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说,在江左先生计划中,我的伤在半个月后就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可事实恰恰相反,屁股上的棒伤倒是不疼了,可却迟迟不肯愈合,不但奇痒难当,而且还有溃烂的趋势。
这下子江左先生可慌了神,陶家军旅出身,伤药当然是极品,三娘家的红花当称的上是圣品,皇家御用的东西更不必说。眼见得徐天禄都能运动自如健步如飞,看样子十天八日的就能策马飞奔了。而少爷这……
同样慌了神的还有杜三娘,红花她只给了我。这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一颗好心办得如此糟糕,行走江湖多年的三娘也是始料未及。更让她难受的是,陶帅一言不发,和她只是客套,不埋怨,也不开口询问,更不用说商议对策了。而这反倒是一生要强的杜三娘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因此,她豁出去了。
一晃半个月,屁股毫无好转,父亲四处寻访名医,但效果甚微,三娘连人影都不见了,直到,她领回个光头老头。
他们来陶府那天父亲正好出门办事,三娘一脸疲惫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滑稽,因为她关切的眼神和旁边那个胖老头幸灾乐祸的表情产生了强烈的反差,就好比大门口一边挂着怒目而视的钟馗,一边挂着笑呵呵的老寿星一样。
老头说:“孩子,难受不?”
我说:“难受。”
“是自找的不?”
“嗯,好像是。”虽然不太痛快,但是我想想老头说的也有道理,就没反驳。
老头笑了:“嗯,还挺乖的嘛。”
老头一探手直接摁在脚背的太冲穴上,我嗷的一嗓子差点从床上蹦下来,门外的牛获呼的冲了进来,埋怨地吼道:“老郎中,你干什么呢?!”
老头哈哈一笑:“老郎中?”
三娘冲牛获真火了:“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出去!再胡说八道的小心三娘割了你的舌头!”
牛获伸伸舌头,看我没什么事,就没多辩解转身出了门。
“你说你一个武将出身,应当是上阵杀敌,胆气冲天的人物,怎么着还会玩些忧心忡忡,郁郁寡欢的把戏?天下大了去了,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啊!”
老头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到底是谁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只是个郎中,这点我可以确定。
我爬起身来跪倒在地,三娘跟我一起跪下:“求老……”
老头哈哈大笑打断了三娘的哀求,立刻就不理我们,转身出了门,来到牛获身边:“小兔崽子,我们俩一起抓药去!”
牛获即便再傻,看着跪在地上的我和三娘也不敢怠慢,况且他根本一点都不傻,立马老老实实的跟在老头后面往后花园转去。
三娘把我扶起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孩子,你是有福之人啊,天大的造化你有如此因缘啊!”
我说:“姨娘你别哭啊,我这不就个屁股痒嘛,又不是脑袋掉了接不上呢,你用不着这么样吧,我都觉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啊,对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姨娘你提起呢?”
三娘默不作声,正在思量如何跟我解释这个老头到底是谁的时候,老头和牛获抓药竟然回来了……
等我看到他们抓的药我差点都呆了,一包柳叶,一包桃叶……
我说:“这个,老……先生,这个,药,外敷还是内服啊!”
老头的回答彻底把我镇住了。
“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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