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得知卢光祖被俘的消息,大怒。
他没想到,自己父帅手下的名将,怎么这么没用,连这么一个简单的事都办不好。
而且据说卢光祖还派人烧了江防卫。这个蠢货!想点办法,让江防卫不能出来不就行了。这烧了江防卫,可是形同造反!这不是给自己和父帅上眼药吗?
今天接到了左良玉的书信,信上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书信当然不是左良玉自己写的。《明史?左良玉传》写的清清楚楚,左良玉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的。但是投身于他的师爷是很多的。
左梦庚也知道这次闹的有点大,但以他的性格,越是如此,越不能老老实实的,缩在岳阳不动弹。
当然,就算他他不动弹了,不代表钟发白也不会动弹。
一封来自钟发白的信,就在此时放到了左梦庚的面前。
“左兄梦庚台鉴:
弟顺天府天津卫钟发白,本为末学,去年顺天府乡试侥幸高中。吏部备选,点为峨眉县知县。此去赴任,与李洛同行。谁知李洛自仗状元身份,对钟某举人身份常出言讥讽。至岳阳境,遭左兄拦截,致使船队重回武昌。又用诡计,擒拿左帅大将。之后恐左帅震怒,竟然弃我等不顾,走陆路而去。
弟与左兄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反而心中早有向往之意。如蒙左兄不弃,弟愿投效于左帅麾下。弟在四川,但有大事小情必然上报左帅。还望左兄引荐。”
左梦庚听着师爷读完书信,一撇嘴:“这个家伙叫什么?”
“信上写的叫钟发白。”
“啊,这个姓钟的说话可信吗?”
“可不可信,叫他来岳阳见见不就知道了。”
“嗯,不错,叫他的船队也都过来,正好让我看看,那个秦淮河上的小美女在不在船上。你写封信给他,让他的船队到我们岳阳来。就说本少帅要见见他。”
“是!”那名师爷赶紧下去写信。
很快,钟发白就带着船队,赶到了岳阳城。
一到岳阳府,钟发白就带着礼物直奔平贼将军府。
递上名刺,左梦庚叫人带着钟发白进去。
为了显示自己的武将家风,左梦庚还假装在练武。看见钟发白进来,假装没看见,继续刷完了一整套大刀,这才好像突然发现。
“哎呦,这位兄台面生的很,不知是哪位啊……我见过你!”开始时左梦庚还想装一装。可是看到钟发白辨识度如此之高的身材时,还是立刻就把他认了出来。
“那天在南京秦淮河上打架有你!”
“哎!人要是长得帅,真是没办法,走到哪儿都能被认出来。”钟发白也感到很无奈。
“帅个屁!就你这四百多斤的肉,放到哪儿,会让人没有印象!死胖子,上次在南京,你可是很嚣张啊?怎么今天到认怂了?”
“嚣张?我吗?不可能!我这人最低调了!在南京时,我还是和李洛一道入川。说好听点儿,是一路,其实还不是要受他的庇护。他要打架,我能怎么办?只好给他站脚助威。你看我这身肉,真打起来,我像敢往前冲的人吗?”
左梦庚盯着钟发白看了又看,点点头:“看着倒是很弱的样子。”
“不知是看着,就是很弱!”
“好了,上次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说李洛走陆路入川了?”左梦庚坐到练武场准备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几口。
“是啊!那家伙狡猾的很!他见少帅拦住了岳阳。就从钟祥登陆,取道宜昌。在宜昌在走水路,入川了。”
“啪”左梦庚大怒,把手中的茶碗摔得粉粉碎。恨恨的说道:“这个混蛋倒是真狡猾!那天走的?”
“就在抓了左帅手下大将那天的下午走的。按路程计算,也许还没到宜昌,不过也应该快了!”
钟发白故意把时间说晚了两天,他估计,此时的李洛,应该已经进入四川了。
“少帅如果想堵他,最好立刻把船队调到宜昌上游去。”
“好!现在就调!来人!”
立刻有家仆上来。
“去给水师的船队送个信,那个李洛绕过咱们岳阳,去宜昌了。让他们往宜昌上游去拦着去。”
“是!”一名家仆应声而去。
“你说你要投靠我父帅?”
“平贼将军的威名,谁人不知!简直就是当世的岳武穆啊!钟某早就钦佩万分,恨不能一见啊!”
“我父帅自然英明神武,不然也不会坐到平贼将军的高位。这点你还是很有眼光的。只是父帅如今正在英霍山中剿贼,这次你是见不到了。不过等过年过节的时候,你从四川过来磕头,就见到了。”
“是是是!”钟发白满脸堆笑。心里却骂道:“还真臭不要脸!还过年过节的时候来磕头?你怎么不说烧纸呢?”
这时一名身穿纸甲的军士跑入练武场,向左梦庚深深一礼,说道:“报告少帅,钟县令的船队查看过了,并无那名美女。”
明朝军队的甲有很多种。北方军士多为铁甲,是为了防止蒙古和女真人的重箭穿透的。但是铁甲太贵,基本上是集中供应关宁铁骑和天雄军这种野战军中的主力,更多军士还是穿棉甲。南方温度太高,棉甲穿不住,更多的是藤甲。藤甲的防御力也不低。而水师作战,穿铁甲落水就是死路一条,藤甲又行动不便。反而是宋代就发明的纸甲更有优势。纸甲通过多层折叠的褶皱,能够很好的防御弓箭的攻击。
左梦庚一挥手,那名军士下去。
“勿怪!勿怪!我只是想看看李洛是不是真的走了,不是看贵县家的女眷的。”
“没事没事。少帅不就是看看吗,如果少帅愿意,也可以去我船上坐坐。”钟发白一脸谄笑。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说道:“少帅,不如真到我的船上坐坐吧。我们一起去宜昌堵李洛,要是能去赌上,就在宜昌好好整治一下那个家伙。”
“我去你的船上有什么好坐的,你那所谓的官船,也是小气的很。不过去宜昌堵李洛倒是靠谱。这样吧,你坐我的船,让你也见一见什么叫船!”
左梦庚撇着嘴,牛气哄哄的说道。
“能坐少帅的船,那可是我钟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钟发白演戏用全套,毫无廉耻的继续吹捧。
左梦庚自然受用,带着一群手下和钟发白,直奔码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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