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惕除了化学所,看了看已经亮起来了的东方。打了个哈欠,陈惕看到从山上下来的王玄灵这老头。
“老道,最近在忙什么?”
东华道人虽然又老了几岁,但是精神还是很好,伴着薄雾光晕倒是有几分得道高人的味道。
“郎君啊,郎君早。”东华老道将手里抱得一些纸张交给旁边的道童,连忙走了过来。
“几年未见,郎君越发龙马精神了。”
“你这老头子别看了,陪我走走吧。”陈惕摇摇头,打住了东华道人唏嘘的笑声。侍从很有眼色的退到后面,看着两人慢慢的走到栏杆处。
“你们算了这么多年,新的历法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还好,历法的精确度在算法上是没问题的,最重要的是工具的准确度。有了山上的大型望远镜,天上的很多天相都能观测出来。”东华老道捋着胡子,看来进展顺利。
“我准备把化学院迁出来。”陈惕看着远处升起的红日,慢慢的说道。
“哦!”东华先是一惊,然后细细考虑着陈惕的意思。
“郎君,这是为何?”
“太危险了!”陈惕将一份苯酚的制备实验报告拿了出来,放到东华的手上。东华看着上面的制备方案,没看出有哪一点危险性。
陈惕自然看出东华的疑惑,开始讲解:“当年炼丹师炼丹,不小心造出了黑火药。老道你也知道黑火药的威力,新制备出的苯酚进一步能够得到一种更为猛烈的火药。
我初步算了一下,威力大约是黑色火药的一百倍。不过这种火药也可以用来当染剂用,黄色的染剂。”
“黄色火药吗?”东华看着上面简单写出来的制备流程,心中一算,知道八成要用强酸来制备这种黄色火药。
“郎君,我记得道观中教学生的教材就有专门的字母来验算化学变化,为何实验报告上一个字母都没有?”
“化学所的道士们忙着炼丹求长生,怎么可能静下心来学习呢?”陈惕看到东华渐渐黑下来的脸,连忙劝到:“老道你也别去骂他们,只要化学所能把这几千学生教好,就算他们去吧。”
“哎!”东华叹了一口气,何尝听不出陈惕的潜台词。这般借鸡下蛋的方法道馆里的人不是不知,而是愿意被这样用。东华叹了口气,绝了让自家徒子徒孙进官场的想法。
“郎君既然有了决定,那就把化学所迁了吧。不过郎君所说的黄色染剂真的有黑火药百倍的威力?”东华还是有点不信,毕竟黑火药的威力已经够大了。
“肯定比黑火药强。”
听到陈惕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东华道人不免的担心起来。
“老道你放心吧,这玩意暂时是不会在大乾的境内使用的。我会把这玩意卖到波斯和欧罗巴去,看着他们慢慢残杀。”陈惕笑着看着天上挂的红日,神采飞扬。
“郎君心里有数就行。”东华看着天空,袖子里面的手掐算个不停。忽然,东华的手停顿了,他发现自己算不到了。
“郎君,今后西沪怕是只能靠自己了。”东华提醒了一句,将实验报告交给陈惕离开了。
陈惕看着东华老道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何尝不是靠着自己走到了这一步。这天地本就不怜惜我等,又何必顾及他呢?”
踩着脚下的石阶,陈惕感到这天地瞬间变化了不少。同一时间,在欧罗巴的一个邦国中,一场爆炸毫无预兆的发生了。而这个一片狼藉的地方,原先是一个小型的甘油作坊。
劳累了一天一夜,陈惕在马车上就睡着了。马车缓缓的向前走着,顺着官道向着西沪城而去。平静的西沪就像睡着的陈惕一般,毫无杀伤力。可是这般表象的下面,是陈惕准备摧毁一切旧制度的野心。
“刺史大人还在睡,别吵醒了。”马夫小心的停下车来,让门口的侍从进去喊丫鬟们把刺史抬进去。
未待丫鬟们出来,卢文君踩着石子路便跑了出来。看着还在车厢里熟睡的陈惕,立马知道自己想差了。
“郎君昨晚出城了吗?”
“回小姐,大人昨夜去化清观了。今早上才休息下来。”马夫很有眼力,知道面前这个大小姐未待多久就是刺史府后院的女主人了。
“那就好……不,我说郎君没着凉就好。”卢文君连忙纠正口误,让丫环回去拿来毯子。
“先让郎君在马车中休息吧,不要吵醒他了,我去让人做膳食。”卢文君顿时觉得现在有点于理不合,连忙反身回府,还不忘着吩咐了一声。
“喏。”奴仆们连忙应下,站在马车周围保护着陈惕的安全。
直指午时,陈惕才醒了过来。看着外面站的一群侍从,陈惕猛然吓了一跳。眨着眼想了想,陈惕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乔庸呢?”陈惕也懒得出马车了,倚靠在马车里边喊道外面。
很快的功夫,还在刺史府办公的乔庸就走了出来。看了看靠在马车里的陈惕,乔庸很自觉的钻了进去,还把车门给带上了。
“主公,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波斯的绿教你知道吧?”
“听闻过,很疯狂。”乔庸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宗教,反正觉得绿教就是有毛病。
“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趟化清观,化学所已经研究出新东西了。一个是钨,我让人送到军械所,这两天就会有消息。还有一个是苯酚,用来制备黄色染剂的。”
“黄色染剂?主公,现在咱们可不能……”乔庸以为陈惕动了当皇帝的心思,立马开口劝到。
“不,是一种烈性火药。”陈惕连忙解释,化解了乔庸的担忧。“最晚到冬季,咱们军工厂的产量和火药的威力都不止提高一倍。”
乔庸这么一听,心中更加有底气。毕竟只有军事力量够强,才能在这个乱世中扎下脚跟。
“咱们要卖出去,军工厂不外销军火,哪里来的钱改良新的武器。”陈惕自从建设了军工厂就没有管过他们,一切的发展任由他们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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