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离开,恢复正常经营。这一下暗怼官兵,不仅给翠峰楼上下提气,也让来消遣的客人们暗爽了许久。喝的、玩的更开心了,不像之前一来官兵骚扰就没有安全感。
姚浪吩咐下人备足上好的茶品点心,送到夏莲的房间,然后吩咐饭堂准备一桌豪华酒宴,听自己的安排。
下人下去准备,先把茶点送上去。到了门口,姚浪接过茶点,下人们有些惶恐,不敢给姚浪,姚浪笑了笑,微微点点头,示意下人敲门,待里面回应。姚浪端着茶点进去。
见此人坐在正对夏莲的红木椅子上,发髻高耸,双目正视,炯炯有神,面带微笑,身长约七尺,腰大十围,四岳峻而鼻小,眉目分明,耳山过面,身着便服,中系腰带,脚蹬皮靴,“四方平定巾”放于一旁的桌上。
夏莲谈得认真,此人听得入神,完全没在意进去的姚浪。
姚浪走到此人身旁,小声说道,“大人,这是我家掌柜为感谢您帮忙,特意奉送的。”
“好,放那吧。”此人并没有看来的谁,只是嘴上答应了一句。
但姚浪说话的声音被夏莲听到,立刻停下手中弹奏,看向姚浪。她这一停,倒引起听曲人的注意了。
“小花,啊不,夏莲姑娘,怎么不弹了?”
“我们掌柜过来了。”
此人一愣,这才看向姚浪。姚浪一时有些尴尬,笑着说道,“大人好,小人姚浪,是本楼的掌柜。”
“哦,你就是老板。失敬失敬。”
姚浪心里暗自唏嘘,果然见了大官就不一样。比那些狐假虎威的官兵强多了,一看人家这气度气质,就是有大官的模样。
但姚浪一时想不到该跟眼前这位说什么,含糊了几句,问道,“敢问大人对夏莲姑娘满意否?”
这一问,夏莲立即背过脸去,脸上发烫,不敢直视。而对面的官人,更是脸红如火,有些支吾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最后只是点点头,尴尬地看向姚浪。
姚浪看得清楚,两个人若不是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不会如此神情。但为何原本有机会在一起的时候,却选择如此方式而冷漠对待呢。难道你弹我唱就能让感情升华了?男女之间没有肌肤之亲、没有交合之欢、没有长相厮守,难道能称为爱吗?
“大人,刚刚真的非常感谢。如果您不嫌弃,小人略备薄酒,想敬您几杯酒以表谢意。”
“啊,不用了。小事一桩,多谢姚老板盛情。”
“另外,想跟大人聊一聊夏莲小姐的事情……”
“少爷!您怎么……”
夏莲立即起身,脸上露出怒色。但看到姚浪一脸正经的样子,心里大概猜到了,少爷应该已经做好了决定。
这句话一说,对方的眼睛一亮,但又瞬间黯淡下来,黯淡下有诸多苦衷般。
“大人沉默小人便认为大人没有拒绝了。那边马上准备,请大人稍候片刻。”
姚浪出去开始准备,饭堂的饭菜已经备好,好久也从地窖中取出。姚浪来到夏莲的房间,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互相看着,却不说话。姚浪看着这样的感觉,心里也不太舒服,尴尬、难受、悲伤……
“大人,还请您移驾二楼旁边的宴客厅,那里稍微安静些。”
姚浪走在前引路,那人跟在后。走之前,还不忘看一眼夏莲。
姚浪请那人落座,提杯就要敬酒,那人端起酒杯,但是停住,笑着说道,“姚老板,既然同桌喝酒,我须自我介绍才行。”
姚浪赶紧把酒杯放下,起身说道,“大人见谅,小人失礼。但见大人微服出访,猜想大人不愿露身份,才始终没敢多问。”
“哈哈……无妨无妨,姚老板先坐下。”
姚浪坐下,但手中的酒杯一直没敢放下,始终端着,等着对方说话。
“不瞒姚老板,在下马湖,说出来惶恐,乃无根之人。”
姚浪虽然有过奢望,但没想到,当大人物真的到眼前的时候,心里竟然如此激动。别人不知道,马湖自己还不知道吗?多次下西洋,为中华文明的传播立下了举世无双的功劳。历史教科书上,马湖的形象依然烙在心里。
而眼前,自己竟然在跟马湖同桌对饮。怎么也想象不到吧。
姚浪惊讶的表情后,慢慢平静下来。又赶忙起身,把酒杯放下,就要跪地叩头。
“总监大人在上,小人……”
马湖赶紧过去把他拉起,说道,“姚老板,马某生性自由,不愿受礼数束缚,在朝中为官,受些礼数控制没办法,但身着便服流落民间,就让马某回归普通人吧,还请姚老板成全。”
姚浪近距离看着马湖,心里顿生亲切感,没想到如此深宫之人,竟然有一份如自己一样放荡的胸怀。
“好!那姚某也放肆了!哈哈……”
“哈哈……”
两个人共同端起酒杯,碰杯,一饮而尽。
“总监大人,夏莲在我家多年,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待她如亲妹妹般,但您也知道,青门有青门的规矩,所以才只让她做了艺女。但在您来之前,姚某知道她有中意之人,便已恢复夏莲的自由之身。所以……”
姚浪想说,如果有中意的人愿意带她走,自由且随便,只要她愿意。
说到此,马湖当然就懂了。但马湖长叹了口气,压下一口酒,说道,“多谢姚老板的美意。不是我不带她走,两年前吾皇登基后,我就想过来带她走……但,我想为她介绍好人家,她便不走。”
姚浪一皱眉,问道,“大人钟意夏莲,为何要为她介绍给别人?”
马湖苦笑一声,娓娓说道,“说来话长,我与夏莲青梅竹马,小的时候也定过娃娃亲,但乱世动荡,她父母双亡,家族败落后,被卖到此,我则被除根后送至王府……我一无根之人,无法传宗接代,更无法给她幸福。怎么能误她终身呢!”
“大人,用心良苦啊。正所谓,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一句话,让马湖不禁情绪激动,将旁边的酒壶抢过去,“咕咚、咕咚……”几大个,然后便俯身而泣,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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