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且剑且歌 > 第三章 傲雪风霜
    除京都临安,建康的繁华也极为非凡。

    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买卖商品琳琅满目,衣冠杂沓,有王侯乘船游湖,赏丝竹乱耳,有百姓川流不息,置购衣物用品,车马骈阗,极为热闹。

    这次行动名为“劝杀”。

    幕后首领为任公子,当今天子的侄子,显赫皇族,长相俊秀,极富城府,人称“仗剑青眼枭雄在,杀人神魔不留痕”。

    任公子的武功有多高?无人知晓。

    任公子是神还是魔?如果是神,是狡神还是善神?如果是魔,是猛魔还是狂魔?

    不知道。

    唯一为人所知的,便是任公子绝绝对对是建康之地,官场朝堂之上的大人物,中原武林的一代枭雄。

    “劝杀”行动,先劝再杀。

    劝杀目标:白道新崛起势力绝剑门四位公子。

    任公子得到消息,四位公子来建康将在九月中旬奉过世师父之命,与民众一齐祭拜岳元帅,并凭此机会南下前往临安,上疏劝谏,劝王上主战、维护国土,收复河山。

    任公子本便是介身于朝堂与江湖间的人物,江湖中人,快意恩仇,行事本无可阻止之处,本就无须与这四位针锋相对,但四位公子号召民众,祭拜岳帅,更甚要妄图入临安劝王上抗金,这便极其,深深地触动了任公子及其背后京都内部盘根错节的人物。

    ——主和派的人物。

    ——暗地里早已投金的人物。

    ——当初为岳飞所震慑的一干奸佞。

    任公子能有今时今日之势力,内有靠山带路培养,外有大金相合,而今有人竟然试图整肃格局,革新朝纲,自然是为他们所不能容忍(且极其忌惮),故而任公子便与幕后坐镇京师之人相谋:

    ——将四公子请到任府上一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降投金,若一时不投金亦无妨,可先行收罗,先收入麾下,便可大长在朝野的威望。为大金与之里应外合,则更添助力/如虎添翼。

    如果不降,就杀!

    杀时务必狠绝,斩草除根。

    若杀之,凭绝剑门四位公子今时今日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可大大耗损武林白道正道的势力与结盟,使黑道更胜一筹。

    任公子因此派出了座下的“袖剑娘子”温妙花,“金齿虎”铁随真,“骨头王”刘怖,以温妙花为首,铁随真与刘怖相辅,共去请这四位来到建康的公子。

    他们坐镇于黄平客栈,等了一夜。

    等这群鱼儿自投建康罗网。

    不料这四公子却不是一道来,第一个来的是二公子“傲雪风霜”单白。

    铁随真与刘怖便去“请”二公子。

    他们真的是去“请”,只是因一席话而动了杀意、而已。

    而已。

    刘怖此时只是眨了眨眼。

    他眨眼前,只见单白嘴角抿了抿,剑眉蹙了蹙,然后便见一道剑光一闪而过。

    长剑擦筷而过。

    那道剑光泛着翠碧,点着星星洒洒的寒意,渲着紫色的气氛一闪而过。

    剑锋冷。

    傲。性傲心狂。

    剑刃鸣。

    冷。似雪。

    剑意寒。

    刺耳,似快风而过。

    烈风。

    寒。似霜。

    剑势傲。

    剑意冰。

    傲雪风霜。

    一位剑客在刀剑春秋的腥风血雨中正傲雪风霜。

    刘怖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正端坐的白衣单公子。

    ――与桌案上整齐摆放的碗筷。

    ——没杀掉?!——

    什么?他竟然快到这——

    话还未说尽,本应续上“种地步”,但刘怖此际说不下去了。

    因为眼前,两小片轻轻柔柔的黑物落下/飘下/坠下。

    他的眉毛。

    如他所想。

    果然有歌声。

    果然有舞蹈。

    ——他的眉毛跳着舞,击着鼓,和着笙,唱着一首欢快的歌,那欢快的歌又含了几分落寞与孤寂,就这样踏着虚无,荡着轻舟飘下去。

    他目瞪口呆。

    他的两道孤孤单单可可怜怜的眉印(只有浅浅的眉印了)随着他铜球般的眼睛而上升。

    他惊。

    他骇。

    他畏。

    他惧。

    刘怖怖。

    铁随真也是一惊,转而立刻拍了拍他老友的肩膀,缓解气氛而笑道:“单公子的快剑名不虚传,听说您的剑取名“纵容”,意为剑下留活口,若不是的话,刘兄焉有命在啊,哈哈,在此做兄弟的多谢您的不杀之恩啦!”

    单白又蹙了蹙眉,他皱眉的样子很文静,很寂寞,很好看。

    他在沉思。

    “金齿虎”铁随真这个人能静能动,能忍能笑,伺机而动,不好对付。

    这二人尚且不好对付,看来他们背后的领袖“仗剑青眼枭雄在,杀人神魔不留痕”任首之任公子更是个人物。

    前路险。

    当下他微微点了点头,道:“不打不相识,以武相会方是江湖本色,只是单白仍不知道铁寨主与刘城主找在下究竟所为何事?为何自我一入建康到歇脚跟踪到了现在。”

    铁随真心中又暗暗一惊,笑道:“府上任公——”

    ——“哎呦,三位大爷,您好生吃茶便是小女子的福分了,竟怎闹得赶尽女子客栈中的客人呢。”那老板娘笑着走了过来,这一笑自有千种风情,万种风姿,单白竟也看得微微痴了。

    “哎,这位公子。”那女子又唤了一声,单白回过神来,恢复了他的冷雪冰霜,他定定地将手探入袖中,摸出一锭银子。予那老板娘,轻声道:“姑娘见谅。”那姑娘“咯咯”地笑了笑,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袖口处露出一截皓腕,收下单白的银子,将那锭银子放入腰带间,――

    ――这一伸一放间,惊变邃生!

    一只小巧、尖锐的袖剑自她衣袖口喷出,向单白射去!

    第二个惊变随之而来!

    铁随真趁此之际掏出一方日月轮,登时寒光乍现。

    若能以我之力除掉四公子,一定比邀请他们前往任府的功劳更大!

    单白看见了月。

    单白在白天/在盛阳/在不存在一丝黑暗下看见了一轮明月。

    灼灼如月华。

    东风冷。

    月冷。

    日冷。

    人心冷不冷?

    人情冷不冷?

    铁随真配合老板娘,拿起日月轮向单白攻击,同那袖剑一道攻来,仅仅差袖剑半寸而已。

    而已。

    又是而已!

    这“一瞬而已”的一瞬能够削去刘怖的眉毛,能够让单白瞬间由生至死,也能够让日月星辰神速流转。

    好一个偷袭!

    于是,由最开始的谈笑乐道,温良言谈,到后来,已变为了一场狠绝,毒辣的刺杀!

    单白能否在这两大高手精妙绝伦的夹击/把握时机下的致命一击/利用人心善意趁机偷袭的一击下、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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