在叙说一件没有任何影响的事，又像是已为此献出了自己，背负全部的伤痛独自沉入了深海当中。
绀鸢的呼吸一滞，感到心被揪紧，但表情仅松了一瞬。
“那就走着瞧。”她冷道，说着转身提起沙发上的包，大步离开了房间。
她冲进黑暗中，跌跌撞撞跑下楼梯，身后并没人追来。
跑向轿车，绀鸢拉开门坐了进去：“去医院。”
必须告诉姐姐才行，林松风有其他目的，他不爱她，他利用了她——可正如她从前梦过的那样，正如林松风所说的那样——告诉姐姐这些，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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