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大小姐应该已经休息了。”司机提醒道。
绀鸢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嗯，太晚了。”她将头埋在膝盖上，闭上眼睛，闷声道：“回公寓吧。”
现在去也见不到姐姐，自己也还没能理清，没必要冲动。
她要调查清楚，再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姐姐？姐姐和林松风的婚礼取消，姐姐的病会发生奇迹吗......？
就像林松风问的那样，然后？然后呢？姐姐又拜托了林松风什么事？
——他不爱姐姐。
绀鸢用力咬住嘴唇，将自己生出的念头从脑中排除。她不要再考虑这些。
林松风说他因为季良进入公司，她要知道Jiliang是谁，和他什么关系......有证据才有说服力。
倒在后座上，她抬手按住眼睛，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所有以为能信的人都不可信，她的世界也随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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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墓园里非常安静，绀鸢从车上下来，撑着伞走进墓园大门，看门的老头望了她一眼。
雨水濡湿了空气，风拂过身旁，有些发凉。
鞋跟踩过湿了的地面，绀鸢再次确认手机中的报道。
她考虑了多个发音为“JiLiang”汉字，再加上“海城”二字搜索，网路界面上即刻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新闻。
——季良，季风科技的CEO，四年前自杀身亡，年仅26岁。
20岁那年，季良成立了季风科技。3年后，他为谋求上市和投资集团签订了对赌协议。
这是极具风险的协议，季风科技要在两年内达到投资方规定的盈利目标，否则就会失去他的公司。
协议开始后季风科技一直运转良好，于一年后实现了上市，但距离协议结束还有半年时，投资方突然减持套现，导致季风科技股价暴跌，最终没能实现协议中规定的盈利目标。
结果是季风科技被投资方收购，隔天身为CEO的季良失踪，又过了几日，有渔民在海中打捞起一具尸体。
季良被判定为跳海自杀，年仅26岁。
有关他的报道无数，都在感叹天妒英才，也有人呼吁关注企业家的心理健康问题。
而让绀鸢亲自来到这里，并且确信林松风所说的“JiLiang”是这个人的原因，则是因为同季风科技签订对赌协议的投资方，正是烨翱。
季良的墓碑单成一座，位于溪旁，极其静谧的一处。雨珠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打湿了簇拥着它的草地。
绀鸢停下脚步，将手中的花放到墓前，闭眼默哀。
季良的死大概和公司被烨翱收购脱不了干系，她也有一份哀悼的责任。
重新睁开眼睛，她透过雨雾看着碑上的照片，半蹲下身看着这个自己未曾见过面的人。
照片上的年轻人戴着一副眼镜，一头中长发梳理得很整齐，脸上挂着一丝淡笑，但似乎又有丝忧愁。
季良去世前失踪了几天，林松风正好是在那时离开了西雅图。而从网路上能找到的季良照片来看，他和林松风......一阵奇妙的感觉爬上了她的脊背，让她心里发凉。
绀鸢起身，再次默哀，准备离开。这时有人从远处走来，即使墓园风景再好，也很少有人在这样的日子跑到。
那人不断接近绀鸢，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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