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这可是王里长,关系到分田分地的大事,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话说回来,被卷进来,王里长也是很烦躁,这叫什么事儿?如果不是想到钟毅跟林家的关系甚密,他才懒得主持什么公道,眼下钟毅一个大男人确实在这里,事实不是明摆着的么?
“都听我说一句。”王里长清了清嗓子,“钟家小子的为人我清楚,平日里话不多,却应该不是这种人,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乡亲,人家县太爷断案还得给犯人辩解的机会呢?咱可不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是不是这个理儿?”
见众人一致沉默,他就当大伙儿是默认了,转头对钟毅道:“你来说吧,叔信你!”
这话一出,谁还不明白里长的态度?说是主持公道,实际上心全偏到钟毅这边了!
其实也不全是为了卖钟毅面子,间接讨好林子彦。就说当着父老乡亲,尤其是他家婆娘的面,他敢流露出一丝一毫同情尤寡妇的意思?那怕是待会儿连家门都进不去。
钟毅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倒是没什么可紧张的,毕竟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只是心里仍不由暗自恼恨,方才就不该听那个女人废话,直接拧断她的胳膊,他就不信她还能嘴硬!
不过,眼下不是后悔的时候。
“王里长,您来的正好。”钟毅目光深沉,带着肯定的语气道,“我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因为方才有个小童说我家娘子在此处,而我在这院子里确实看见了兰花随身用的绢帕,所以才会进来。”
“可是!”钟毅突然话锋一转,眸色一紧,冷冷地盯着尤寡妇,“尤寡妇不仅矢口否认,还故意穿着这副模样引诱于我。见我不上钩,便大喊大叫,引来诸位,做出被我强迫的假象。”
“嗬,我钟毅敢保证,即便天下女子都看不上我,我也断不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说到这里,他眉宇间的戾气忽而散了些,缓缓道,“更何况,我已经有了一位,温柔贤淑,美貌无双的娘子。”
啥?温柔贤淑?美貌无双?这说的是李兰花么?
前边的话,大伙儿还听进去了,听到最后,不由自主地,都露出一副怀疑的神色。李兰花解毒后容貌大变的事,也不是没人知道,可到底没几个人见过。所以人人都觉着,即便变化再大,挺多也就是泯然众人,美之一字,应当还是沾不上边的吧?
尤寡妇本来在一旁掩面低泣来着,一见往常跟个闷葫芦似的钟毅,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辩解,她顿时慌了神。
上前两步,拉住里长的衣袖,一脸委屈地哭诉:“里长大人呐,您可不能被他的外表给蒙蔽了。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即便他家娘子再好,也不足以保证他不会起旁的心思啊?更何况,他身上还有迷情香的味儿,中了迷情香还来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儿?”
迷情香?听到这儿,众人不由竖起了耳朵,八卦的心思全写脸上了。
不过没几个人信钟毅是自己中了迷情香才过来的,有跟尤寡妇厮混过,尝过其中好处的人,自然晓得,尤寡妇这里的迷情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物!
“嘤嘤……”尤寡妇挤了几滴眼泪,拿帕子沾了,才继续道,“强迫不成,如今还污蔑我藏了他娘子,大伙儿评评理,我和李兰花可是素无往来的,谁瞧见她上我这儿来过?再说了,这么个大活人,我能把她藏哪儿去?分明就是钟相公在污蔑我!”
这么一说,倒也说得过去,众乡亲到底不了解情况,见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心里那杆秤也不知该往哪儿偏了。
无数目光纠缠在王里长身上,左右有里长在呢,他说啥就是啥,众人便不发一言,纯看热闹了。
王里长听了,却是恼了尤寡妇,她反正名声本来就差,虱子多了不愁,不管实情如何,她给他个面子,妥妥地把这事儿认下不就结了?
偏偏要整这么多幺蛾子!
“情况嘛,本里长已经了解了,眼下你们各执一词,我也不能偏着谁。”王里长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钟毅一眼,“钟毅有物证,自然更有说服力,倒是尤寡妇,你可有物证或者人证?”
尤寡妇一听,当即停了抽泣声,抬头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咬了咬牙道:“有!张四婶可以作证!”
说完,瞥了张四婶一眼,既是盟友,当然得一起将这事儿圆过去。
这其中还有张四婶的事?钟毅一记眼刀扫过去,这村里谁不知道兰花和张家的过节?心里不由暗暗着急,兰花到底被她们怎么样了?
即便李兰花有了浑厚的内力护体,可在钟毅眼中,她还是那个随时需要保护的娘子。
“说!我娘子到底在何处!”钟毅忍不住,一把将张四婶揪了出来。
张四婶眼见躲不过去,被钟毅的眼神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更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坚决不能让钟毅知道,她和尤寡妇联手拐了李兰花的事。
否则,她一点也不敢赌,钟毅会不会拧断她的脖子。
“我说!我说!”张四婶连连告饶,待钟毅手一松,她就扒住了里长的裤脚,“王里长啊,你看他这是要老婆子的命啊!我哪儿知道李兰花在何处?我只是碰巧看到了他蛮横地踹开了尤寡妇的门,意图不轨而已,他是不是要杀我灭口啊?里长救我!”
“放开你们的脏手!”里长夫人王婆子终于忍不住了,这俩骚货,是当她不存在吗?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扯她家老头子的衣裳!
虽是里长夫人,农活也没少干,话音刚落,当即一手一个,将张婆子和尤寡妇甩开半米远。
“呵呵……”一阵玉片风铃似的笑声传来,娇娇柔柔,带着刚苏醒般的慵懒。
众人闻言一愣,这屋里还真藏了人?数十双眼睛,齐齐看去,
只见斑驳的门框边倚着一位美人,玉肌雪肤,月牙白的短衫,配着茜红色罗裙。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她额间的那团红色胎记,恍如烈焰,又似盛放的石榴花,如火如荼。
“娘子!”钟毅眼前一亮,快步迎了上去,旁若无人地揽住她的肩头,替她梳理散落鬓边的发丝。一双黑眸,饱含情意,直直地盯着她,仿佛什么都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是……李兰花?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她是中的什么毒,解了之后能美成这样?年轻姑娘媳妇儿们都暗自寻思,很该去打听打听那是啥毒,不造李兰花肯不肯透露。
同时又忍不住狠狠掐了身边的男人一把,真没出息,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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