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外,醉仙楼。
女儿红的确是好酒,色泽清澈,令人舒畅,入口绵绵的,就仿佛是情人的舌头。
那女子也正伸出了小巧的舌头,直舔着嘴唇。
张远航赶紧低下了头喝酒,喝完了这杯,又喝第二杯。
那女子微微笑道:张公子你只顾喝酒,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张远航这才抬起头来道:敢问姑娘……
女子道:
美人卷珠帘,
一笑倾江山,
东来紫烟阁,
霞光照苍山。
张远航一脸疑惑,女子又轻声道:我姓江,叫紫霞,江山的江,紫烟的紫,霞光的霞。
江紫霞,
好美的姓,
好美的名字。
好美的春光,好美的夕阳,好美的酒。
所有的一切事都仿佛美极了。
张远航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决定自己放松一下。其实每个人都应该给自己放松一下的,你说是不是?
更何况他今天做的,又不是什么坏事。
张远航立刻自己就原谅了自己。
就是父亲在这里看到他今天所做的这些事,也决不会责怪他的。
原谅自己岂非总比原谅别人容易得多?
所以张远航又端起了一杯酒。
所以说张远航不想醉也醉了。
月冷星稀。
城外的月夜,
月夜下的庭院。
庭院中的阁楼。
人呢?
人在沉醉,
人在沉睡。
张远航只记得自己被带下酒楼,被人用马车拉着,带入了一间充满了花香的屋子里,躺在了一张比花还香的床上,却分不出是梦还是醒。
旁边仿佛还有个人,比花儿更香。
是不是江紫霞?
他分不清,也不愿分得太清。
管他是梦也好是醒也好,就这样一种朦朦胧胧、飘飘荡荡、亦真亦假的滋味,人生又有几个人能够领略的到?
夜很静,夜凉如水。
春天的夜里还是有点凉的。
微风吹着窗户,窗上浮动着细碎的人影。
耳旁仿佛有人在轻声的呼唤:张公子,张公子……
张远航没有回答,他不愿回答,不愿清醒,他不愿从美梦中醒来。
但他能感觉到有人到了他的身旁,然后就有一只带着香味的手伸过来,像是在试探他的呼吸,他的呼吸很均匀。
于是就有一个人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个比花还美的美人。
长长的腿,细细的腰,乌云般的头发披散在双肩。
她的皮肤光滑的就像是缎子,连月亮都在窗外偷窥。
更何况是人?
张远航悄悄的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忍不住从心里发出了赞赏之意。
幸好他没有把这赞美之意说出口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江紫霞竟悄悄的提起了他的衣裳,用最轻巧的手法,将他衣袋中的荷包拎了出来。然后她就悄悄的走到了窗口,窗台上摆放着几盆花。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居然把第二盆花从花盆里提了出,是带着泥土一起提起来的。
然后她就用最快的动作,将张远航的荷包塞入花盆,再将花放了进去。
现在谁也看不出这盆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她轻松的吐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张远航,眼睛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幽怨。
只可惜张远航已看不到这一丝丝幽怨,他已闭上眼睛,鼻子里发出了一种轻微均匀的鼾声,正是喝醉了的人发出的那种鼾声。
江紫霞站在床头,静静的看着张远航,足足看了半个时辰,然后轻松的叹了口气,回到窗子旁边的床上,不多就就昏睡入梦乡。
微风依旧吹着窗户。
张远航慢慢的翻了个身,轻唤道:江姑娘,江紫霞。
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吸沉重而均匀。
她毕竟也喝了不少的女儿红。
张远航又等了很久,才悄悄的爬起来,拿起自己的衣服,悄悄的走到窗口。
东方已泛出鱼肚白,这也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张远航提起花盆,以同样的手法把荷包拿了回来,然后又把花放回原地,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但转身看到她熟睡的样子时,心里不觉有点谦意。
这善良的少年人,也不愿令别人失望的。
更何况是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那美丽的女孩子醒来后,发现张远航不见了是什么反应?
而再发现那盆花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她又是什么反应呢?
但毕竟是她在先,而张远航在后的。
想到这里,张远航觉得自己突然间变得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扭头就走。
这时床上的人忽然翻了个身,喃喃道: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张远航一怔,看到床上的人还在睡梦中,分明是在说梦话。
他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柔声道:我要早点赶路。
床上的人‘嗯’了一声,眼睛还是没挣开,含含糊糊地道:那你走了,我怎么办?
张远航顿了顿,道: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床上的人喃喃道:好,你一定回来,我在这里等你喝酒。
张远航吞吞吐吐道:好,好,我一定回来。
床上的人满足的‘嗯’了一声,发出了均匀而轻松的鼾声。
张远航轻松的擦擦脸上的冷汗,急急忙忙的下了小楼。
此时此刻,他想尽快离开这里,但心里似乎还有一点点割舍不下?
可转念一想,张远航还是决定赶快离开这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相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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