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天......”凌夜摸着墙上的挂历喃喃自语,“又多了一年了......我也该去看看了......”说罢,收拾了些东西,下一秒。人已消失不见。
“张爷,您看,咱能下这斗了不?”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一脸讨好的看着闭目养神的闷油瓶,闷油瓶睁开眼,缓缓点点头。男子哈着腰,转身对着身后闲散休息的人们说到:“兄弟们,下斗了!”闷油瓶先行下了盗洞,其余人也一一跟上。
凌夜看着眼前规整的鱼鳞洞,扬起一抹冷笑,呵,盗墓盗到本殿头上去了,胆子,还真是不小啊。连这个风水的墓都敢挖,穷疯了吧?这个墓,可不是你们能盗得起的。看了看地上那个盗洞,眯了眯眼,也顺着下去了。
闷油瓶打着前锋,他总感觉这个墓不太对,这里全太寂静了。一路走过来,除了点不燃的长明灯和光芒总是消失的手电筒,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像是在逛停电的文物博物馆一样。没有机关,没有陷阱,没有奇奇怪怪的守墓邪物,是墓主太穷放不起?不可能,只是看一路用汉白玉装饰的宽敞墓道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墓应该是个油斗,油斗都凶,可现在,墓道一直都是一条直路,也没有分叉,反而像是专门为了让人走过去一样,不免生疑。
凌祭跳下盗洞,指尖冒出一丝银光,淡定的往前一甩,“哄”长明灯一盏接一盏点燃,轻轻摸着墓道上的玉石,眼里尽是怀念,可是看到地上的脚印眼神立马冷了下来,一甩斗篷袖子,阴着脸向前走。
刚刚怎么点也点不亮的长明灯忽然亮起了诡异的银色光芒,闷油瓶立马就警觉了起来,可是过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身后的伙计很奇怪,直接开口问:“张爷,这灯刚刚怎么也点不着,这怎么就忽然亮了?”这个伙计叫夹子,看见水晶玉璧做的灯,刚刚以为是坏的,现在见灯亮了,眼睛都直了,直接扬起军铲就想搞下一盏,可是军铲每次敲到灯上都没能敲出一点痕迹,闷油瓶冷冷地扫了一眼这个冒失贪财的伙计,这伙计给吓到了,立马停了手,可是也给筷子头训了一顿。
凌夜背个包很淡定的一路看着灯,甚至带上了一副黑框平光镜,一脸严肃的看着灯下着评判:“嗯,这个还好,质量不错,嗯嗯,这个也还行。啧啧,不愧是我冥凌夜出品的。哎?这个有点磨损了,要换。”说完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灯来,把那个夹子拿军铲敲了半天都没敲下来的灯直接摘了下来,在新灯上施了丝幻力,然后直接放了上去,竟然牢牢粘住了。
“墓室到了。”闷油瓶淡淡开口。右侧是另一条墓道,身前是一扇墨色的巨大封门,门上精密的雕着彼岸、玛格烈菊与蔷薇的纹样。身后的筷子头“嘿嘿”笑了几声:“光看这门这么气派,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吧?”另一个伙计也接话答道:“肯定的啊,这么大个冥殿,看样子年代还挺长,怎么地也得有些神器。”闷油瓶沉默不语,这个冥殿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风格,可却偏偏有点熟悉。在最后的魁梧汉子忍不住了:“那就赶紧开门吧,他奶奶的,这回非得大捞一笔。”筷子头看了一眼闷油瓶:“张爷,您看,这有机关吗?”
闷油瓶走上前,发丘指细细地摸了一遍,却什么都没发现。闷油瓶摇摇头,示意没有开门的机关,退了回去,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汉子啐了一口:“我CAO,难道得用推的?”说着就直接上手去推,还别说,这门真的给他那蛮力推开了一条缝,顺间一股阴风就钻了出来,引得那汉子打了个大寒颤,筷子头惊了一下:“这墓怎么那么阴!”
“废话,你们几个,知道这嘛地方就敢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右侧的墓道里走出一个肥胖的身影。闷油瓶睁开眼开口:“胖子。”“哎?”来人很惊讶,“小哥?乖乖,难怪他们敢来呢,感情是有你啊。”那门边的汉子忽然就倒了下来,面色发青,“哎哎,见到胖爷也不用这么激动啊,这哥们都奋翻过去啦?”胖子依旧那么不靠谱。
闷油瓶皱皱眉,到那人边上,探向颈动脉。“死了。”淡淡丢出一句话。夹子有点怯:“他怎么开个门就死了,这一路都挺安全的呀。”
“啧啧,安全?小同志,你见过那个古墓是安全的?”胖子在一旁哀叹,“你看看这墓的装饰,你看看这门上的雕刻,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好不好,这一路的安全,就是为了打你个出其不意啊。这修墓的人,还真他娘的阴毒啊!”
“呵,你们确定,要盗这个墓?”戏谑的声音从身后的墓道传来。所有人一下警觉起来,伴着长明灯的灯光,一身黑斗篷的凌夜从墓道里走出来。“夜,夜少?”筷子头很是惊讶,这夜少很少有看得上的墓,而且通常是有人请才会下斗,这次怎么一个人就下了这个斗?这斗真的有那么肥?“嗯,正是夜某。”凌夜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筷子头身后的一队人也是惊讶,不由得就吵吵起来。
胖子也有点懵:“夜晚,你那话嘛意思,这墓咋了?”“哼,”凌夜拍了拍袖子上的灰,“你们搞清楚这个墓的资料了没,就这么傻不愣登的下来。还有,其他人给我闭嘴,夜某不喜欢尽说些废话的人。”那队人安静了下来,废话,夜少一个不开心“忘了”提醒些什么,那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嗨,我说嘛呢,这个墓不知道是哪代的一个冥殿,大是挺大,一路上连个机关都没有,装潢倒是挺好的,个个都不是凡品,就是可惜敲不下来。”胖子挠了挠头,“就是这墓室门阴了点儿,开个门这同志就去见马克思了。”
敲?凌夜帽檐下的眉毛一挑,呵呵,胖砸,给本殿等着!凌夜清了清喉咙:“此处峰峦高峙,叠嶂层层,献奇于后,龙脉抱卫,山势刚好组成一个龙抬头的局,如果再有江河贯通,就是埋个太后皇后都是NOproblems。”胖子一听乐了:“这感情好,发了!”除了一边快成背景板的闷油瓶,其他几人又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筷子头更是一只手悄悄摸上了枪,蠢蠢欲动。
“我还没说完呢。”凌夜略无语的看了胖子一眼,“但是!这儿却惟独少了道水。这龙就没了生气。所以,这是条没开眼的龙,也就是条凶龙。在这儿葬人不但不能给子孙遗福,反而会有很大可能产生尸变或是孕育出地精来。”
“啥?可这山下不是有条挺大的河吗?”夹子有些迟疑。凌夜扫了他一眼:“你就没看出来那是现代开凿出来的运河?怎么可能更改这龙脉的灵气。再说了__”凌夜走到墓道边,随手摘下来一个夹子刚才愣是没敲下来的长明灯:“你们就没看出来这是个近代的墓?”
“不可能!”筷子头语气肯定,“近代谁会费那么大财力去修个破墓室,不如买块好墓地!再说了,就算是近代的墓装潢这么好,也少不了好东西。夜少,您不会是看上了这墓想独吞吧?”啧啧,这筷子头不好搞啊,凌夜心里打着算盘,貌似得使点阴招了啊。
“好吧,”凌夜摊摊手,“既然你执意要来,那么我也不阻拦。”手腕一翻掏出几粒药丸,丢给筷子头那队人,自己也吞下一粒:“药丸舌下含服。我陪你们走一趟,免费,但是哑巴张和胖子不能进。”“嘿,夜晚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凭什么我们不能进!”胖子嚷嚷着。凌夜凉凉的开口:“只要你的体型挤得进门缝。”胖子立马闭了嘴,做了个您请的动作。
筷子头迟疑了一下,但毕竟是夜少,又是免费帮助,何乐而不为?便招呼着其他伙计吃下了药,那药放在舌头底下没一会儿就化了,凌夜招呼他们搬开了壮汉的尸体一齐推门,推开门,满目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看了看凌夜没了动作,一副默许的样子,再也忍不住贪婪,将冥器装在背包里慢慢一包,眼里的是人性的丑恶。凌夜打了个响指:“诸位也拿好了,那我们便走吧。”筷子头想想也是,便招呼伙计往外走。
可是然而在胖子他们看来,这队人吃下药丸没多久,便两眼发直,闪着贪婪的光,然后再凌夜柔和话语的诱导下,一个个抬起了壮汉的尸体后便往墓道走,胖子张大了嘴想发问,凌夜却是摇了摇头,继续诱导着那一队人,直到看不见墓道中那队人的身影。凌夜舒了一口气,摘下帽子,揉了揉太阳穴。
胖子乐呵了:“夜晚,这招够绝的呀,那什么药啊?也给胖爷几粒,下次下斗遇到这样的就给他们吃!”“催眠,加上药物的辅助作用。”闷油瓶接了胖子的疑惑。凌夜放下了手叹了口:“你以为我愿意啊,这墓是真的不能盗。”胖子满不在乎地打趣:“哟,那夜晚你背着那包东西是啥?今儿清明,别告诉胖爷这儿埋着你祖宗,你是来烧纸的。”
凌夜沉默了,胖子瞪大了眼:“我CAO,真是你祖宗!难怪你不让他们倒这斗,小哥儿,那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啊。”凌夜摇摇头:“不用了,这墓里没什么值钱的冥器,值钱的只有这装潢,陪我去祭拜一下吧。”然后伸手就去推门。
“别......”胖子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凌夜的指尖刚碰到那扇门,门便自己开了。胖子一脸懵逼,这门是咋回事儿,还看颜值开门呐。仿佛看出了胖子的疑问,凌夜开口,吐出四个让胖子差点吐血的字:“指纹验证。”卧槽,敢情这个还是高科技。
进了冥殿,胖子才发现,这里何止是一个豪华可以形容啊(描写内容破心很懒,请自己看番外一,轮回殿描写。)
闷油瓶却是忽然开了金口:“凶。”“啥?”胖子一头雾水,“啥胸?”“确实凶,”凌夜点头,“但是,这里是衣冠冢,无法起尸。”
三人上了灵台,高位上却是立着四个碑,分别写着“父母冥琊明姝眠此”“长女冥沫玘眠此”“次女冥幻妤眠此”“末女冥凌夜眠此”胖子看见最后一个碑立马不淡定了:“夜晚啊,你是姓凌还是......”然后朝那块碑努努嘴。凌夜很淡然:“啊,我姓冥,那个是我的墓位。”
胖子立马跳开:“说!夜晚你是多少年的大粽子!”凌夜瞥了胖子一眼:“谁规定墓碑刻了名就一定得是死的躺那儿?不过是早死晚死都得死,先预备着罢了。”
凌夜很熟练,对着碑位摆了摆,倒上四碗酒,也不管有别人在,自顾自唱了起首词:“赤月寒石陌途盼,孤影毋聚还。花叶凄惨,彼岸回首执念,生死碌碌毋恋。泪吟广寒殿,苦生于妄念,往复尘前。默去相顾不识缘,刻骨千年,纵身忘川。故万千,终如梦醒烟散,陌路唯叹。往生途漫漫,言笑晏晏,饮尽忆念过肠穿。忘思恋,忘牵绊,忘绵缠,忘却千万般,忘尽人生苦短。故此镇命安魂。”很平淡的调子,却引人鼻子发酸。谁能知道,这藏着多少悲涩呢?
祭完了已亡人,出了墓封上盗洞,凌夜掏出个长明灯给胖子,胖子十分的激动,这可是古玉啊!闷油瓶没有告别,一个人独自下了山。他进了主墓室后,他发现他对这里的布局很熟悉,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他一定来过,但是偏偏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哪怕是一个记忆的碎片。之前就算是失忆了,也会有些破碎的片段。
也许,清明节,也叫清明劫吧。说好鬼门大开,其实也许是管鬼门的人,在清明节,也是跑去祭奠了。盗墓的人,指不定在祭祖那天,发现有人盗了祖宗的墓呢?这往复循环,谁也搞不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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