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有离开会馆,直接就赶回大同,去接自己的家人和高小姐去了。
钟发白一拍李洛的肩膀,道:“我又帮你过了一关!马小姐和你确实般配,但是这时候绝对不能传出撕毁婚约的事,一旦传出,那帮御史能弹劾得你前途尽毁!”
“可是这是该怎么办呢?”
“不是已经拖下来了吗?给你两三年,慢慢想办法吧。实在不成,就全都娶了。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的。”
“女人一生只嫁一个男人,男人为什么娶三妻四妾就是平常了呢?”
“这是周公之礼,你小子别发疯啊!连周公都要质疑了!”钟发白嬉笑着说道。
李洛也知道,现在和他说男女平权根本是浪费口舌,也只好如此。至于未来如何?真给自己两三年的时间,也许这个麻烦真的能够解决。
第二日李洛又是半夜子时起床,去参加了一次早朝,向崇祯皇帝陛辞。崇祯勉励了几句,赐了酒食,嘱咐他在四川早日做出飞机。
下了朝,李洛也没有立刻回直隶会馆,而是去了南直隶会馆,去见夏允彝、陈子龙,和他们也告个别,终究二十五就要离京。
“中正贤弟,此去川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愚兄有一礼物相赠,请不要推脱。”
陈子龙说完,回到里屋,一会就拿出一个包裹。打开包裹,里边包裹着几本书,书皮上写着《农政全书》。
“《农政全书》?这不是徐光启徐大人的鸿篇巨著吗?”
“确实是徐大人所著。只是徐大人天不假年,已经故去多年了。我曾经在徐大人荣归故里后,在徐府读书。大人生平所学,博究天人,所著之书,汗牛充栋。而且不同于一般儒生,著书都偏重实用。至于农事,尤所用心。每每都在说,农事是生民率育之源,国家富强之本。大人过世后,大人之孙徐应爵与我交厚。我们一起筹备,把大人所著,一一刊印。这《农政全书》就是重中之重!与中正贤弟闲聊,知道贤弟也是重视农桑,我便把这第一遍的试印稿,送与贤弟吧。”
“这太好了!”李洛正愁去龙安后的发展呢,有了这《农政全书》,实在是太有用了。
“愚兄还有一事。”
“卧子兄但说无妨。”
“徐大人生前有过很多学生,其中最为看重的,当为前右佥都御史孙元化孙大人。孙大人善于数学,更善于练兵、铸炮,实在是一代人杰。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吴桥兵变”,孙大人与温体仁不睦,终为奸人所害。现在孙大人家人住在上海川沙县高桥镇。我向贤弟举荐,孙大人后嗣虽然没有参与科考,但都有治世经邦之才,对西学多有涉猎。如果贤弟愿意,可以路过之时,顺便去看看。”
孙元化是明末著名科学家,对物理、化学、数学等都有相当高的造诣。
李洛当然知道,非常高兴的就答应了。
“卧子一上来就送礼,这让两手空空的我,情何以堪啊!”夏允彝一副表面难堪的滑稽表情。
“我可没拦着彝仲兄。”陈子龙知道夏允彝好诙谐,也就和他开起了玩笑,“不过彝仲兄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吗?可别学俗物送些黄白之物啊!”
这句话可是正经击倒了夏允彝,“我也不像你,还在刊印书啊……”
这立刻引起了陈子龙的哈哈大笑。
过了几天,已经到了三月二十五。李洛和大胖子钟发白一早来到齐化门(现在的朝阳门)码头,一行十条大船早就等候在此。李洛这一行人口众多,光工匠就有四十多人,还有他们的家眷。袁小方的小伙伴也有三十多人,老秀才赵有钊夫妇。王万有带着高秀娘和自己的家人,也紧赶慢赶的赶到了。
“主公,你请先行。我这个算卦的替您去各处走走,为您以后腾飞天下,多看看,多记记。”只是说来送行的宋献策说道。
“宋先生真的不跟我们走?”
“是啊!上次和主公纵论天下英雄,讲到建奴酋长洪太如何了得。我打算去辽东一趟,同关宁士卒聊聊,看这建奴的作战特点,未来或可一战。”
李洛点点头:“确实!我们都没有和建奴正面作战过,为什么建奴战力如此之强,确实需要去详细了解一下。还有流民军,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等,未来必有一战。”
“既然必有一战,宋康年就先代主公去勘察一下敌情了。”宋献策哈哈笑道。
“那么宋先生要多多保重,身在敌营,安全为上。”
“宋某行走江湖多年,这些请主公放心。”说完,也不再客套,直接转身,飘飘而去。
“哎呀!这个矮冬瓜竟然还能飘起来?厉害啊!”大胖子钟发白突然说道。
远处的宋献策一个跟头扑倒在地……
船队出发,不到中午,就到了通州张家湾码头。李家大多不愿离开通州。跟着李洛南下的,只有李洛的母亲杨氏,弟弟李济,叔伯弟弟、妹妹李淼、李沁。李洛也没有过多劝李家人一起南下,未来的发展怎样,他自己还未能掌握。
“主公!”已经是总旗的王申也带着夫人出现在码头,“我得到了兵部调令,这次可以跟着主公一路南下了。”
李洛也很高兴,道:“王大哥,这次我们兄弟就要绑在一起了。其他的兄弟们呢?”
“其他兄弟没有接到调令,应该只调了我吧。”
“哦……”李洛点点头,“可能杨大人以为我只想调王大哥一人。也罢,未来看有没有机会,再调马成他们吧。”
船队在张家湾停留了一夜,第二天则直奔天津卫。到了天津,钟发白一家陆续登船。
钟家全家和钟发白极像!体重几乎没有少于三百斤的。压的大船的吃水线,迅猛向下。吓得船上的人,都差点弃船登陆。李洛只好多拨给钟家一条船,让他们分开乘坐。
而后船只一路南下,所到之处也不停留,船队很快就到了运河的彼端——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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