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麻溜下来搭把手,布古要休克了。”看着红润之色逐渐从布古脸上褪去,庄衍急的说话都有些磕绊。
“我靠,这么严重?”骂咧之余,周明哲一路小跑前去支援。
另一边,庄衍为了不让布古睡去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停,让他欣慰的是自己在陆采那里学到的急救措施也起了作用。
“布古,你给我挺住,医生马上就到,放心,秦局总说刑警的命硬,况且你的两位父亲一定会保佑你的。”
听到庄衍的鼓励,布古缓缓睁眼冲其惨然一笑:“你那高高在上的领导从未打消过为我筹备一场隆重‘葬礼’的念头…”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做我们这行的哪个不是把脑袋栓裤腰上,就你这点小伤都拿不出手!”只要能让布古的意识保持清醒,庄衍不介意跟对方抬会杠:“前几天,我还对陆采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有办法让你重新穿上警服,所以你小子可别掉链子让我颜面不保。”
看着佯装轻松的庄衍,布古很是配合的笑了笑:“放心!死不了!”
仅仅耗时十多分钟,庄衍便顺利护送三名伤员抵达了垚山区人民医院,而接诊医生也第一时间安排布古接受了颈部破损血管的精密缝合手术,紧着病患接种破伤风的空档,布古的主治医师给庄衍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退出了病房。
直到病房的医护人员都离开,庄衍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见状,布古轻声向其道了声‘谢谢’。
“把那些煽情话咽回去,你若有意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那就等康复出院后来队里帮我,我是真心期待咱俩强强联手的那一天。”
“庄队,我有一事相求。”布古突然肃颜说道。
“尽管吩咐。”说话间,庄衍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我的任何情况都不要惊动秦建国。”
庄衍明白布古是在担心上级会对今天发生的意外追究责任,毕竟布古这次受伤入院,庄衍自忖难辞其咎。
“这个节骨眼上,你只管安心养病即可。”话到此处,庄衍回头看了眼周明哲:“待会给海棠打个电话,叮嘱她近期布古需要补血,让她别吝啬钱,布古这次住院所有的花费我全额报销。”
“小伤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布古蹙眉拒绝了庄衍的好意,而后他语气沉重的继续说道:“庄队,一定不要放弃雷洛洛。”
“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她的。”
离开布古的病房,庄衍倚着墙晃起了神,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无力招架来势汹汹的挫败感,要知道雷洛洛身上背着的可是两死一重伤的大案,就算这丫头拿出了良好的认罪态度,但数罪并罚她最终要面对的还是一纸‘死缓’判决书……
“头儿,医生刚说了,布古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所以你也别太自责了。”退出病房的周明哲见庄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上前为其宽心:“雷洛洛的身体也无大碍,至于那鳖孙儿,典型的祸害一万年。”
“你说如果多年前崔旭光、余得水、冯宝力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好好改造,那他们也不至于受到这般残酷的裁决。”话罢,庄衍拍了拍周明哲的肩膀:“走,我们先去看看雷洛洛。”
此时刚刚做完身体检查的雷洛洛已经开始输液,见庄衍和周明哲二人进来,她便别过脑袋偷偷擦拭脸颊上的泪痕。
“怎么样,是时候弃暗投明了吧?”
“崔旭光死了吗?”雷洛洛含着眼泪倔强问道。
听到嫌疑人的问题,周明哲哑然失笑:“姑娘,你大动干戈的设局折磨崔旭光,无奈人算不如天算,这个人渣注定只能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你白白再加一条蓄意谋杀的罪名,得不偿失。”
“天若不公,我死不瞑目!”
“别说怨天尤人的话…”
“他、没事吧?”提到布古,雷洛洛突然没了底气。
“死了!”
听闻布古命丧己手,雷洛洛彻底傻了眼,然而她的沉默仅仅持续了半分钟便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老天是公平的,余得水、冯宝力那是咎由自取,至于主犯崔旭光,他必须活着接受公正的审判。”讲完道理,庄衍走到床边并坐了下来:“洛洛,万幸你没有背负错杀好人的罪名。”
得到‘布古没死’的消息,雷洛洛挂着泪水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雨后骄阳。
“险些命殒你手的家伙名叫布古,他的生父在一起案件中被歹徒残忍杀害了,而他的养父葬身在同一伙人所放的火海中,后来警方为了保护布古将其从警队除名且雪藏起来,他发过誓要为两位亡父讨回公道,所以洛洛,如果布古今日死在你的刀下,那你就罪孽深重了。”庄衍语气凛然的向雷洛洛道出了布古的身世,而边上周明哲的震惊程度不输雷洛洛。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他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或许是同病相怜,雷洛洛再次落下了忏悔的眼泪。
“别说对不起,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布古同样大仇未报,但他在寻找公道的路上不忘拯救那些迷途的殇魂,洛洛,回头吧。”
“我交代!我都交代…”
庄衍给了雷洛洛两分钟平复情绪的时间,随后‘血画案’、‘白骨案’的制造者便开始了冗长的讲述:
2005年,雷洛洛跟随雷诺回国宣传野生动物保护,同年他们所在的沐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接到举报:有人在百花村秘密进行贩卖合趾猿的非法交易!
事后,雷诺一行人还未进入百花村就被村委会的人拦在了村外,据雷洛洛说犯罪嫌疑中有一名未成年人名叫崔旭光,所以他们不准备深究此人的刑事责任。
“起初,我父亲只是奇怪为何这些村官要为一个熊孩子阻碍救援计划,可后来我们才知道崔旭光的来头不简单,其亲崔友龙是一县之长,不仅如此,崔友龙还是一名臭名昭著的地头蛇,就连县上派出所的人都要敬他三分。”雷洛洛愤然说着:“作为外来人,我们深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个理儿,可谁曾想不等我们商量好对策,那件意外就发生了。”
即便时隔多年,但重提旧账雷洛洛神色中的愤怒兀自势不可挡,看着没有丝毫悔意的嫌疑人,庄衍突然想起了雷蒙德·卡佛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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