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话题又要旧事重提,我紧张了起来,黛绣到了今日实至名归,一切都顺理成章般的得偿所愿,想起桃枝当年表白的神情,她现在心里面一定是五味杂陈,要是任由着她把这个思绪勾起来,我们这事更不用提了。
我说:“你们姐妹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们自己摸着良心说,我是那样的纨绔子弟吗?那几十斤的梨花白的酒缸是谁埋的呀,就你们几个一锄头一锄头的挖还不得挖到第二年的梨花谢了。”
回想起当年的开心事,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我心里却懊恼得不行,前脚说完甜蜜往昔,转头就要把人家远嫁千里,这话可怎么转啊?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几个人嬉笑着说着旧事的时候,我干脆眼睛一闭把心一横故作轻松地问道:“桃枝,你觉得赫连白州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套路啊?”
听到赫连白州的名字,桃枝把眼睛一挑:“哥哥你说谁啊?”
我还是特意地把语调放轻松:“赫连白州啊,那天堵着我们的门唱草原长调的那个呀。”
“他?”桃枝轻笑了一声,“哥哥你说的是那个傻子啊?他能有什么套路。”
黛绣看似举重若轻地给桃枝又夹了一块八宝鸭脯,笑着说:“你这嘴上不饶人的毛病也不知道多大了能改,人家可是赫连家族的三王子,长城以北草原上除了单于以外最尊贵的男人,听四休哥哥说,看这样子有一天是要执掌草原的,怎么在你嘴里倒成了个傻子。”
桃枝嗤笑了一声:“他还掌管草原,他就算是龙王的三太子在我看也是个傻子。”
嬉笑地回转头,桃枝突然发现桂叶停在空中许久不动的筷子,再看看桂叶有些复杂的表情,桃枝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我心说桂叶确实老成持重,三两句话间就听出我们夫妻二人今天这酒宴是另有深意,也许这就是旁观者清,我们刚刚讨论的问题到底有多么的突兀和欲盖弥彰,我自己心里清楚。
桃枝的脸唰的一下沉下来了,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饭桌上其他三个人的筷子也都放下。
黛绣把头深深地低着谁都不敢看,看样子再也不打算说一句话了。
桃枝拿手理了理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安静些,我想象到她脸上的表情,更是没有勇气去正视,我甚至能感觉她正在气得浑身发抖,干脆我也把头也偏向一边。
桂叶轻轻地放下筷子,探着身子过去握住了桃枝无法安放的手,轻轻地理了理桃枝真的有些凌乱的头发,过了一会儿,桂叶叹了口气,悠悠地说:“少爷,这么多年了,彼此的脾气秉性都太了解了,也不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有什么事您就明说吧。”
我看看黛绣,想寻求她哪怕是眼神上的帮助,可黛绣简直把脑袋窝到了胸口,根本就不敢抬头。
没办法,我只有收回目光转向桃枝,深深地吸了口气:“桃枝,这次赫连白州来大梁是求亲来的,皇上已经答应了。”
桃枝盯着我眼神毫不躲闪:“皇上同意了,哥哥也同意了,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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