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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节文朋诗友人情美(3)

    八五年秋天的一个周末,我正在老家“躲进小楼成一统”,苦练应考内功。因为八五年那个火热的夏季,却给我浇了了一盆冰凉的水,我竟然因为两厘半而名落孙山。憋闷气恼之余,心有不甘,决定再补习。这些情节我都在第一部《我的苦难人生里》做了详尽描述了,这里不再重复。

    此时,我要写的是,我正在家“恶补”数学时,我从街上赶场回来,给我带了个口信,说谢谨从正安回来了,叫我去耍。因为世合去读职中后就正是更名“谢谨”了,取医者须谨慎之意,因为生命无小事。他在来信中解释过。以前在补习班的时候也改过,我改名李睿,他改名谢瑾,是周公瑾的“瑾”,现在确定用言旁的“谨”了。以至于我代他走人户的时候,都要特别提醒挂礼簿的先生,说是谨慎的“谨”。

    他回来了?我一定去。又想起他毕业时送我的笔记本和在笔记本上用毛笔写的赠言《十六字令》:松,白云为友鹤为朋。愿友谊,也寓此物中。

    他用我们家剩下的绿纸写的大号楷书“有君子风”还贴在我的床头,随时砥砺我的品行。想到这些,他的形象就又出浮在我眼前。

    毕业后,他由于和我一样,得个半边靶子,就语文好,总分上不去,报考的技校也泡汤了,曾经报考的正安“大理石厂”虽然上线了,可是久久不见启动,看来也多半会泡汤。于是只有另谋他途。就选择了正安“职业技术学校”,学了中医。

    不久,他就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他读中医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因为,再不学数学和英语了,主要是学医古文,什么《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本草纲目》,还有他们的早操已不再是做体操,而是打太极拳,一天充实极了。他的兴奋喜悦之情跃满纸上。末了还给我写了一首诗,原诗我也不记得了。可是我的回信的和诗却赫然在案:

    和世合《述己》

    情谊深厚藏心中,藕断丝连各西东。

    壮志从来须凌云,雄心无不贯长虹。

    请君勿为我忧扰,让吾不能宁心衷。

    寒假归来同欢庆,解却我俩积郁同。

    看得出,我故意用了一些似男女之情的词,表达调侃之意。结末处,我也没忘了要告诫和勉励他,写了一首《告君》:

    求死扶伤世人钦,恨吾今生已不能。

    君要勤苦养精锐,切莫懒惰误青春。

    亲尝百草成佳话,自传千金留美名。

    他年若得分朝饷,吾应为君热泪倾。

    想起这些,我夜不能寐,第二天凌晨,我早早的就去与谢谨“幽会”。嘿,巧了,那天刚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因为那时这些传统节日,除了“春节”以外,都不放假,没有定为法定假日,我们农村更没在意中秋节什么的。经谢谨一提,我才猛然觉得他回家是有深意的,是要回来和家人团聚,过中秋节,还特别要约上我,我心里一阵感动!

    傍晚了,我们饭后就出来逛马路,当时都习惯于从荷花池向中学方向走。因为一路上,两边都是稻田,要是在夏天,就是活生生的“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在稻花蛙声中,夜也就特别宁静,同学故友一起,谈谈往事,憧憬未来,甚是惬意。今晚,我和世合,也正是体验这种感觉的。但还有特别之处,就是今晚是中秋节,也是我们分开后的第一次相聚,所以就多了一份特别情味。走到铁炉处,就是我曾在那里遥望我的老家,写下“翠柏为屏遮寒舍,红枫犹胜二月花”的那个地方。那时只在那路边的白果树下,有一爿小百货店。谢谨用五毛钱买了两个月饼,我们一路细细的品吃,一路赏月。因为那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吃,觉得它是人间的绝品美味了,极香极甜。里面包有瘦肉、冰糖、花生、枣子之类的,应该是“五仁”的吧!至此我就爱上吃五仁月饼,可是怎么也吃不出那个味儿,那可是85年的时候哦,也许是太年轻,胃口好,吃什么都好吃,也许是第一次吃,我这农村穷娃儿的胃第一次接触此异物的独特感受吧,当然还有可能是那时的制作工艺特别认真的缘故,那时刚从计划经济时代转身的厂家还秉承计划经济的遗风,不把追求利润为第一要务,只是把东西按祖传配方,很认真老实的做了出来,全是一个级别一个纯味。不像现在故意拉开若干档次,你要花到很大的价钱才勉强吃到合味的的东西,如果要吃到绝味的就要花钱到心痛的地步,往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望价却步了。

    总之,我们是这么吃这特别美味的月饼的:用门牙一点一点的咬下,把每一个香味分子都释放完才小小的咂下第二口,以至于一个小小的月饼,我们竟把它吃了整过散步的单边全程。这时月亮已经从东山爬上来,从岭上的松树脚慢慢攀上树梢,放射出柔柔美美的光,射向我们散步的操场,特别是那棵高大的百年古枫树上,尤其显出它的高大和静穆。我们也望向广漠的银河,感到特别的清凉。这时我们虽写不出“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回于斗牛之间”的句子,但我们却一定背起了苏轼的“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的诗句。

    那夜给我的回忆是永恒的,我还以为只是我才记住了,其实,世合也不曾忘怀片刻,前不久,就是隔那时三十多年的现在,我老婆搭乘他的车从正安回土坪,他也特别向我老婆提起我和他85年吃月饼赏月的事儿呢。都能记住同一件美好的往事的许多细节,是人生中最完美的事情,如果只是单面面记得的话,难免是遗憾的。所以,我那时也是很在意那份感动,特为此写了一首“日记式”的诗《中秋与世合赏月》:

    中秋月夜金风拂,月光遍洒满眼舒。

    故人一双庆鹊桥,月饼两个酹玉兔。

    天赐良机倾心语,地给奇缘能面晤。

    人生此会有几何,千古应叹夙愿殊。

    听着我写的诗,他说古人喜欢在月下起舞,你看李白有《月下独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苏轼也说“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我说可惜我们不会跳舞。不过我突然就想起他在学校学的太极拳来,就要他来一趟太极拳。趁着月色,他兴致很高,收腰展腿,双手作圆环状,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柔柔的,婉转的,行云流水般的,施展开拳脚来。哇!还真像那么回事,有点录像《张三丰》里张三丰的味道哦,我不禁拍手叫好。他继续比划着给我说,这太极拳啊,就是要意想着这双手抱着的是天地宇宙这么样一个广漠无边的球体,在你的怀中涌动,旋转……难怪他的诗写的那么大气,原来练太极可以扩展胸怀啊!

    后来,他继续去正安读职中,我呢继续补习,八六年秋天,我就去遵义读师范了。

    但不久,他就去上班了,他的职中都还没毕业呢,怎么就上班了呢?

    因为,我在前面说过,他曾参加正安大理石厂的招考,被录取了的,只是这大理石厂没办成气候,他们就暂时搁置,没上岗。可是那时的厂家是国家的,招考也是政府行为,不比现在的私人老板招工。政府是很有信誉的,所以,厂虽垮,政府却依然是钢铁般的存在。突然来了通知,把他分配到中观去上班。

    那时好像刚好是寒假,我便送他去中观上班。我们都没去过那地方,我们两个就去了,当时压根就没有想到叫家长送,家长也没有送他去的想法,想到现在的孩子,读大学都要父母送,还主要是父母当“急先锋”兼免费搬运工,真是不得不令人感慨啊!

    那时寒风呼啸,很冷很冷的。我当时还写过一篇日记,说走到中观街上,下了车呼呼几股冷风,就把人们,就只有下车的那几个稀稀拉拉人们,卷走了,像卷走落叶似的卷不见了。当然那是形象的比喻,实际上是人们都赶紧钻到各自的屋子里烤火去了。就只有我和他,经长途跋涉,那时的路不好,从土坪到中观走了四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我本身晕车,有些晕头转向了。只记得途中要经过一个叫刀塘坝的地方,感觉不错,小溪曲曲,良田叠叠。还有一个叫宴溪的地方,地势开阔,小桥流水,有点我们土坪林溪的味道。好像比眼前的中观还要好些,似乎有些温馨,但这中观在个山岔里的,街道窄窄,冷风飕飕。

    可是世合还不是在这个镇中心地带,还要去一个叫巫家庙的地方。我们不知道在哪里,经打听,说还有十多里路呢,我们只好又去找了一辆去巫家的车,一路歪歪倒到而去。在车窗里看见有一溜柏树,同车人就给我介绍说,那是中观的“青龙”据说有108根,是中观的风水宝树呢,说还有什么神奇美妙的传说,我当时年轻气盛,认为传说多是无稽之谈,就没有刨根究底了。

    汽车在凹凸不平的毛马路上颠簸,好几次都似乎要从那悬崖上颠下去似,吓得我的心一下又紧一下,有时差点叫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到了,那里是中观下辖的一个公社,当时叫做乡了,那里有个供销社的分点,他就被分配在那里。那里应该是中观最高的地方,因为它和远近闻名的天楼山毗邻并肩呢。所以自然更冷。我们就在那楼上,木板楼上倒还干燥。理好铺,坐了下来,见满楼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一些棕板等从乡民那里收上来的土特产,都有有些开始腐烂了,不知搁了多少年头了。我们在寒风中胡乱地睡了一觉,由于太困倦了,还睡得挺好的。

    第二天,起来详细观察,发现这地方是个标准的三岔路口。一条路从中观上来,到这里就分一条走正安,一条下复阳到到务川,难怪这里有些务川口音的。走进一家农户,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传说中的东北那种炕。就似我们土坪一带的灶台,不过比灶台要宽大一些,就是把床和灶台合二为一的。灶台上燃者柴火,旁边就是炕铺,搁上被褥之类的床上用品。下面是空的,燃有炭火。把人放在“锅上”煮似的,这就叫做炕铺,当然是很保暖的。这次中观之行,让我长见识了。

    后来也曾去过,那已经是谢谨在那里两三年的事了。他一个人在那里有些孤单,就邀约和他一起在职高读书的同学万必豪去那里合伙开门诊部。他这一招真是高明,一来解除了寂寞,还时时去门诊部出诊,实践了自己的医学知识。也为后来的发展留了余地,没有死扭住供销社不放。由于他的医古文学的好,很容易掌握“医经”之要理,逐渐的摸出了门径。我在信上要他善总结,把每次成功的处方,记录下来,逐渐完善。

    经过一段时间的临床实践,渐渐的得到了患者的信赖,有时患者来了,见谢医师不在,对直就走了。可见他的人气旺盛。我第二次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他在那里已经扎下了根。很多人来他们的药店里耍,气氛很和乐。万医生也是个很和善的人,个子中等,精廋精廋的,我一度感觉到他们的关系超过了我们。这也很正常,我不是在师范也结识了郭正勇那样的好朋友么?

    后来,我工作了,反而没时间去他那里了,直到现在20多年过去了,也没再去过,都是他回土坪来相聚。

    他在那边二三十年,早就从供销社脱离出来,专门从事医务工作了,独自深钻,考取了国家级的医师资格证,药师资格证。这些年来也挣了不少钱,在土坪修一栋楼房,在中观也有一栋楼房,自己开着小车经常来往两地,因为他的还在土坪,妻子在家照看老人。两个孩子读大学,他都过得很轻松的,还时常诗词自娱,自号悬壶人生,很是洒脱快乐,有飘飘出尘之感,我是好生羡慕啊!

    刚刚看到他发在群里的一首诗,用来结束此篇:

    再赋故宅拆成菜地

    (七律新韵)

    谢谨

    当年故里旧宅园,掩在青竹老柳边。

    一树红橙栽院外,两巢紫燕舞堂前。

    鸡围黑灶寻遗粟,人对昏灯话古贤。

    变化今天何感慨,新畦宜赋菜根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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