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训来的时候极为谨慎,我估计他在外面观察了好长时间。我心中觉得他办事妥帖之外也是想这人太过谨慎,仔细想想也难怪,他来大梁城才几天的光景,哪里知道我在教司坊的流言典故。这梨花坞当年号称梨花庵,几个姑娘要是点上几炷香跟尼姑们的生活几乎毫无二致,周边几乎和禁地一般,哪里有人能转到这个地方来,今晚三娘当众宣布我要过夜,更不会有不长眼的过来讨晦气了。
彩丝看见来了客人先是一愣,略一迟疑便知书达理地告辞回后屋整理房间了。
孙训这才迫不及待地和我说起最近他了解的情况。孙训说完我最大的感觉是自己看人没看走眼,孙训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和做情报这一行最重要的天赋——直觉。他和我一模一样,对大梁城表现出的懈怠和漠然十分不解。我也不能和他说得太透,只是提醒他现在禁军改编是刚刚完成,皇上还不想贸然行动。
孙训更是不安:“树欲静风不止啊,这不是我们怎么想便能怎么样的事情呀。这,这…….”
我摆手示意他不用着急,现在也确实不到着急的时候。我说:“我找你来也是为这个事情,我劝你不要着急并不是说情况不紧急,我说的不着急是我们不能慌,我现在需要你去赵国。”
孙训没有说话,认真地听我说。
我说:“我要你在赵国呆下去,再开一座潇湘楼或者庆善楼都好,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需要这么一个地方,之前误打误撞打败了赵军,现在想想都是侥幸异常,不能再这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要死也是稀里糊涂地死的。”
孙训想了想:“少爷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我说:“你去余老板那支一千两银子。”
孙训摆手:“银子我有。而且潇湘楼征用我哥按照您的要求加额给了我一共一千两银子,够了。”
我示意他别说了:“你听我的,路过雁翎关再去孙先生那支一千两,我在那有我自己的账目,你不用担心,我不缺钱,我就缺你这样能把事情办清楚的人。剩下的事情你都是轻车熟路,把之前的故人联络一下,快速地在当地交往关系,打听赵长歌和叶雄飞真实的情况,越快越好。”
嘱咐了几个细节之后,孙训告辞走了。我喊了声彩丝,姑娘急匆匆地从后厅跑了出来
我说:“你歇息吧,我要回去了。”
彩丝错愕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委屈,眼泪都在眼睛里晃动:“侯爷,彩丝没用,您生气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她为什么难受了。
我说:“彩丝,我回去有事情要办,你告诉三娘,就说我今晚在这过夜了。”
彩丝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三娘不能信的。”
我说:“你就告诉她六个字她就信了。”
“啊?”彩丝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说:“你就说,这六个字:懂了,谢谢,很好。”
彩丝含着眼泪要求:“侯爷,彩丝不懂。”
我笑了一下:你不用懂,三娘懂了就行。听见了吗?
彩丝用力擦擦眼泪,点了点头。
我说:“彩丝,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这个梨花坞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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