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女儿被成功吸引过来,齐国彰心中暗笑。
齐小曼道:“爸,你快说吧,还要卖关子?”
齐国彰道:“第一,是这具焦尸的身份!经法医检验,这人不是当场烧死的,而是已经死亡三天。”
齐小曼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早被人杀死了,然后被搬运到现场,再纵火焚烧,人为的制造出自焚假象。”
“没有你想像这么简单啊,呵呵。”齐国彰笑道。
“爸,你又故弄玄虚。”齐小曼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
“我们根据DNA检测,死者是饲养员邱勇。从法医鉴定来看,他已经死去三天。问题在于,据养鸡场的老板说,他在案件发生前一直在上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国彰道。
“啊!还有这种怪事?难道不可以找人冒充他上班么?”齐小曼道。
“怎么冒充?一个人外表就算装扮的很到位,但生活习惯、行为举止却很难模仿的很像。在熟悉的人面前,非常容易露出马脚。有时候甚至是说一句话,就会露馅。”齐局长道。
“是不是养鸡场就他一个饲养员?所以没有人觉察?”齐小曼问道。
“养鸡场总共两个饲养员,他们经常在一起。案件发生的当天晚上,轮到邱勇值夜班。另一个饲养员张山,则在宿舍休息。”齐国彰道。
“这就奇怪了!”齐小曼道。
“第二,就是纵火人的身份,无法认定。养鸡场室内监控,当夜不知为什么突然坏了。而养鸡场外的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现场画面,简直让人难以置信。”齐国彰道。
“哦?怎么回事?”齐小曼奇道。
“你看,纵火人走出养鸡场,在路灯下,他脸部刚好被清晰的拍摄到了,而且体貌特征也吻合,这人正是邱勇!”齐国彰道。
“不会吧,又冒出来一个邱勇?”齐小曼道。
“如果这人是邱勇,那么里面的焦尸又会是谁?然而,根据法医DNA鉴定,焦尸却也是邱勇。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邱勇?”齐国彰道。
“啊?我想看一看。”齐小曼从父亲手中接过案宗,翻看和比对起来,她审视那些文字和相片,显得很是仔细。
“第三,纵火人的潜逃去向。从监控摄像头调出来的视频来看,这人纵火之后,快步走出五十米,整个人就忽然凭空消失了。这根本没有办法解释!”齐国彰道。
“不是吧?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齐小曼奇道。
“你看!”齐局长在手机上播放调出来的监控视频。
养鸡场火光跳跃,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这个人果真象水汽蒸发了一样,突然消失不见了。
难道这人不是人类?而是鬼怪?
“他会不会以很快的速度,逃蹿到田野里去了?”齐小曼问道。
“通过现场的足迹勘察,此人的足印也只是到达这个位置,然后就彻底消失了。”齐国彰道。
齐小曼双手托着下巴,摆出一副深思之状。
“小曼,累了就去休息吧,你还真想变成福尔摩斯么?”唐婉仪道。
“我想出来了!”齐小曼忽然拍手道。
齐国彰笑道:“哈哈,我的宝贝女儿莫非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
齐小曼脸上有点得意之色道:“爸,我知道有一个人,他昨天下午恰好去过那个养鸡场。”
齐国彰问道:“哦?昨天下午?是不是一男两女?共三个人?”
齐小曼道:“爸,连这个……你都知道?我不太清楚,但我只知道那个男的是谁。”
齐国彰道:“根据饲养员张山的描述,当天下午是有一男两女曾经到过案件现场。而且,监控视频也证明这一点。我们正在通过搜索身份系统,暂时还未找到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三人不是当地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们是去找寻干稻草的。”齐小曼道。
“小曼,你是如何得知的?”这下轮到齐国彰有些吃惊了。
他清晰的记得,在案件调查中,饲养员张山交待了有三位陌生男女前来借稻草的细节。
“嘻嘻,要不要我把他叫来?”齐小曼道。
此时唐婉仪已经心下了然,笑着说道:“小曼,你说这个人,难道就是马铁么?”
齐小曼的小脸忽然红了,其实已不用多问,这就是答案了。
※※※
市中心公园,上午九点半钟左右。
伴月湖畔,樱花尚未开放,但花期将至,游客已较前一段时间明显的多了起来。
更何况,近日发生了乌龟神秘飞掷的奇异事件。
因此,不少无聊的闲人也愿意跑来现场瞅一瞅,至少回去可以作为谈资吹牛。
绿川与芊漪一进到公园,就惹来许多人的仰慕和艳羡目光。
她们尽管是千年女妖,但从容貌看上去,就如同是两位绝色的少女。
不久之后,有几个大胆的自以为很帅的男青年,跑上来搭讪,甚至索要联系方式。
芊漪只是笑而不语,继续行路。不料她的举动,却令那些人更加的颠倒神迷。
绿川秀眉微蹙,脸上罩着严霜,对面前的人视若无睹。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步,心里依稀浮现出很多年前的往事。
微风拂面生凉。尘封已久的旧梦,忽然被翻了出来。
她开始清楚的回忆起,将那个人吃掉的场景。
那是发生在明朝万历年间的一桩事情,大约是在四百多年前。
具体是万历的哪一年,说实在的,绿川已经不记太清楚了。
清明时节,密雨纷纷,细风斜吹。
沂水泛着白波,沂岭林木苍翠。
幽静的山间小路,绿川独自前行,看上去十分憔悴。
她没有撑雨伞,她也没有施展避水的法术。
她只是任凭冰冷的雨滴,将她的衣服都打湿、淋透。
一层层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
这正如她的内心一样,已冷到了极点。
苦苦爱恋和等待一千年的心上人,终于还是走了。
她整个人象是被掏空了一样。
此时,沿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来的一道道水痕,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