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系潺潺,指的就是王羡的命格。不过别人家紫气东来皆为天上而来,他的倒好,躺在地上就不起来。这倒也罢了,更可怜的是顺着往下流。此人福气虽然高起,但是丢的快,没得早。
月梦独旃,我倒是没有骗他,只不过没说全而已。月亮本就是独一个,这卦还非要再次说明,明摆着就是告诉你孤阴不生。既然如此,那这王羡所有的壮志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看看而已。
梦即指前面所说,更是顺带着暗示周公。如今大乾的国姓就是周,怕是皇室要凋零了。至于留下的赤旗,接任的人看都没兴趣看一眼。”赵守仁言罢,看着自己的师傅。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找王羡呢?”
“徒弟既然应了,自然有个始终。他日救他一条性命,算是全了昔日之愿。”
“既然你想做如此圆满的人,当年和人家订的二十年之期不是未到吗?”
“徒弟始终就在山上,修的就是道心,又怎会下山?”
“真如此?”
“本就这样。”
“无量天尊。”老者弯腰扶起自己的徒弟,端详了一会,挥手让他走了。
“师傅?”守尘看着半掩的大门,吞吞吐吐不知想说这什么?
“怎么,想下山?你个女儿身的小道童……”
“师傅,守尘虽然是您的记名弟子,但您可要一碗水端平。”守尘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等待老者发落。
“不是时候,这雷音还未落下,你这花儿怎能不等着春呢?”老者摇了摇头,长袖一甩,山门紧闭。
慢慢悠悠的冬天终于走了,不过大乾的朝局如同北境未化的冰,还在凝结。
“怎么,南洲的土著作乱,尔等就看着?”周弘还未而立,但由于他父皇周蠡做了周全的准备,他倒是能掌管朝局。
“回禀陛下,土著无非是隔靴搔痒而已,与我国体无碍。劳师动众,王师远征,劳民伤财。”
“是啊,陛下。国库近来空虚,户部拿不出银子啊。”
“……”
“好了。”周弘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念头,十三监刚通过自己的扶持将琉璃香的生意抢过来,这些人就惦记起自己内库的体己银子了。
“银子国库拿不出,就从朕的内库出。”
大臣们有点惊讶,谁也没想到皇家历代吝啬的性子到周弘这里转了。不过皇上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这些当大臣的也不能掉链子啊。
“吾皇万岁……”
“启禀陛下,征伐南洲一事微臣觉得应当交给王琦将军……”
“臣觉得交给……”
看着争吵的大臣们,周弘满意的微笑起来。毕竟谁都知道南洲只有一群用木头的土著,随便打打就能立了战功。周弘环视着四周,终于看到了姜家的二子戈静候姜肃。
“戈静候,这满朝武将都在毛遂自荐,为何你沉吟不语?难道在你看来,这南洲不当打?”
姜肃在朝堂历练多年,早就从毛头小子到了狐狸的地步。虽然这头狐狸道行有点浅,但是还是知道狡猾二字怎么写的。
“末将不敢,只是末将学的是弓马骑射,不懂南洲应当用什么战法。慎重起见,不敢自荐。万一到时候损了人马,倒是折了朝廷的掩面。”
姜肃前面还说的挺好,但是偏偏多说了一句话,瞬间招来一大群不善的眼光。
“听听,都听听!”周弘有点激动,开口骂道:“这才是朝廷柱石,懂的知己知彼。既然如此,朕这次将征讨南洲一事交给戈静候,各位没意见吧。”
朝上的武将对视一眼,又狠狠剜了姜肃一眼,答应下来。
“戈静候还不谢恩?”
姜肃心下知道坏了,这时候硬着头皮也要接下来,否则就是满朝公敌了。
“谢主隆恩。”
……
“怎么了二哥?你咋耷拉着脸,不会昨晚被嫂子骂了吧?”姜旷腆着大肚子,看起来更像一尊弥勒佛了。
“出事了,陛下要派我去南洲征讨土著,兵部的调令怕是就在路上了。”
“你?你没推脱掉?”姜旷睁大了眼睛,他兄弟二人这些年在京师可是没出岔子,怎么会被新皇盯上。
“怪我这张嘴,多说了一句话。”姜肃拍了拍嘴巴,还是下不去狠手扇自己一巴掌。
“那怎么办?你要是跑到粤州,可是跟北境隔着个京师和南京的。要是南京城那个……”
“小妹那里套出话没有,陈家的兵器作坊还没找到吗?”
“不知道,颍川的陈宅只剩下几个烧窑的老头,鬼知道那些人跑到哪里去了。至于小妹那里,这几个月怕是不好过。”姜旷拍了拍大肚子,继续往下讲。
“自从十三监开始做琉璃和香水,这小妹的琉璃香生意是每况愈下。前几个月各地的大小官员使绊子,这几个月倒是顺顺利利,不过客人没了。她这快十年经营起来的琉璃香,过阵子半死不活都是好的。”
“不会吧,之前不是日进斗金吗?”
“生意上你不懂,你不看看她铺子之前铺的有多大,大乾基本每个大一点的城镇都有琉璃香的字号。年景好的时候伙计的花费还好说,如今这时节,小妹不问父王要钱就上天保佑了。”姜旷叹了一口气,对自家小妹很是关心。
“这么厉害?就算十三监再厉害,总不能一下子截断了所有的路吧。”
“不,还真截断了。皇商的货虽然比着琉璃香的要低上一等,但是别忘了人家头上有个皇,就是放个屁都比别人的香。而且这些家伙最不要脸的是价钱低。
甲等的货卖乙等的价钱,乙等的货卖丙等的价钱……小妹跟着降,他们也降,似乎就跟一个怨妇一样。”
“管他呢,反正家里又不缺银子了。这次去南洲,刚好招点兵,到时候走海路就好。”姜肃对于姜宁损失多少钱不在意,毕竟就是坐吃山空也够吃个十几辈子。
“这话在理,我近来听说小妹在处理琉璃香下面的小商户,好像卖给了一家开银庄的。听小妹说起这家银号,好像是准备做粮食买卖。
对,就是城南的那个大商户,叫什么水玻璃的鬼名字。”
“我怎么听着这么像陈惕开的,不会是小妹被自己儿子坑了吧。”姜肃听着这名字有点不对劲,总觉得跟某个人的相性很合。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