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虫重新审视了这个娃娃脸的女人。
“能与科莫伊臭味相投的,一定不像她长得这般人畜无害。”
他仔细打量着,果真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地方。
这女人的手指纤细灵活,喜欢在玩牌的时候,将牌在手指间转来转去,而且以夏虫的眼力,居然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她一定是个高手。最次也是高级职业。”
夏虫暗暗琢磨着。
伯利亚碰碰夏虫,肥头大耳贴近了他,低声道:“文顿碰上这女的,恐怕再没有出千的机会了。”
夏虫点点头,很是赞同。
那女人自从与文顿对赌以来,眼睛没有离开过他一刻。
终于,第五场之后,文顿输光了所有本钱。
但他没有红着眼睛借钱,也没有歇斯底里,而是非常优雅的站起来,躬身行礼道:“亲爱的芙洛蒂小姐,是您技艺高超,我甘拜下风。”
芙洛蒂冷哼了一声,用目光扫了一眼文顿身旁的东尼众人,冷声道:“不怕告诉你,刚刚那人是我派来的,因为我怀疑你出千。”
文顿摆手笑道:“那怎么可能,咱们都是赌品上佳的客人,哪能干这种事?”
芙洛蒂摇摇头,说道:“你很聪明,只出了一次手。但今天必须得给你们一个教训,不然随便在我的场子里耍奸耍滑,传了出去,欢乐赌坊还如何做生意?”
这女人面无表情,可爱仿佛被冰冻了一样,说出这话不像威胁,而是小女孩过家家的戏言。
但文顿知道不是。
所有人都知道不是。
“把钱都掏出来。”东尼说着,将玫瑰卡和现金都放在桌上,“芙洛蒂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
伯利亚也掏了出来,站起来准备走。
芙洛蒂看向夏虫,一双眸子仿佛要将他的心脏刺穿。
“说实话,我还没有玩够,左右是要掏钱的,能不能玩两把,输给芙洛蒂小姐?”
夏虫笑着问道。
芙洛蒂冰冷的面容稍稍解冻,惊奇跃上眉梢。
“你居然这般有胆量,好,洗牌。”
主持人洗牌,文顿三人重新坐回座位上,他们也十分佩服巴依的胆量,但他们也知道,这很可能是巴依初来乍到,不知其中的厉害关系。
文顿也是靠着千术大杀四方之后,走夜路时被芙洛蒂拦路,这才知道了厉害。
他碰了碰东尼,使个眼色。
东尼点点头,对管家说了一声,要他去请些佣兵过来。
芙洛蒂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丝毫不在意。
“士兵,长枪。”
夏虫抽到了第一套牌,摆在场上。
持枪士兵在第一排上,冲锋类的勇者牌将会受到二倍伤害。
然后,芙洛蒂抽到了骑兵与和平之花。
夏虫抽了第三张牌。
“重型步兵。”
作为比士兵高一级的重型步兵,所拥有的防御、战斗力都要远远高于士兵,大约以一抵三,尤其是在前方有防御士兵的情况下,他会对骑兵造成更大的伤害。
“邪恶法师。”
芙洛蒂没有将邪恶法师放在场上,而是放在了城堡,并将和平之花叠在上面。
“他在做什么?”
这话不是问周围人的,而是问F1的。
F1通过收集信息,已经获得了勇者牌的所有套路玩法。
F1:邪恶法师作为魔法牌使用的时候,可以污浊正义阵营的勇者牌。和平之花将在下一回合变成食人花。
“那咱们现在进攻?”
F1:重装步兵与士兵都比不过骑兵的速度,需要在地方区域停留两回合,食人花长成后我方将处于劣。
夏虫放弃了本回合的进攻,又抽了一张牌。
“恶龙?”
他很高兴,正要放下牌,F1给出了提示。
F1:场上有邪恶法师存在,恶龙上场,将临阵倒戈。
“我去!这怎么玩?”
夏虫看了看芙洛蒂,她分明是在嘲笑自己。
“听人家说,牌技高超的人都能从背面看出牌面,难道是真的?”
芙洛蒂去抽牌了,她打算断掉夏虫胜利的可能。
她把勇者拉到了自己一方。
十赌九骗,赌场上没有人不出千。
只是有的人有资格出千,有的人出千不能被抓住,还有的人连谁出千都看不出来。
第一种人叫庄家,第二种人叫高手,第三种人叫肥羊。
第一次出入这种场合的夏虫很明显是肥羊。
但他有一双鹰眼。
“那张牌应该在底下。”
夏虫发出了声音,使得这一桌寂静得可拍,只有周围台面上的吵闹声还传过来。
“洗牌。”
芙洛蒂放下了牌,仿佛被狠狠抽了一个嘴巴。
她将东尼的钱推了回来。
“你也是个高手?”
夏虫笑道:“不,我第一次玩勇者牌,连规则都还没能记全。”
芙洛蒂没有再问,但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主持者洗牌的时候,芙洛蒂被人抓住出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赌坊。
所有人都挤了过来,想要看一看这位罩场子的女人出丑——他们或多或少,都曾在她手中栽过。
东尼有些担忧。
钱输了再赚,可若是芙洛蒂丢了人,牵扯上科莫伊,便不值得了。
文顿看出了他的心思,附耳道:“不用怕,上次芙洛蒂堵我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她自己的事情,不会让科莫伊出手。赌场上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
东尼点点头,继续关注场内。
主持者洗好牌,夏虫又抽了一张。
“勇者,不灭之枪。”
“哦!竟然是最强组合?”场边有人发生感叹。
“好厉害的运气!”
“来来来,有没有人下注,我做庄!”
“我赌芙洛蒂小姐赢!”有人喊道。
“我也赌芙洛蒂小姐赢!”许多人都附和道。
夏虫笑道:“看起来,芙洛蒂小姐的大名非常响亮,这么强的起手牌,我依旧不被人看好。”
芙洛蒂道:“那是他们愚蠢。”
她已经吃了一次亏,小心警惕起来。
芙洛蒂的千术得自上一代赌王,靠得是快和障眼法。
如果这个“快”被看破,那就要加上障眼法的技巧了。
芙洛蒂琢磨道:“起手两张牌,公主与温柔之乡,便直接胜了。”
她看得清楚,第一张是公主,第十三张是温柔之乡。
她盯着夏虫的眼睛。
夏虫的眼睛盯着她。
微风吹起,芙洛蒂动了。
她将风斗气加注在手指上,用牌遮挡着小拇指。
她自信手部的肌肉没有丝毫异动,挑起牌的小手指也被第一张牌遮住了。
“胜利是我的。”
芙洛蒂这样想着,却听夏虫摇了摇头,说道:“第二张应该不是温柔之乡吧?”
“什么?芙洛蒂小姐又被抓住了?”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真的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这是骗人的吧?”
文顿也不可思议道:“难道这位巴依先生,是个深藏不露的赌王?”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芙洛蒂松开了手指,将伯利亚的钱也推了回来。
夏虫愣了愣,大笑道:“这回我没看出来呀。”
“那你……”芙洛蒂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好,是我大意了。”
她的脸有些发白,眼神像尖刀,戳在夏虫脸上。
“洗牌!”
她下定决心,要让眼前这小子好看:“再加些赌注吧。若是你赢了,我将文顿的钱还他,再输你1000个紫金币。”
“若是我输了呢?”
“砍掉双手。”
夏虫皱眉道:“听起来不合算,不赌行不行?”
芙洛蒂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大门哐当关上了。
“不赌?现在就留下两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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