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三七不可再”,其实只是铺了个垫,还未触及实质,为什么三七不可再?
因为那年我刚好三十七岁,岁月无情,当然三七不可再。更重要的是,我的生命里有不少重要的东西都在这段时间奠定。上文中已涉及了不少、同事,他们必将影响我的生命历程到久远,接着的事情也是的。
由于我们的三七班给我太多的愉悦,我又刚好满三十七岁,心理暗示不免产生,以为三七是我的幸运数字,便对三七有着偏执的喜爱,所以在接下来的三七班要我去上语文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为什么新一届的三(7)班要换语文老师呢,说来话长啊。
原本二(7)班是郑治刚老师上语文,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才的老师,他的书法在六中是首屈一指的,他的篆刻更是独步六中,还会打击乐,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敢表演一曲的人,所以这样的老师也是没得说的,但那个班的就是要挑剔他,因为他们心心念念的就是他们的阿杜老师。
阿杜,何许人也,竟有如此魅力?然而他又去哪里了?
阿杜,是朋友们对他的昵称,因为他姓杜,名玉军,但那时有个火遍大江南北的歌星叫阿杜,于是人们便亲切的叫他阿杜了,他也乐呵呵的接受。这阿杜老师的亲和力,是非凡的,他的作为是令人震撼的。曾经他上课读错了一个字,他便在班上宣布,我要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做出惩罚,他罚自己扫教室一个周,硬是坚持扫一个周,有同学主动来帮忙,他都不准。他的做法比起我只是对尹霞说“等到下辈子你当我老师了再打我的板还我”要有分量得多,产生的效果也要明显的多啊!
阿杜,一个与众不同的语文老师!
然而阿杜老师,年轻好动,不甘心待在校园,他那时就有着“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情怀,于是在潇洒走一回的歌声中跟着感觉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却留下一片赤子的眼光在期盼着他的归来。
他留下的空白就由郑老师填补上了。可是一学期下来,师生两不愿,学校袁女皇就找到我,要我去顶一下,因为毕竟是六中的毕业班,还是实验班呢,乃六中荣誉所系,要我一定去当一回救火队长。、
我本着以上的心理就欣然接受了,再有就是我对我教语文有着偏执般的自信乃至自负。
我第一次走进他们教室,掌声雷动!我感到他们是为我在六中的所谓名气所动啊,有些盲目崇拜吧!
我进去那会恰巧一阵风把关上的教室门又吹开了,我便又关又被吹开。我心有所动,便随口说,同学们我出一上联,请根据刚才的情形,对个下联吧。我说“菩萨有口不说话”,稍静片刻,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有个女生就举手了,我示意她回答,她便站起来说:清风无手自开门。我说,妙!便带头拍起掌来!于是整个教室笼罩在愉悦之中。
我们的合作是很愉快的。后来我也就知道刚才那个积极举手而又有才的女生叫陈艳梅,是三(7)班的语文尖子。还有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小桂子”,说以前阿杜老师就叫她小桂子,我也就顺势这样叫她了。其实她的名字叫“罗祖桂”,一个小不点,但语文很好,很爱好写作,那时就曾在《初中生辅导》上公开发表文章了,所以我和阿杜都很喜欢她。因为那时正在放《鹿鼎记》,所以就顺便把她叫做小桂子了,她也不介意,很乐意我们这样喊她。
还有两个普通话和音色都很好的一个是郑艳芬,一个是龚沭兰,她们是我语文课上特选的播音员式的朗读者,听她们的音色都是享受啊!
另外有个插班生叫胡永珍,也和我结下很深厚的师生情。她原本是上一届何远林老师那个班的,只因在一二·九纪念活动中,她写了个剧本,要我帮她修改哈,于是我们便认识了,不管在哪里碰上,她都很有礼貌地招呼我,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但由于偏科,那一年没能考上,便决定插班。开学初,正在报名期间,我碰到她问她读哪个班,她说说她插在一个慢班了。我说你既然准备插班,就是想考起,你插个慢班干嘛,要插就插个好班噻!她说,老师啊,好班的老师不肯收我啊!我就给她支个招,叫她去找郑治刚老师报名,就报在三(7)班,她说他能同意吗?我那时已经知道他很快就不再上那个班了,只是暂时代班主任报名而已,他很快就要交班了,何乐而不为呢,肯定会收的。果然,她毫无阻碍的就报进了7班。后来当我走进她们班教室时她是多么的激动啊!所以,我虽然仅教她一年,但这友谊却是永久的。她后来去深圳读书,也时常和我通信,有时还要我为她写诗词,我记得为她写过几句钗头凤,想起六中照毕业照时,牵着她的手合影的情形,记得写过这样的句子“永珍手,牵已久,六中校园娟娟柳……”
因此,我在又一个三七班的开局是不错的,陈艳梅、小桂子都考过全级语文第一名,在课堂上也特别契合,我们彼此都很享受课堂。我还特别想出了一个点子,设个“得意门生”奖,凡是在大考中获得全级语文第一名的我就买个大大的笔记本来,并专门刻一个“得意门生”的章来盖在扉页上,还题首诗在上面:
二月青草又金花,学子莘莘正风华。
得意门生今谁属,无字经书传与他。
陈、罗都曾获过此等奖项,所以她们都是我的得意门生呢!
这明显,又拥有了厡三七班的味道了。然而,怎么会又说三七不可再呢?这不是已经“再”了吗?
还是那句话“变化才是硬道理”啊!
因为不久,阿杜老师打道回府了。
于是,阿杜的铁杆粉丝黄涛、肖文飞(婷娟的弟弟)、陈艳梅、小桂子等,他们都心动了。语文课上也有些心不在焉了。我发现了就对他们说,你们打不起精神来,是不是因为杜老师回来了,想他再回来教你们语文啊?他们敷衍说没有啊,不是啊!我由于很自信又很自负,就说你们如果有那想法,就去给学校反映吧!
我满以为他们已经被我征服,才敢放那话的,殊不知我对他们的吸引力还是有限的,他们果然就去给学校反映了。
这回就尴尬了。
黄辉是班长就同学们给我写了张纸条,要我退出。小桂子带着哭哭的表情和语调,安慰我,叫我不要难过,同学们只是因为太想杜老师了,对我其实没什么意见,对我上语文也没任何挑剔的。还给我写纸条留言,反复说他们的矛盾心情。当然了,胡永珍就始终安慰我了,因为她是插班生不认识杜老师,对我的感情是最专一的。
这一来搞的班主任郑鹏老师也很难受,学校教务主任李荣江老师,态度很鲜明,他说已经上得好好的怎么能够还呢,这么大的学校口子不能开,不然的话,以后谁敢中途接班啊!坚决不行!
虽然压下了,可情感的弥合需要时间啊!我竭力表现一个老师的大度,但直到他们毕业,开头的那种气氛都没能回来。记得在他们毕业时我特意教了他们一首歌《东风破》来抒发我们的感受:“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就因这事,班上成绩最好的黄涛,他们家父母都知道了,感觉很对不起我的,因为他大姐黄莺也是我的,都说我的好话。所以尽管已经毕业了,中考了,他的父亲还特意通过班主任,要在馆子请我们吃饭,沟通情感。我也就去了,在酒席间,他的父亲要我们对黄涛指出他的不足,以希望在高中期间能自我完善。
当时我就以上一届的陈超为例子,指出黄涛的极大缺点就是不稳重,老师讲半句他就知道了,于是积极抢答,一则未深思熟虑,悟得不深,希望他能像陈超那样,汲取别人之长,完善自我,再则,他一阵抢答,老师以为同学们都懂了,会对同学们的认知情况作出误判。他当时也点头同意了。可是,他在高中却没能改掉浮躁的毛病,终致高考败北,很是遗憾的!
虽然起起伏伏的,但我和艳梅、小桂子、艳芬、沭兰、永珍都结下了很深厚的友谊。
她们去读高中后,我们经常在QQ上聊天,后来读大学了,工作了,多在遵义一带,也曾一起聚餐共话别情。
特别是陈艳梅,我们师徒常常诗歌唱和。她毕业后在仁怀市教高中语文,我在六中办校刊《红枫》她是我的特约撰稿人呢,几乎每期都有它的诗文登载。现在,我邀请她加入了“正安诗联学会”,就更是经常一起和诗改诗了。
小桂子,一个情商极高的女孩。初三时仍然是个小不点,身体很瘦弱,弟兄姊妹多,靠其父走村窜寨打苞谷泡(爆玉米花)养家糊口,所以是艰难的。常言说寒门出孝子,这女孩在弟兄姊妹的成长中养成宽容博爱的美德,和老师同学相处极好,给老师的印象都很不错。
因此,我把小不点的她视为朋友,她到正安一中读书,我到正安出差都会想到约她出来吃饭。所以她亦视我为父兄为朋友。亦师亦友的关系便已确定,是故联系不断。她毕业后去学了美容专业,是毛戈平系统的,她肯吃苦,很用心,兼之她在美容方面的慧根很好,很快得到领导的重视,成了里面的一个者。
2011年农历五月末,我与阿杜都去遵义集体学习新教材教法,和她联系,她刚好不在遵义,去重庆参加一个现场会去了。听说我们在,她电话上反复强调一定要等她回来。正好五月29日是阿杜的生日,所以她说她一定要赶回来给阿杜过生意,一定要我也一起。我们那天刚好学习完,也可以回家的,但鉴于小桂子的热情,又加上好久没见到她了,我和阿杜都决定留下来。
直到晚上11点半她才从重庆连夜赶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于是又饿着肚子风尘仆仆的就带我们到“夜不收”夜宵城去,吃烧烤喝美酒,三人一起谈往昔,诉今朝,非常愉悦,这时的小桂子已经出落的一表人才了,标准的模特身材,明星脸蛋,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除依然温柔贤惠外,其他几乎是换了一个人了。经过对往事的追怀和抒发,我才知道她对阿杜的感情是任何人不能比的,在当时的话。我也就坦然了,也明白她们当年何以会又那样的反应,就那夜我和阿杜的交情便加深了很多。直到凌晨三点过才散,临别相约明天还要漫游遵义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是那夜我家就出大事了。我的父亲凌晨五点过发病,我六点过才接到电话,因为我的手机设的是自动开关机,六点半开机见未接电话是我嫂子打来的,赶忙打过去听嫂子在电话上很着急,说爹不行了,已经在堂屋抽起了,问我怎么办?我说赶快请医生把盐水挂起,我马上赶回去。我给睡意朦胧的阿杜说了一声就下楼来,租车往土坪赶,一边打电话叫妻女赶快回家去。
我紧赶慢赶终于到得土坪,推摩托车出门,就传来噩耗,我的七十三岁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我竟没能看他最后一眼,成了不孝之子。我有着沉重的负罪感,要是昨天赶回家中,不滞留遵义,也许就不会有如此的遗憾了!
啊!三七啊,不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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