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广州之行见闻杂记
第一节小五被杀
“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前时听人说广州犹越人语天姥也。然，鄙人于九六年古历七月下旬，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迫不得已的理由，圆了广州梦。九六年九月八日，古历七月二十六日，星期日傍晚。由于暑热难当，我随手推开门，走出门外，只见从楼梯口影影绰绰地急匆匆的走上来两个人，一见我，气喘吁吁的说：“甄老师，听说牟飞打架被人杀了……”我急忙打断他的话：“在哪里？被杀得怎么样？”我因疑心他们带错了信。其时，我已认出了他们是初三的两个。我知道妻弟牟飞在广州花都打工，他们怎么会知道？
“在花都，听说肠子都被杀出来了，医院要柒仟块钱才肯医”。
我被这意外的消息震惊。随即涌上心头的是一个“难”字。第一，哪里有这么多钱；第二，隔这么远；其三，不知现在人是死是活。呆了一会，才把他们二人让进屋里。其时，小柳已经听到消息，木呆呆地坐在凉板上，只是流泪，拿不出主意。
或许，我不如他们姐弟血肉连心般悲痛，或许我是男人，遇事本应该冷静一些罢！约一迟疑，便定下心来，先了解情况，再拿主意。
原来，那高三星期天到尚台的栗子台他舅舅家玩，遇着他何家湾的老表从广州花都回来，去找他舅舅何世刚办什么手续说出的这一消息。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他很热心，便专门来学校见我，没找着，便约上李长安请了晚自习的假，专门跑到我的住处区，告诉了我这一意外的消息。
于是，我决定，立即去学校请假，明晨一早直奔上台找“送信人”问明详情。牟小柳晨早即背着小飘然到牟教去，一则告诉这一情况，再则看有没有电报来。然后，我从上台赶回，叫二哥从牟教赶到我家印证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骤。
当时已九点过，我与两个一起往学校，我想这回恐怕要去广州一趟了。
在学校找当时的负责人老卢请请了假。一夜无话，小柳几乎哭了一夜。我也想了很多，首先，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是打群架还是单独斗殴？何家湾那人到底是谁？他参与打架了吗？他是帮小五还是凶手？他是专程回来放信，还是巧合？若是专程放信，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所以，我准备明天带上一个小本子一支笔，记录一下，以便以后对证。又根据前几天小柳连续三天喊眼皮跳和心里毛曲曲的不自在，以第六感官的“预感说”推之，恐怕此事十有是真的。由于在外流浪的人爱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不可深信，如果他们三五个人勾结起来骗钱的话，一边发电报，一边带信，抓住家中的人亲情为重、对外面的亲人牵肠挂肚的心理特点设置陷阱，这样就太危险了。但是，凭我的经验，察言观色，凭我的知识进行推理，便会水落石出的，总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于是沉沉睡去。
天刚亮，我便往上台走，并用严肃和沉痛的语气对小柳说：“你不要把告诉‘妈’因她年老多病，受不了刺激，最好‘爸爸’也不要知道，只跟大哥和二哥说。”妻默然点头。
偏偏天公不作美，黎明前下起了雨，路途中要经过后坝的许多稻田，我的下半身湿透了，皮鞋也穿脱胶了，浸透了水，走起路来，发出叽叽的声响。
走到何家湾，问一农户，你们何家湾在广州打工才回来的是哪个？“是德奇”哦，德奇，我一下子觉得问题简单多了，因为德奇是我在上台教书时看到长大的，虽然没有亲自教过他，可我与他大叔何世平是好朋友，与他的关系也不错，于是准备作记录的心就淡了。
到德奇家一问，他妈说还在睡觉。德奇听到我的声音，便起了了。一见之下，才觉得此人变化太大，除了还留有儿时的一些轮廓外，言谈举止、风度气质和身高都与以前的德奇判若两人：一米七左右的高挑个，雪白的衬衣扎在灰白色的裤腰内，足登皮鞋，黑色，崭新，贼亮。举手投足和言笑，一派老板风度，翩翩美少年，真是少女们的梦中情人！
他见了我，非常热情，又是呼坐，又是装烟，又是递茶。我迫不及待地问情况。
他对我们现在才知道消息很意外。因为他在24的场赶回来于虎平街上即找牟家寨的人带信了的。他还责怪我为什么至今才来探问，并说他都已经等不及了。于是他讲起了他和小五（牟飞奶名）交情，讲到他们一起去深圳回来，他准备回家，便提前到自己的住处睡下了，第二天凌晨却听到小五被杀的消息，还住进了花都人民医院。
他听说头一天晚上，小五与王顺、新华和孙明一起看录像出来，孙明就说小五坏他的名誉，说是小五说他在起初和秀敏、羽二一起到花都时，秀敏与孙明妻宿一床，孙明半夜去接铺盖，轻薄秀敏，被秀敏打了一耳光。秀敏去告诉小五后，小五四处散布，污了他孙明的名声，孙明要小五给他说个清楚。小五坚持说他没散布什么。二人言来语去，难免恶语相加，便打了起来。孙明打不过小五，在王顺新华的招呼下，没打了。孙明内心不服，表面说这没什么，这个问题我与牟飞单独谈谈。于是，孙明一只手搭在小五背上，一只手给小五递烟。这样就离开另外几个人一段距离了，给小五点烟过后，趁揣打火机的一瞬间，顺手掏出早已准备好了的刀，猛然向小五的小腹刺去，随即抽刀逃走。小五捂住小腹追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肠子漏出来了，大惊！在众老乡的帮助下，急忙租摩托车赶往化都市人民医院抢救。一边又派人去城西派出所报案。在派出所的承担下，才进了院。德奇说他凌晨去看的时候，小五一句话都不能说，挂着氧气瓶的，情况危急，有生命危险。
只有秀敏在那里守着他（秀敏是他表妹，也是他未婚妻的妹妹），由于内心难受，不时去拔氧气瓶，若一不小心把氧气瓶报掉，就没命了。听到这里，我更加着急起来。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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