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和金龙抬头看着他,两人不说话,对这种鸟人,我多瞧一眼的兴致都没有,头也懒得抬起,准备好好犒劳我的胃。
“怎么?!”其中一个拍掉我夹起的肉块说:“听不懂人话?!”
“没看出人形来。”金龙说完抬起茶杯喝了一口。
“呵!妈,的!怎么说话的?!”他开始不依不挠起来,看模样准备举起步枪。
“嗯?”山鬼一把拽住他的枪带,一手摸着兜里,瞪着他说:“这地界,谁出门不带根索命绳?”
“老子还不信了!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没人敢管?”他端着枪直接顶在了金龙的脑门上。
“啪!”我们这还没做出反应,他头上就被一壶酒砸开了花,血水和酒水交织在脸上,刚才那副狂妄的嘴脸霎时像被撕裂了一番。我打眼一看,一只大手立马塞出一把手枪贴在他脖子上,枪声响起,子弹穿透了出去,这混蛋的有脸直接被打出拳头那么大的破洞,牙齿都能清晰可见。血渍溅了另外一名黑褂子一身,他愣住了。开枪的正是伙计说的那群来买酒水久坐的家伙。
“砰!”没等黑褂子有所反应,他也被一枪崩了脑袋。
端菜的伙计也死在他们枪下,一边的掌柜的趁机想逃走,刚到门口,也应声倒地,没了动静。
娘的,难怪掌柜的说这久生意不好,合着这么多人,全是来闹事的,还清一色全是短枪,看样子也是准备蛮久的,这架势就是想全体灭口呐。
“老板,咱们真该换个位置的,坐门口去。”金龙嘀咕着。
“别说,我也还真怕冷。”我说完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放到背后去准备取枪。
“干!”山鬼大吼一声,猛的一脚踢在桌子边,那混蛋身子一低,枪口冲着地上放了一枪,我将枪柄砸在他后脑勺,四肢晃动了一下,就安稳了。
山鬼快速的射出两发将离我们最近也是最危险的汉子送上了路,衣服一紧,金龙扯了我一把,那边过来的三发子弹全打在柱子上,好不惊险。金龙麻利的抓住桌子上的一碟菜就往开枪那哥们鼻梁上重重的摔去,我瞅着都觉着一脸疼痛感,当然,我更可惜那一盘好菜。
“砰砰!”我趴在地上,两枪全射在最粗壮那混球的小腿上,他再起不能。
“谁开的枪?!又怎么了?!”二楼的木质阶梯口冒出那位四哥和他的夫人,他们还想说点什么,可当目光转移到那两具黑褂子的尸体上时,“四哥”表情明显十分诧异,夫人倒也叫出声来,更爽快的是,她脚下一软,摔到阶梯口来晕了过去。这群汉子已经显然的告诉我们,他们的目标,统统举起枪往他那射击,“四哥”皮鞋不仅亮堂,脚底子也是跑得毫不含糊,就是还缺点大家风范。
我们三个赶忙溜到柜台后面的位置,没成想这儿有两个大型的酒坛,他俩手脚倒是麻利,先游荡了进去,我要是再往里挤,估计得变成人肉隔板。他俩也是一脸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径直的溜进厨房去,后面几发子弹追着屁股就上来了,其中一发把裤子都打出一个孔洞,幸亏我及时溜进去,要不这腿又不知道能否直着出去。
“你们,把那三个碍事的做了!其他的,赶紧滚上楼去抓人!”躺在地上的大汉叫嚷着。
厨房门是去不得了,我稍微靠着些传菜口,隔着蓝布能看着三个人正往山鬼这来,其他的飞一样的就朝着楼梯去,我将枪口对准头两个,冲他们背上开了两枪,紧随其后想上楼梯的人立马退了回去。
那三位可是发毛了,一发接着一发的子弹从传菜口飞了进来,蓝布透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手枪从外面补了三枪,枪膛就空了,一摸腰间,才记得,弹匣都在山鬼那,另外一把备用枪也在旅馆,是该买本黄历了。
眼瞅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近,山鬼和金龙根本不可能冒出头去反击的。正在着急,眼睛扫到一边烧得正旺的灶台,热腾腾的解了我一身的寒气,像火苗一般。火!好东西。
“大金龙!请他们喝碗家乡坛子酒。”我喊了一身。
“啊?”金龙似乎顿了顿:“真是舍得!”
话音刚落,金龙和山鬼使尽全身劲头推动酒坛,这种大型的酒坛为了方便移动,下方一般都会用藤条什么的作为底座,这是常规,可金龙和山鬼推动缓慢也是现实,他俩咬了咬牙齿,干脆不推,这胳膊也拧不过大腿嘛,直接把它踢倒在地,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下落也慢,往前打着轱辘滚去,撞上一边的柱子,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一道裂缝起始,大坛子破出一个大孔,大量的酒水很快就外流出去,半个屋子都是酒水的气味,速度比我预想的还快,几位站在那看着地上的酒水还不知道我们要干嘛。
我用钳子夹起一块烧得通红的煤炭,运气倒也不赖,菜刀旁边有半只应该是厨师抽剩下的烟卷,借它续上火,猛吸一口,上一次抽烟,都快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但我知道,咱这地方的白酒,40度就能点燃了,更别说这些浓度更高的白酒。
“带好你的酒。”我冲这群孙子说了一句,把煤炭扔了过去,他们一脸惊愕,把腿想跑,煤炭掉落在上面,“滋滋”作响两声,瞬间火色大起,他们身上也都是过冬的棉衣外套,要惹火那更是容易。
这火光可比冬日这惨淡的色调好得太多,真希望这冬天快快过去。金龙和山鬼迅速起身,不停的补枪,向几个幸于没沾染酒水的汉子,送了些硬货。
“没事吧?”我冲他俩喊着。
“我没事我没事.......快.......”两人还没回答,“四哥”接了话茬,一手扶住楼梯说:“别杀我!我有钱!救我一命是英雄!”
“谁他,妈想......”山鬼正想骂街,被我拦住。
“就看你信得过活的,还是信得过死的,前者,跟我走!”我对他说。
“前!自然前者!我信得过站得直的!哎哟哟.......”他话说一半,脚下打滑,摔到他夫人的位置,脑袋都冒了血,两手扒拉几下:“快走!”
“哎!”我看他冲上来一把抱住我:“你不要你夫人啦?”
“那败家老娘们,不管啦!”他边说边催着我走。
“你这小太爷,这么好的姑娘哪能说不要就不要。”金龙一股子革命的正义感在火光中显得更加伟大,两手抱起晕倒的女人跟了上来,这标兵的样式,我要是不来两段革命诗词觉得都对不起他,山鬼则在一旁茫然不已。
“就是他!在那!”出了饭馆,一阵寒意托着这么一句话就飘到了眼跟前,好嘛,又来一群带枪的家伙,这“四哥”果真在这片地带是吃得开呀。
“往那边巷子走,我的车在那!”他焦急万分。
山鬼断后,金龙侧防,我本想着担心这“四哥”脚下不好跑动带着他,可看起来我是多虑了,他的步伐矫健,身上也是绷得紧紧的,这可不像一个白脸普通公子哥的样子,这混球,我怎么开始有些看不懂他。
“右拐!”他大嚷。
拐到胡同,成群的马匹被安放在这,还有人在卸货物。穿梭过去,后面一辆黑色轿车正停放在它们后面。跑到轿车旁,他停下了脚步,车窗上全是血迹,里面的司机倒在方向盘上,后脑勺一个巨大的弹孔,这可真是做得步步稳当呐。
“怎么?”我看他摘下帽子,抓耳挠腮的忍不住问道。
“我,我不会驾驶,你们谁会的?”他问。
“这儿的,全不会。”金龙指着我们说:“就看你想找不会到什么程度的了,”
“越快越好!!”他看着巷子口赶忙说。
“那我来吧。”我说着打开车门,将死人拖出来,一边示意他们上车,拿起车上的毛巾擦了擦玻璃上的血滴子,司机在这种气候没敢将轿车熄火,引擎一直处于待命状态,这再好不过。拉住车门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死去的这位,帽子还不错,我便顺手摘了去,拉上车门。
“快走!!”他瞪着前面穿插在马群中的那帮家伙,急不可耐的喊着。
“不急”我指了指这顶帽子“我可比他金贵得多,你司机被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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