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刚进府的薛贺的一干等人,他突然冒出个想法,既然事情不便向皇上道出,那向将军道出就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都是他们作茧自缚,自找苦吃。
司徒轩意味深长地看着将军府,缓缓道:“放心吧,刘将军明辨是非,他既然能同意我的方法就说明他信任我,那这个要求应该也没有问题。”
府内的大堂,古色精雕,粗柱交错,刘谦严肃地在正位坐着,看到果毅都尉薛贺来到厅前忙起身前去相迎,笑着招呼,“薛老弟,快,快坐。”薛贺急忙拱手道:“大将军,在您的地方卑职哪有坐的道理,卑职还是站着吧。”刘谦老脸一沉,“薛老弟,你这话可就客气了,对于侦破案件的事情还是你们在行,老弟就甭谦虚了,来来来。”他边说边将薛贺引到左侧的第一处座位,薛贺见状也就不再推辞,“如此卑职谢过大将军了。”他大马金刀地盘腿而坐。
刘谦看看那数十名军士,“大家都请坐下吧,今日相见重在探讨案情,大家不必拘束。”说着他就当先到正位盘腿而坐。众人也就不再客气,谢过各自盘坐下来,茶水都早已奉好。
众人都坐下后,整个厅中就只剩下两个空闲的座位,是右面的第一二处。薛贺看着对面的两处座位心中就格外不舒服,无疑那座位就是留给司徒轩与陈天浩的,而他们才不过芝麻大的职位,居然能与自己平起平坐,当真可恶至极。但在别人的府上,就算不高兴也只能忍着,他微微地哼了哼,愤然地撇了撇其他的人。
司徒轩与陈天浩匆忙地踏进厅中,双双抱拳:“卑职来晚了。”刘谦沉着脸,用手往右面空位一指,“坐吧,时间紧迫,不必拘泥于礼数。”俩人谢过大步到座位盘腿而坐。
刘谦冷着脸,鹰一般的目光在众人的面上扫过,不少的军士都不由得低了低头,“好了,大家都说说吧,十日限期即将到来,关于案件的调查我想大家都已有所眉目或是已经将案犯缉拿归案了,谈谈案情吧。”
司徒轩与陈天浩对视一眼,既不开口也不观看别人,俩人决定要先看看他们查到了些什么。
一时之间,众人都开始相互张望,却又都噤若寒蝉,没人愿意当先开这个口,瞬间厅中静得落针可闻。能被挑中前往公主府保护公主的人那都是精干,就算不是有勇有谋那也是二者居一,他们对于这案件的重要性与艰难性都是打心底明白,当先开口那是最不好做人的。不论你说得如何精彩也有人能找出你话中的漏洞,到时候免不了面子挂不住。
刘谦再次横扫着众人,不悦道:“怎么,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能查出点线索来?你们都是我大唐的精干军人,难道对于那些行恶的人就没有半点的办法,他们的手段有那么高明吗?还有最后的一天了,今天说不出不要紧,但后天要是说不出那可就严重了,这你们都是知道的。”
薛贺冷眼看了看司徒轩,扭头禀告道:“启禀将军,卑职已经查出一人,此人现在就关在亲卫府的牢中。”
“哦,说说看。”刘谦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司徒轩二人。
“那夜公主被侵犯的晚上,事发后,卑职奉命展开缉拿,在金城坊的西南街道上发现那人,当时他在街上鬼鬼祟祟,亲卫府中郎将李大人见他不似好人,何况时间已到宵禁,于是就将他捉拿了起来,后来经过我与众人的审问,他终于说出他就是侵犯公主的贱民,目前卑职已经录完口供,随时听候圣上的处决。”
司徒轩面色微变,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当真敢这么做,那日他将红色丝巾给他们看过后,本以为他们会稍加处罚就会放人的,谁知他们还是要让那人背黑锅,这简直是枉为朝廷军士,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天浩愤怒地看了一眼薛贺,禀报道:“将军,薛大人所说根本就是诬陷良民,无中生有,请将军明察!”
薛贺怒不可制,拍案而起,“陈校尉,你好大胆子,你三番两次与我做对,现在更是以下犯上,若不是本将军慈悲早就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岂容你在此胡言!”
“将军,卑职句句实言呀,这姓陈的与那司徒轩乃一丘之貉,将军万勿听信他们的胡说八道。”
“将军,那个人卑职见过,他只是个普通的百姓,不懂丝毫的武功,而且还是个跛子,试问,这样的人如何能进入守卫森严的公主府内呢。”陈天浩也愤然起身,针锋相对,毫不惧怕。
“将军,他这是狡辩!”
“将军,卑职所说句句是实,若您不信可以去看看。”
“姓陈的,你......!”
“好了,都给我住口!”刘谦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喝制止。他瞟了瞟未曾发言的司徒轩,再瞪着二人,“我不管你们所言是真是假,只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若是有人胆敢找替死鬼蒙骗圣上,那是自寻死路。当今圣上明察秋毫,岂是你等这小小的伎俩就可以蒙骗的,那可是欺君大罪,你们看着办吧。”
薛贺顿时面如土色,哑口无言,刚才的气势消失得干干净净,忙恭起身来。其他的众人也是惊若寒蝉,再也不敢直视大将军了,仓惶起身听从训示。
刘谦对司徒轩道:“司徒校尉,你调查得如何了?”
司徒轩定了定心,起身抱拳道:“虽然目前没有消息,但卑职又想出了新的线索,将军放心,到时定然会给圣上与将军一个交代。”刘谦面色缓和下来,“很好,若需要帮助随时来找我。”
“谢将军。”
刺目的阳光暴晒着全城,宽厚巍峨的城墙在艳阳下显得格外触目,数丈高的城头雕刻着三个醒目大字——安化门。布满铜钉的红漆大门敞开着,各色的行人断断续续,两旁守卫城门的兵士毅然不惧越来越热的气温,仍旧持予站立的笔直,时刻为城门的通畅而维护着。但听几声连续的御马声及马蹄声,两匹棕色飞马自安化门冲出,眨眼的功夫马便没了踪迹。城头上,城门校尉举目远眺,虽然刚刚的两匹马跑的飞快,骑士是便衣,但他依然看清了对方的身份,若非如此早已喝令属下将飞马拦住。
那二人正是校尉司徒轩与陈天浩。
个把时辰的功夫,俩人已经出了长安城,在京畿的数十里之外了。前面是宽敞曲折的官道,两旁是繁茂的树林,古木参天,枝繁叶茂,二者相映,宛如画卷。陈天浩沉着御马,忽地灵机一闪,欣喜地对司徒轩道:“司徒兄,我知道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现在是要去秀青县吧。”
“哦,何以见得?”司徒轩扭头笑了笑,对此他并不感到惊讶。
“其一,案件现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任何事情与此事相比较都不过是小菜一碟,所以你不可能丢下案子去办其他的事情;其二,这条路你我都不陌生,乃是去秀青县的必经之路,设身处地想想就能知道,你是要到秀青县去追查那两支飞镖的来源。”
不可否认,陈天浩说得丝毫不差,司徒轩再次笑着问,“何以见得?”
“从飞镖的源头找出案犯的这个办法按理来说是没问题的,既然长安城内没有线索,而据先前我们的调查,张青曾多次回过丰县村和葡萄村。私自铸造暗器兵器乃是违法的,城内人多眼杂,为安全起见他定然会选择小村小寨,所以飞镖多半的可能是在那两个村中所铸造的。”
司徒轩带着沉思听着陈天浩的分析,陈天浩说的正是他的思路,不过他的话却没说完整,“从飞镖铸造的缺陷来看,这个匠工应该是个技术不熟而胆大,更或是个没有信用的家伙。”
陈天浩想想,“对,如若不然他如何敢铸造违禁的暗器,看来我们得小心些,他定不是个善茬。”司徒轩随意地环视着周围的群山秀树,虽然满眼都是优美的大自然风光他却无心观赏,缓缓地,幽幽道:“生与死,就在此一行了。”他从怀中取出张折叠的纸,向旁边的陈天浩抛了过去,陈天浩眼疾手快,大喝道:“呵,想突袭我,还差点!”单脚勾住马镫单手扶住马鞍,身子忽地从马上旋下,伸手就接住了飞来的物件,单手再略微用劲一拉,人就端端正正地坐回在马上。看了看手中物品,不用打开,他就知道了那是何物——张青的画像和飞镖。
将近傍晚的时候他们赶到了秀青县内,此时城内已即将宵禁,街巷无人,四面分外寂静。俩人的马飞奔了百里路程早已累得直喘大气,再也跑不动了,而到城内他们的目地也算是达到了,于是便缓步慢行。陈天浩环视四周有没有住的地方,老毛病又犯了,“快,你我先找个客栈住下来,洗一洗身子。”司徒轩心底苦笑,他可没那个怪习惯,也没那个时间,“这样吧,你去找个客栈住下来,明天你负责丰县村,我负责葡萄村,我们明天中午在县衙的对面碰面。”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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