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钢厂中的情况，卢辙终于知道为什么汇通商行能够很快的发展起来。因为这个商行完全用的是异族奴隶，干活就有饭吃，不干就等着饿死。
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钢厂不停休的运转着。大量的铁矿石和煤石被送进高炉中，而烧出来的铁水和炉渣又被清理了出去。卢辙大致算了一下，单单是这一座高炉的产量，就比大乾一年的产量多。
只是朝廷去哪里找这么多不要钱的劳动力呢？卢辙看着忙碌起来的波斯奴隶，想起了南洲的土著。虽然那些人笨一些，但是还是有力气的，只要控制得当，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卢先生，这高炉您满意吗？”聂荣抱着箱子，送到了卢辙眼前。
“还好，这是？”
“卢先生，这是高炉的设计图纸，就在这个皮箱里面，您检查一下。”聂荣打开箱子，里面全是图纸。
卢辙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看，但是上面的数字全部看不懂。好在聂荣专门找来一本书，卢辙相互比对着，知道汇通商行确实没骗自己。
“多谢了，不知其他的图纸？”
“卢先生放心，其他的图纸和枪械都在铁船上。您要是准备好了，今天下午咱们就可以去了。”
“好，早点回去，我就好给老爷交差了。”卢辙收好箱子，顺着走廊出了钢厂。
望着窗外荒无人烟的旷野，卢辙思考着自己这个女婿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钱吗？卢辙不相信，要是只是为了钱的话，汇通商行做的够他花天酒地十辈子了。
为了权？卢辙左想想，右想想觉得这才是陈惕的目标。所谓钱权名，这三者终归要沾染上一样的，否则这个人就不必放在心上。
单单一个西沪刺史就能满足陈惕的胃口，卢辙是不相信的。但是事到如今，朝廷诸公都只能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毕竟周弢是最大的目标。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卢辙终于再次来到了哈拉巴的港口。看着露出炮管的铁甲船，卢辙眯着眼睛似乎被阳光闪到了。
“卢先生，您终于来了？”乔庸引着卢辙登上甲板，一边介绍着货物一边注意着卢辙的表情。
“少东家呢？”
“我家少爷先去西沪熟悉了，不瞒您说，这西沪的白莲教实在猖狂。前几天，对，就三天前。他们竟敢劫了汇通商行的车队，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吏部的任命书不是还没下来吗？”卢辙微蹙眉头，看起来有点生气。
“哎呀，卢先生不要介意啊。合同都签了，还能跑了不成。再说了，到了直隶我们不见吏部的任命书是不会卸货的。”乔庸慢慢收起了笑意，语气中有点不以为然。
“你们……”卢辙闭着嘴巴，盯着乔庸。不过两人都不退让，过了好大一会，才缓和下来。
“哼！”卢辙一挥袖，转身进了船舱里。
“聂荣？”
“哎，掌柜的。”
“路上小心一点，对了，到了长江口的时候小心扬州的水师。”乔庸拍了拍聂荣的肩膀，目送着聂荣他们离开哈拉巴。
船上的生活是无趣而干燥的，没有半点娱乐活动。水手们也只能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互相之间吹着牛。看着到处活动的卢辙，他们又把话题聊到了他身上。
“水手长，你说这人整天绕着咱们的船干什么呢，难道他能记住？”
“你可不要小瞧了他，这两天送饭的李狗说了，此人将图纸画的有模有样。只是他凭借记忆力画的，总归有点差距。再说了，就算他记住了蒸汽船的所有结构，但是也不一定能建造出来。
依我看啊，最多回去用铁片给木船保上一层。没有蒸汽机的驱动，累死那些水手都滑动不起来。铜匠，你说是不是？”
“不见得。”铜匠仰着头看着天上飞过的海鸥，从口袋里掏出醋布扔进嘴里。
“你们别忘了朝廷也有蒸汽机车，顶多是不会用橡胶这玩意。等到那天他们知道了，还是能造出来的。还有，没事别老议论人家。我可是听船长说了，这卢先生可是咱家少爷的老丈人。得罪了，以后有你好瞧的。
得了，老子去看锅炉房了，你们继续唠。”铜匠一摸屁股，咀嚼着醋布往轮机部去了。
三天的功夫，这船已经到了扬州外的海域了。卢辙靠在护栏上，看着薄薄的雾气，想着怎么才能进船长室。未等他想好办法，桅杆上的瞭望手吹起了哨子。看着上面挥动的彩旗，水手们立马忙碌起来。
“出什么事了？”卢辙拉住一个要去操控火炮的水手，疑惑的问道。
“先生，有船靠近，而且还是大船。应该要打仗了。”水手连忙解释了一句，赶快进了第二层。
卢辙听着远处的声音，目光终于在雾气中找到了敌人的方向。那是两艘大船配上十几艘小船的编制，卢辙虽然认不出这是什么船，但是也知道这些船来自扬州。
一方面朝廷的水师基本上都在江南地带，另一方面，最不希望朝廷拿到这批物资的就是周弢。想着那天遇到的中年人，卢辙越发肯定了。
“你不去指挥吗？”卢辙看着聂荣从船长室里走出来陪自己，好奇的问道。
“不用，他们的接舷战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聂荣自信的笑了笑，望着越来越清楚的敌舰露出了微笑。
卢辙看看聂荣又望了望远处，最后把视线停在了脚下一直作响的炮口上。未等卢辙反应过来，脚下的火炮便发出了轰鸣，震得卢辙一下子摔倒了。
“卢先生没事吧？”聂荣赶忙搀扶，这要是把卢辙摔个好歹，以后的少奶奶绝对饶不了他。
“没事，没事。”卢辙连忙起身看着远处被炮弹砸出来的水花，注意到远处的船队似乎毫发无伤，卢辙有点怀疑这艘船的战斗能力。
“卢先生，这一批炮弹是来调角度的。否者海上没法算出距离，我们就只能把他们放近打了。”
果不其然，未等聂辉说完，第二批炮弹就飞了出去。看着成弧线的黑点，卢辙注意到这次命中率提升了很多。一些小的船只甚至直接被打沉了，那两艘大船也是被打出了窟窿。
望着逃走的船队，卢辙知道这是聂荣故意放走了。要不然谁也不会知道这种铁甲舰的厉害之处，还真是一石三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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