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海南
我们贵州人见过连绵的、险峻的、雄奇的、秀美的各式各样大小高低倚侧的山,所以贵州人要是出去看山的话,哪怕名气再牛的山,也会生出“不过如此”的些须失望情绪。
但是,对于大海,我们却是神秘的,遥远的,想象中的,很少真历。所以,这次到海南,是怀着了心愿来的,早就在心里说过,这辈子一定要北登长城,南临大海。这次终于有机会了,怎么能不激动呢!尽管它是炎炎夏日,最不宜到的就是海南。但雄心勃勃的我,还是来了,即使烘烤如火炉,炙烈如火焰山,我也要闯它一闯!
2011年的盛夏,我携小女飘然和她七十高龄的外公,千里迢迢自遵义转湖南游岳阳,乘大客,坐列车,上轮船,终于踏上海南的海面。
7月18日中午,我们的“宝岛九号”终于起航。
由于码头水浅,看到的是浑黄的大海,波涛浩淼。海风时时吹来,很是凉爽!我之前担心晕船,其实没有。我不时走出船舱,在甲板的护栏上看海!又不断用手机拍照,可惜后来居然没保存下来,原来是那功能机的内存满了,它就耍脾气,不给保存也不提示,要是那时就有智能机多好啊!
岳父他老人家也来了兴致,一边看海,一边看我拍照。我一边拍一边看手机里拍下的照片和设置光亮度等等。当我再一次举起手机时,我老岳父突然出现在我的手机镜头里,面带笑容,兴致勃勃的。他背对着大海,双手反转抓住护栏,要我给他拍照。我好生骇然!因为他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已多次在医院里死里逃生。要是他见了大海,一阵激动,加之轮船颠簸,如果诱发了心脏病,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急忙给他拍了一张就叫他进来,坐在他的位置上。
我真是见识了他的军人本色,就像他那动作,背向汹涌的大海,哪怕有栏杆,我都不敢,心惊胆战的,可他却是那样的自如,而充满豪气。
轮船终于出了港,在大海中时时卷起白色的海花,渐渐驶入深海了,海水便深蓝起来。总会见到一些浮动着的编着号的红色东东,像不倒翁一样,在大海里摇摇晃晃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孩子解释说,那叫浮标,是提示危险的,也许那里有暗礁。我顿时觉得孩子平时喜欢看书看电视,果然吸取了不少知识,深感欣慰。
海风随船速而增大,海浪当然也不落后,甚至疯狂了起来。于是海风中时常裹挟着雨雾似的海水,一股一股地,迎面击来。我站在护栏边,迎接海风的吹拂,看着大海卷起的雪浪,不禁逸兴遄飞,吟出诗句:
海风拂面带雨星,骚人搁笔听海吟。
摔碎碧波翻雪浪,海天万里任我行!
还在第一时间,把它发给我的网友鲁付琴。因为她一直在关注和关心着我,有一条短信为证:“李老师,您好!小鲁温馨提示这周六,还有五天就是农历大暑节气,大暑是一年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二个节气,是一年中最热、阳气最盛的时节,海南尤其酷热,此时一定注意预防中暑,多喝粥养生。”是啊!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有如此温馨的红颜网友关心,无论谁都会觉得很温馨的。感受到人情美,人生美!
坐船近两小时,终于到了海口港,原本一上船,就和侄儿牟彪联系上的,说好他来海口接我们的,谁知他临时改变计划,要我们“打的”去丁村路口。
船渐渐靠岸,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船身震了一下,接着便见船退出码头直朝前驶去了,足足半个小时。听人议论,说是船在进港时和另外一只船发生了轻微的碰撞,只好先退出去,等那只开出了再进港靠岸,这啊,又是一个多小时。所以直到下午三点过才靠岸!这大海之大,轮船之巨,真是超出我的想象。难怪庄子当年写《逍遥游》时,说大鹏抟扶摇而上九万里而南为,就是要飞上九万里高空作准备,才能够向南方飞行,庞然大物一个转身翻江倒海,信然也。我也知道我们过的不过是一个海峡而已,琼州海峡,还不是真正茫茫无边的大海呢,但也看不到对岸的,茫茫一片,我才感受到诗人写的“水水水……前面是水,后面是水,左面是水,右面是水”也不是瞎写,还真就是无边的水世界。
下得船来,太阳更加毒辣,林林(侄儿牟彪的奶名)又不来接我们,我带着怨气搭了一辆的士车到丁村路口,海口市的的士车上车就是10元,坐到丁村30块钱,足见路途之远!
在那里等了一会,大哥牟枝德和林林的电话到了,正找我们呢。到了后,便叫我们在路边店吃东西。那里的东西太不合贵州人的胃口了,就连名称都不同,我们说的“粉”他们说吃“粉汤”,既不放葱,也不放辣椒,白翻翻的,食欲都没有了。
后来才知道,林林正准备来接我们时,天突然下大雨,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啊,海口艳阳高照呢,丁村却下着瓢泼大雨。他只有电瓶车,无法克服,便没有来,因为他那里隔丁村都还有20块钱的车程,要足足步行2小时,实在太远了。在我意识中的海南,就像我们土坪那么大,可以骑个摩托车很快就走遍的,因为书上说它是我国最小的省,殊不知它再小也是省啊!那是依然要纵横几百甚至上千里的哟!此时,我真有点夜郎的感觉了。
于是,大哥带岳父,林林带我,小莉(牟彪的老婆,海南文昌人)带飘然和他们家女儿恋雪。恋雪,就是希望他们时时恋想贵州的雪,时时不忘自己是贵州人之意,这名字正是我起的。我们坐在电瓶车上好一阵的七弯八拐啊,越走越偏僻,从闹市到小镇,从小镇到乡村,从乡村到荒山野岭的感觉。
终于到鸽场了。
不错,你猜对了,鸽场正是养鸽子的地方。
当初,我那侄儿牟彪,读书本来还可以,一直跟着我读书,我在哪里教就把他带到哪里。他原本叫牟秀勇,我觉得秀字不够大气,有些女性化,和后面的勇字不相配,于是在我的建议下改名牟彪的。方言中牟彪就是目标,希望他人生早定目标。我开始在他们牟家进出的时候,他还在上小学,虎头虎脑的,常一说一笑的,很逗人喜欢。再加上他本质朝他老爸,很是憨厚,我特别看重他这一点,于是总是带在身边培养。我从林溪中学调入六中,也把他带入六中,为了他有更好的底子,把他从初二重读起。起初是不错的,可惜人长胆长,他从憨厚可爱长成敦实厚重,不苟言笑,头发天然的卷曲,很有气质,很得女孩子的青睐。于是罗家的一个小姑娘就爱上他了,二人偷偷恋爱了。我发现后,和她姑姑立即引起重视,说服教育,体罚,检讨,保证,什么招都使尽了,最终没效果。爱情一旦发生,上帝也束手无策。当然,小儿女之恋,虽然清纯,到底脆弱,二人最终也没结果。但却给他开启了爱情之门,一发不可收拾,导致他最后去遵义读体校,然后在遵义教私立学校,再爱上一个美女小丽,几乎都要婚嫁了,我和他他爸爸都到女方家里去过,就是大坪枯井的人,女方父母都很乐意的。但后来他不知触动了什么心病,几乎是以偷跑的方式离开小丽的。其实他的若干女朋友中,我们最中意的是小丽,可惜没耍成。
他到海南后,起初也是教书,他原本就是奔着这个目标去的。因为他的有个姨父叫王昌盛,据说很得校长重用,是华兴学校的总务主任。
说起华兴学校,还得插说几句。华兴学校是海南最早的私立学校,到现在已经最完备最具实力的了。他本是四川人唐正宇开办的。但却和贵州正安林溪有很深的渊源。记得我在第一部里,说赵仁寿在孙家坪读初中补习时提到过,就是那个校长唐正宇,他的老婆叫赖玉英。其父临死时告诉了她的身世之谜,说她其实姓谢,是从谢家包胎过赖家的,还说了具体的地名土坪林溪纸厂,还有哪些是至亲之人等。
这女子和她老公都非凡人,于是找到林溪,认祖归宗,传为佳话。他们是有志向的人,总是不甘心于平庸,也总是喜欢投资教育,似乎有着特别的教育情结。在孙家坪办补习班失败后,就去了海南,却趁着改革之风,在海南搞得风生水起。
海南和深圳差不多,虽然是改革开放的桥头堡,是经济发展的急先锋、排头兵,可是它们的文化其实落后。尤其是海南,它孤悬海外,是古代的充军之所,尤其是唐宋两代有不少名人都贬至荒岛,埋骨海南。特别是唐朝宰相李德裕更是大名鼎鼎,宋朝的书东坡就更是闻名天下了,也曾贬到海南,就差死在那里了。海南的知名度是早就有的,加上南宋末代皇帝宋理宗更是在陆秀夫背着一跳之下,葬身琼州海峡,甚至有专家说,崖山之后再无,这更让海南染上悲壮的色彩。
但这个地方,由于孤悬海外,文化始终普及不够,唐正宇夫妇捕捉到了先机,在这里兴办华兴学校,当然就是顺风顺水,一路走红。因为他们与林溪的特殊缘分,土坪林溪很多人都去了海南,赚得盘满钵也满。他们多是在本地犯了计划生育政策被开除的民师,学历和文化都不是很高,却能在那里大显身手,可见海南文化发展之一斑。土坪一带流传得最广的就是有个谢老师,在那里当班主任,收受家长的礼品名烟名酒,都拿来摆成摊子卖,说是搞发了。于是吸引了不少人下海,后来就包括了不少正式的老师都“停薪留职”了,其中就有我的铁哥们的赵仁寿了。
但,我的侄儿牟彪,去那里不久就和一个学校领导的爱女好上了,那是名花有主了的,所以,没法了,只好被排挤出来了,还不幸沦入了传销组织。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最后在文昌私立学校就业,那个校长也是土坪人,曾经是土坪中学的教导主任,还挺欣赏牟彪的。
这时牟彪的姨父却发现了鸽场这个生财之道,于是提议他们合伙吃下这块地,据说是好多亩,我们对亩这个概念比较模糊,总之就是很大的意思。牟彪也动心了,便向四亲六戚借,我们也给了他20000元,一共筹集15万作为启动资金。于是他们几个亲戚就联手拿地,独立经营。
养鸽子,当然属于养殖业,为了不污染环境,开在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连三轮车都不能到。用一些水泥砖砌成一个简易的围墙,鸽棚用太阳板盖着,里面主要用铁架子搭建。果然很大,一个就约有600平方,另外还有一片荒地,还盖了一溜三间的住房。
环境很不好。在烈日炙烤下,鸽棚里蒸腾起一股熏人的“鸡圈式”的恶臭。鸽场口斜对面便是一排简易的住房,才用水泥砂浆铸的地板,墙壁也仅用水泥浆粉糊的,整个屋子还湿漉漉的感觉,也显得矮小。天气太热,感到条件好差。
门口天井坝全是建筑垃圾和断缺的毛砖头胡乱铺就。和想象中的距离太大,不过,住了一晚以后,心静了下来,感觉好像也还可以接受。
特别是听说一只鸽子卖17块,每月要卖出1500只左右时,觉得这简直就是块宝地了。因为有了它,每月可得纯利8000元以上,一年下来十几万稳稳到手。
我还是在海口码头站时,便顺手接过一张《海南省旅游图》,这哈闲下来了,心态平静,既来之则安之,开始把玩和阅读这地图了。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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