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的话说出来之后,一星和尚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我俩彼此盯着对方发呆。
一开始我倒是想开口问棋音你什么时候去的。
看棋音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明显看得出她也有着和我一样的问题。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俩就又都不问了。
一星和尚依旧是淡淡一笑:“两位施主可能心中都有疑惑,但却都相敬如宾止乎于礼不便询问。小僧刚刚说到抽丝剥茧,咱们先说这韩施主的病是如何得的,刚刚的止乎于礼小僧觉得便是一切症结之所在。”
我坐直身子喝了一杯茶水,望着一星和尚说:“愿闻其详。”
老和尚把我的水杯续满,又给棋音添了一些,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如此,小僧就把那夜的情形跟二位复述一遍,因为我也是代人叙述,要是中间有哪些大的差池,两位打断我也便是了。”
我和棋音点点头,认真地听着一星和尚描述那天晚上的事。
“那夜二位应该是歇息下不久,韩施主就来到了大殿。在那里,她可能是感怀伤感长跪不起,之后,师兄就和您聊了一会儿,你把心中所想所愿尽数道来,师兄但却没有些许指点,是这样的吧?”一星冲着棋音说的。
棋音点头:“当时确实有位大师在蒲团上打坐,因为他身材瘦小一开始我根本就未曾发觉,后来直到他开口说话我才发现他,不知道竟然是主持的师兄,哦,对,傅老板曾经说过,他是不是一月大师。”
一星合十点头:“师兄常年闭关不出,那一日却正在大殿参禅礼佛,却不想竟成就了如此机缘。”
棋音客气道:“听闻大师乃世外高人,棋音果真是缘分不浅。”
一星一笑:“师兄经常教导,浮尘一生,一切皆是虚名罢了。”
我在一旁坐着根本没有心情听他俩讨论什么大师,什么一月,我转过头问棋音:“为什么哭啊?”
棋音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星替她解了围:“那陶施主,当日里,你为何哭啊?”
我一下子有些尴尬,棋音噗嗤一笑,也不知道小声嘟囔了什么。
我窘迫地拿起茶杯:“自然是委屈吧。棋音你也是因为委屈吧。”
棋音还是不说话,一星笑笑:“虽然当时师兄当夜一夜之间见过二位的苦楚,因此找到我,不必多说那第二日我所说的话基本是他的意思,我照本宣科罢了。今日再谈此事也只是为了有个印证。二位之愁苦那日也说,到底是怨憎会还是求不得呢?两位施主心中自然也是清楚,韩施主心中所想和陶施主的苦闷尽皆是一事,有些事想问但不敢说,想说也不敢说。所以心中由敬,变做了怨。心结难解,而且如同乱麻越缠越乱,越堆越多,便越怨越重积重难返,俗家说积怨成疾,便是这个道理。二位需要一把剪刀剪开这乱麻,最终回归肉身的平衡和气脉的顺畅,便如破题而出自然没有身在此山中的烦恼了。陶施主,你是不是有所感悟?破题要有行动,而这其中的关键也是在你。”
我突然想起三儿说的一个事,便拉起棋音向老和尚道别:“谢谢方丈,向一月大师道谢,我要去破题了。”说完拉起棋音便往我们住下的禅房跑。
棋音有些不知所措,小声地说:“你要干什么啊!”
我嘿嘿一笑:“没什么事,我要听乐大夫的医嘱。”
棋音还是疑惑:“什么医嘱?”
我看了棋音一眼:“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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