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生活即诗
我开始读初中了,记得有一天,突然很诗意!
我家住在山顶上,四周都比我家那里低矮。冬天的早晨,最容易起雾。但这雾呢,他不在山顶,它偏爱河坝。所以,我就常常看到河坝白雾莽莽,它伏平了对河二岸,只有两边的山脊,从白雾中露出来,像从棉絮中探出头的睡人。往往这都是大晴天的象征,住在河夹的人,就只有凭着四周的白雾,判断天气将会大晴。可是住在山顶的人,就不同了,分明看到一轮红日从东边的山岭喷薄而出,霞光万道!白茫茫的雾和黑乎乎的山都在它的笼罩中。我发现这一切是如此的壮美,又是这样的炫彩于我眼前,它也壮了我的胸怀。
虽如此,初冬的天气,早晨还是很冷的,特别是打霜的早晨。我浑身发抖,背着书包,走向我那在河坝的猛溪中学。由于有壮景在胸,我还是颇为豪情地走向前方,走向校园。于是,一首心灵的诗歌自然生成:
上学即兴
白雾茫茫笼山川,晨曦冉冉欲升天。
寒风刺骨身颤颤,披云踏雾进校园。
不需要冥思苦想,不需要搜索意象,从心中随意流出,就是好诗!它开启了我的诗歌殿堂之门,也感动着我。这是我此生的处女作,铭刻于心几十年了,“从来就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所以,随时诵出。
就那年的冬月二十一,应该是八三年吧,下了一场大雪,映照得黑夜如同白昼,我误以为是天亮了,起来赶快走,结果走到学校天没亮,又跑去同学那里挤了一觉。于是我又开始用我李氏诗歌的“日记式”,写下了,我的第二首诗:
第一场雪
瑞雪初降大地上,苍穹空濛泛月光。
我却怀疑天已亮,披起衣服走忙忙。
这以后,我就开始了写诗,其实当时也不知什么叫诗。只觉得我平时从课本上读的那些叫“诗”的东西,也是多为七个字一句,一、二、四句末尾字押韵的。那时也不知道什么韵部,只是听老师偶尔提及,说韵母相同或发音相近就可以算是押韵。比如《静夜思》:光;霜;乡。都是“ang”,就算押韵了。不知道原来它在韵书里,叫“唐”部,如果按“平水韵”、“词林正韵”更复杂。就是现在的《中华新韵》都有十四个韵部。
那时,感到自己写的这个东西也挺顺口的,还像那么一回事,于是就认为是诗了。一遇到什么有感触的事,就诗一番。有的人认为,我很有才就夸我;有的人认为,我写那些是什么东西诗哟,血丝丝吧!讽刺挖苦我。但我不在乎,我行我素,依然故我。
有年冬天,我去山台烧炭。因为我的两个堂姐都结婚在安家公社的山台生产队。他们那里的森林植被比我们那里好的多。所以因了亲戚之便,我们便去他们那里砍柴烧炭,用来冬天取暖。那条路是我今生见到的第一条险要的路。他们家左面下去有一很深的峡谷,叫河沟。就是现在林溪进去山茶下面那个河沟的上游,那河沟,现在有个矿泉水公司叫做“华尔山矿泉水”。山高谷深泉冽,所以水的质量不错,销量也很好!
但二、三十年前的河沟,只有沿崖壁的人行道,那份危险,至今胆战心惊:有一段路垮掉了,下面直到谷底,笔直的悬崖,看不到底,只是黑乎乎的,一股阴风从谷底冒起,慑人心魄,心里发毛!只有一条小杉木棒横搭在那里,颤颤悠悠,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似的。
砍回炭后,还要背着一满背篼刺炭,手攀住石壁上的树桩或石包,侧身靠壁,做匍匐状,低头缩颈,踩在那很木棒上,像杂技演员踩钢丝,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炭灰子一下就从背篼里面扑进脖项里去了,搞得满颈子都是炭灰灰,还从后背的衣服夹层,肉背上漏了下来。又是下雨天,路上的泥泞,坎坷,真是难以尽言。
回到我二姐家,心有余悸,于是我就用日记式的诗记录了下来:
山台左下河沟路,泥泞险怪难中无。
万丈悬崖冒冷风,一条木棒成独路。
炭灰如水往里灌,双脚似铅心突突。
纵然千难万险苦,也要烧炭旺火炉。
当时写出来后,自己也很兴奋,拿给我的大姐夫和二姐夫看,他们都是读过初中的,一个还是道士先生,都惊奇于我竟然会写诗,对我赞赏有加。当时我感着他们的佩服是发自真心的,鼓励是很真诚的,所以,我就飘起来了,冲天冲地的把它命名为《七律.烧炭》。
但是,现在看来,隔七律还远着呢?
管它的哟,我自个在我的天地里做我的皇帝,乐我的,写我的!
又一次,我去羊肠坝访友,其实就是去找赵仁寿,我在第一部《我的苦难人生》里多次提到他,他就是我初中时穿连裆裤的哥们。他和我走得近以致成为朋友,主要原因就是我们互相欣赏,因为他的是道士先生,在世的时候也会写点诗词,他见我竟然也会写点诗词,所以就有好感;还有就是我们都爱下象棋,又增加了一层。最重要的就是我二人是相反相成的,是互补的。因为他数学极好,是数学天才,我语文专长,是语文高手。他兼爱绘画,我兼爱书法。所以两人经常性的你来我往的,使友情也诗意化了。
那天,我去访他,他不在。全家人都不在。我见他家门上贴的对联挺有意思,就记下了:屋后青山隐隐;门前绿水悠悠。因为他们家就住在猛溪河岸上,的确如对联中描述的。涵泳对联之余,就慢慢悠悠的有些失落的走向王光恒家去。王光恒,现在改名王焱,农校毕业,后当我们镇的计生办主任,是大名鼎鼎的王三火了。可那时是我们同班同学呢,还是我的小粉丝哟,比较佩服我的。我改个名字叫“李(理)不通”,他就跟着改个“王(忘)不了”。仁寿叫“赵(照)不进”,袁志学,就是我的志强老表,从小很有智谋的那个表弟,叫“袁(圆)不滚”,本来要交“圆不lui”的,可惜写不出那个“lui(发一声)”字,只好改个袁不滚了。想想那些时光,也很搞扯的。
我一边去王光恒家,一边就构思一首词《西江月》:
寻访故人不遇,记下门中联语。
庭院清清剩鸡鸣,唯觉万山叠翠。
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拼凑诗句,看到春天也不再像初时那样冷了,又看到农民们在吆喝着耕牛犁田呢,于是得句:
春风已改初衷,农夫田里絮絮。
流水潺潺菜花残,……
后面句怎么写呢,写不下去了,正在这时,已经到到王光恒家附近了,他正在马路上面的田里,割油菜,先看到我便大声的喊:“李不通,李不通……”,我听到了,一阵惊喜,说有了:“光恒突呼凑句”。
呵呵,整理出来就是:
西江月·访友不遇:
寻访故人不遇,记下门中联语。
庭院清清剩鸡鸣,唯觉万山叠翠。
春风已改初衷,农夫田里絮絮。
流水潺潺菜花残,光恒突呼凑句。
嘿嘿!可能懂诗词的方家看了一定会笑话我,这格律,简直就是顺口溜吧!可是,那会我就是这样写诗填词的。这来源于一个姓焦的叔叔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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