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天黑了。”卢文君感到天气有点寒冷，夜色也黑了，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出去一趟。”陈惕将卢文君做的布鞋放在怀中，把伞塞在她的手里。
看着冒着暮雨出门的陈惕，卢文君跺跺脚但是还是先回去了。卢文君还以为陈惕要去小院，但实际上陈惕根本没有时间幽会去。
下午陪着她站了半天，事情只好放在晚上去做了。陈惕顾不得滴落在身上的雨水，钻进马车离开了西沪城。望着车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夜幕，陈惕点燃了马车里的灯火。从夹层拿出报告来，陈惕仔细看着化学所记录的实验数据。
这些做着化学实验的都是老道士的徒子徒孙，不过陈惕看过他们炼丹的手段，完全就是靠着蒙碰巧弄出来的。不过也有好处，就是误打误撞出不少好东西。
别的不说，就是火药这玩意，也是早期炼丹师碰巧练出来的。
不过现在好了，在西沪城西的一个大道观里，陈惕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化学所。不远处更是专门为化学所建立了一个玻璃厂，只要道士们做实验需要不同的玻璃管，马上就能让玻璃坊的工匠做出来。
就是凭借这这些东西，加上陈惕隔三差五的布置下任务，现在整个化学所的水平基本上算是赶得上两本化学书的深度。不过现在陈惕要的是苦味酸，也就是TNP，一种黄色染剂或者说是黄色炸药。
陈惕去过坎巴拉，从小黄人那里得到了完整的制备工艺。但是现在西沪的工业水平根本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只能一步步的来，先制备苯酚和浓硫酸、浓硝酸。
看着这些日子，化学所的实验报告，陈惕不由得伤心起来。别的不说，这世界怕真是不照顾大乾的子民。陈惕不惜花费大代价让他们慢慢寻找，可是找了半天，这些人竟然能够把找苯酚的任务变成从矿石中锻造金属。真是不知道自己养的是一帮化学研究员还是一群铁匠。
不过看到他们找出来的新物质，陈惕也这能忍着自己骂街的冲动。不是别的，这些人锻造出了金属钨。上辈子陈惕就知道，华夏之地可是世界上钨矿仓储量最多的地方。
这些人找出这种金属也在意料之中，不过陈惕现在要的不是这玩意。而是苯酚，然后才能制备苦味酸。陈惕放下报告来，捏了捏鼻梁。
看着窗外隐隐约约的道观，陈惕知道到了。道馆的名字叫做化清观，虽然是新建的道观，可是地方可是不小。除去一百多道士以外，陈惕还在这里放置了几千学生。
这些学生汉胡皆有，陈惕用最基础的自然知识教导他们。至于什么道家经典，陈惕根本就没准备让他们学。
“拜见刺史。”
“免了，东华老道在吗？”
“大人，道长在用望远镜观看天象，现在还忙着呢。”
“那算了，带我去后面的化学所。”陈惕也不急着间东华道人，毕竟重新准确的计算日历，可是一个大工夫。
“大人请。”
在这些世俗化的道士的带领下，陈惕皱着鼻子进了后面的化学所。刺鼻的混合气味唤醒了陈惕的记忆，陈惕想起当年大学去化工院教学楼，里面就是这种类似的味道。
“你们制备的纯钨呢？”
“大人，请等一下。”道士立马跑了进去。
陈惕打量着他们制备出来的钨块，感觉到十分沉重。
“讲一讲你们怎么制备的？”
“是。”道士拿来几分实验记录，慢慢讲到。
“起初大人说能从煤矿中制备苯酚，我们便收集了大量的煤渣、煤油还有一些矿石。在这些矿石中，有一种叫重石的矿物。
根据矿物的重量，我们猜测在这种石头中一定有一种金属物质，所以就采取煅烧的方法。不过根本不行，毫无收获。
之后我们把矿石粉碎成粉末，分成几份。有的试管中加入碱，有的加酸。然后我们有用火烧，最后有一份加入了碳粉，才得到了钨粉。
大人现在手里拿的，是我们用大量的钨粉压制出来的。”
“哦，这样来的？”陈惕还没去坎巴拉问过钨的制备，所以对里面的东西也不清楚。
“这玩意有什么用呢？”
“硬、沉，而且很难融化。可以做刀头，拿到车床上用。”
陈惕眉头猛然一跳，终于找到了限制自己兵工厂产量的原因了。就是刀头问题，没有好的刀头，枪管和枪械的其他部件根本就是慢工出细活。
“你们马上派人把钨块送到兵器坊，让他们改良刀头。”
“喏。”陪着陈惕的侍卫连忙接过钨块，跑了出去。
“性质决定用途，以后有了新的物质被制备出来，找到性质之后，直接报备到理工院。”
“是。”道士连忙答应，知道苯酚没有被找到的罪责暂时没了。
“炼铁厂送来的煤焦油你们用过没？”
“没有。”
“现在拿样品来试验，我看着你们做。”陈惕眉头一皱，知道这些人八成又拿着东西去炼丹了。不过现阶段也只能这样，指望他们带动化学的发展，那就跟希望母猪会上树一样。
很快的功夫，几个学生从库房中取来了从炼铁厂中送来的样品。道士们顾不得烧香祈祷，将样品导入到不同的试管中。
下面的方法很简单，酸碱分开加，有的还被酒精灯烧着。陈惕也不说话没看着他们慢慢试验。
到了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终于有道士从水层用酸提取出来了。陈惕打着哈欠，吩咐道：“你们把这些物质的性质分析一下，看看那个是我要的。找到结果后，直接把实验表报到理工院去。”
“还有一件事。”陈惕转过身来，停下回去的步子。
“从下个月开始，化清观的财政补贴变个方式。每个月至少交一百份实验报告，少了扣钱，多了加钱。还有，多带带这些学生，等到他们长大了，我就让你们安心炼丹了。”
屋中一众道士听到这话，不由得面色一红。不过还是满口答应下来，陈惕摇了摇头，对这些懒家伙还真没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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