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是假，前往丈夫老家是真。
杨彤按英忆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垌水镇，找到英忆家所在的小区，几近没有任何阻碍便进入了小区。
小区是座老小区，连电梯都没有，楼梯道墙面斑驳，木制的楼梯扶手脏得可以，她踏着时不时可见损坏的石阶往上，到五楼五室门前停下。
盯着505室，杨彤找了下门铃，发现没门铃，方举手敲了敲门，然敲了好半天也没人来应门，倒是把对门506室的业主给敲了出来，是位四五十岁的大妈。
大妈上下打量着杨彤，虽不认得什么名牌服饰，但见杨彤气质不凡，生得漂亮，从脚踩的高跟鞋到肩上背着的黑皮提包，下意识觉得杨彤必定是有钱人家的姑娘：“英记妈不在，你别敲了，吵得我睡不着午觉。”
“对不起，阿姨，吵到你了。”杨彤先是道歉，再是问：“阿姨，英……记也不在么？”
“不在不在，前些日子倒是英忆回来过，英记那小子都好几年没回过家了！”大妈也是个擅聊天的，“诶，姑娘，你找英记有事儿？要真有事儿，你打英记妈手机，她准又打麻将去了。”
杨彤哪儿有英记妈的手机号：“阿姨，英记和英忆是兄弟么？”
“光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是啊，他们不止是亲兄弟，还是双胞胎！”大妈说完打了个哈欠，“不说了啊姑娘，我回去继续睡午觉，你打电话给英记妈，别再敲了。”
双胞胎？
杨彤在小区附近找了家茶馆，边喝着茶吃着茶点，边想着丈夫这阵子的怪异反常。
她是吃过午饭才去英忆家找人，也没想表明身份，只是想从侧面问问看英忆回老家来时有无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未想英忆母亲没见着，倒是听得邻居大妈一席话。
掐着吃晚饭的时间，杨彤再次来到英忆家，这回敲了两下门，便有人来应门，眉目与英亿有七分像，身形富态，腿脚正常，烫着卷发，穿着休闲，化着淡妆，很时尚的一位大妈。
该就是英忆的母亲，她的婆婆了。
约是听过邻居大妈说过，英母一见杨彤，开口便问：“你是中午来过我家的那个姑娘？”
杨彤道：“是，阿姨，我是英忆的朋友，来垌水镇办事儿，顺道过来看看阿姨。”
“阿忆的朋友……”英母神色略微不自然，肥胖的身躯在门口，也没意思请杨彤进屋：“阿忆他回去了，不在！”
“我知道，我就是来看看阿姨。”杨彤举了举水果篮，笑得很甜。
英母看着水果篮，又看看杨彤甜美的笑容，终是让开身形：“那进来坐坐吧。”
在客厅里坐着，杨彤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并不东张西望，只安静地等英母去倒水。
英母倒了杯白开水到客厅，见杨彤安份得很，她满意地笑开：“真不好意思，家里也没什么可招待刘小姐的。”
她谎称姓刘，杨彤摇头：“是我唐突了。”
坐了会儿，说了会儿话，东聊西扯，英母说得有些口干，便起身去给自已倒了杯白开水，水有些烫，她随后又去了趟洗手间。
趁着英母去洗手间的空档，杨彤自提包里摸出一支小针管，小针管盛满透明的液体，将液体迅速推一小滴进英母的水杯后，她镇定地将小针管放回提包里。
液体与白开水相融，完全看不出来异状，英母从洗手间出来没多久，上一秒还在想着该怎么婉转地请杨彤走人，下一秒整个人栽进沙发里人事不醒。
杨彤安稳坐着，视线落在因她的迷药而昏睡过去的英母侧脸上，没有任何感情，双眸冰冷，跟看一块猪肉无甚差别。
英忆家不大，只两房一厅一阳一卫，英母住着主卧，次卧摆着一张床，也有个靠墙的衣柜，但显然很少人住，房里堆放着许多杂物，唯一的床也大大小小放满，满室的灰尘感。
杨彤将英母房间看了又看，客厅饭厅合二为一，阳台洗手间也没什么特别，最后她来到平日堆放杂物，英家兄弟回来便可住一住的次卧。
房间不大，床与衣柜一放下，已然没多少地方可放别的，她走近衣柜，盯着衣柜上的大铜锁好一阵沉默。
衣柜是那种老式衣柜，两边柜门都有一个把手，大铜锁穿过俩把手锁紧，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只要杨彤愿意找，钥匙也不难找，终归跑不出这房子，很大的可能还就在英母身上，可她没有这样做，她看着看着，慢慢蹲下身去，伸手握住其中一个把手，轻轻往外一拉，两扇木制柜门立即现出一条两指宽的缝来。
透过缝隙，她往柜里看，蓦地与一双陷于漆黑中的眸子对上。
刹那间，她得承认，她微被吓到，却也没被吓到轻喝出声或跌坐于地，只握住把手的手指颤了颤。
柜里的眸子则在与杨彤双眼对上的那一刻，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再是水光涌出，泪水哗啦一下滑出眼眶，有悲伤，有委屈，更有期盼后愿望实现的狂喜。
杨彤没有说话，柜中人因为某种原因也开不了口，两人柜里柜外对视了足有三秒，无视于柜中人疯狂冲她眨眼传递某种信息的举动，她轻轻把柜门关严，让一切归于原状。
没有立刻起身，她蹲着盯着柜门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抬步慢慢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杨彤嘴角扬起，笑得有几分诡异：“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也是天意，好好活着。”
英母在杨彤走后不久醒过来，一醒坐起来，懵了十几秒，她手脚出奇灵活地冲进次卧。
确定次卧衣柜里的人还在，英母背靠着衣柜坐下来，也顾不得地面灰尘，她大口大口呼出气儿，无比庆幸地叨着家常：“大概是我昨夜通宵打麻将没睡的关系，刚才竟然坐着坐着睡着了，家里还有客人，幸好那姑娘也没怎么样，该是见我太累睡着，她便走了……”
柜中人却没听英母说了什么，他耳边一直响着杨彤最后明显是说给他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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