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26日,我第一次见到了大西北的雪,生在nj的我虽然不像来自yn、cq等地的战友一样从来没有见过雪,但就在见到大西北的雪的第一面,刹那间还是让我有种无处下笔的感觉,所以就等了一天,正赶上第二天依旧有着雪花零落,十分的惬意,所以就在27日的那天写下了我的第二篇日记,也算是对大西北雪的印象。
雪是偶然间被发现飘下来的,紧张的军营生活中突然有了一种宁静的感觉,那个时候很想去营门外面站着,让雪花自然地飘落在身上,融化在脸上,可自己也知道新兵连做什么事都得“打报告”,哪怕是将杯子里面隔夜的水顺手倒在我们宿舍外面的洗漱池子里面,更何谈出营门必须要班长陪同才可以的这种大事情,出营门近距离感受大西北的雪这种事情只能在脑海里想想罢了。
小小的宿舍里面住满了人,我忘了下雪的时候班长和排长当时是什么样的表现,而那些个来自各个地方的新兵倒是显得十分的兴奋,眼睛撇着窗外,哪怕身体依旧稳坐在过道排列整齐的板凳上,不同于他们的兴奋,毕竟他们都是来自gd、yn、cq等很少或者向来不下雪的地方,我则有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西北雪的洗礼,也有些不平静,让我一时间有点想不起自己家乡的雪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不知道是还没到真正下雪的时候,还是说大西北的雪一向就是这样,大西北的雪第一眼给我的感觉是很轻、很柔,落下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开始的时候只是稀疏的点点滴滴,过了没多久,本来面目就显现出来了,虽然轻柔,但势头却很是凶猛,就像是壮硕憨厚的武僧在演武耍棍一样,刚开始只是热热身,身子骨一热,棍子在手上就会越来越快,只剩下漫天的棍影和呼呼的棍风。大西北的雪越来越猛烈,扯开了刚开始的遮羞布,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相对的来说,南方的雪和北方有些不同,南方的雪即使雪花再硕大,也不会像下雨般那样急切地想要接触地面,更像是优雅婀娜的仙子,从九天之上舞着自己的灵巧的身段和颀长的水袖飘飘荡荡,先是脚尖着地,而后在转上一圈静静地站立。南方的雪每一片都很清晰,密密麻麻地交错叠加在一起,遮蔽视线,像是天上云朵的坠落,很柔软,很轻盈。
此时的雪更像“熊孩子”一样顽皮,刚开始的收敛只是初次见面的试探,可是憋不了几分钟,本来面目一显露,使得雪花也毫无形状,雪也下得更猛烈了几分,毫无规律,颗颗粒粒地砸下来,却也因此不是很紧密,像是天上有只手,抓起雪,将它铺满大地高山。
雪里还夹杂着雨水,被西北的寒风一刮,击打在脸上,割开了道道伤口,像是关公刮骨疗毒一样。
大西北的雪就和他的雨水一样,只下了那么几次,吝啬的可以,让我有种尚未写尽、没有一抒胸臆的感觉,倒是大西北的寒风和大西北的风沙一直在肆虐着我的身体和精神。
大西北的寒风是割肉刀,尤其是到了后期温度到了洒水就能结冰的时候,更是变成了刮骨刀,干燥是大西北的特质,配上刺骨的寒风,正好是一副可以“少年老成”的良药,只记得每次周末下午的军容风纪检查双手指甲长短的时候,伸出的是双双的“骷髅手”,年龄还停留在二十多的小伙子,手上都已经是七老八十的样子了,那个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双手都丑的很,看着对面正在检查我指甲长短的排长,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手上像是有层老皮,满满的龟裂,手指尖没有丝毫的水分,指甲盖那里留下的全是血渍和炸开的口子,那个时候,双手揣在兜里都是奢侈,条令有规定军人不得将手插入衣袋,因为有过这方面的教训,双手揣在兜里是绝对不敢的,只有在兜里拿东西的时候才能贪图片刻兜里的温度,有的时候一不小心揣在兜里了,都会立马拿出来,四下看看没有班长之后才松口气,到了后来,揣兜里反而不习惯了,我还记得那时候兜里揣着的除了修被子的卡片之外还有就是发下来的保养手指甘油了。
大西北的沙通常是被大风卷积着光顾我们二旅的,尽管我们的四周都是怪石嶙峋的高山,但还是有着风沙的侵袭,或许是因为山上一棵树都没有的原因吧,那时候,下午体能训练跑步的过程中也会疑惑山上荒芜一片没有一棵树到底是什么原因?山上那个硕大的洞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终究也没有上去看过,也没有个准确的答案,也许早已淹没在风沙中了。
下午的体能训练除了疑惑当然还有风沙的陪伴,西北的沙被四面的风刮起来,攥成一个圈儿,像是龙卷风的形状一样,边向前奔跑着,边转动着地上的树叶和尘土,遮天蔽日,将我们裹在里面,眼睛都睁不开,鼻子、耳朵里面全是风沙,每当这个时候我们便会调换个方向做开跑前的准备活动,偏偏他还这儿一阵,那儿一阵,叫人好不苦恼。等到他玩累了,歇下来了,抖抖身上的树叶,拍拍身上的尘土,和西北的风一起消失的无影踪了,只剩下全身的灰尘和第二天一大早要扫的满地树叶。
大西北的雪、大西北的风、大西北的沙都抵不过大西北的冷,大西北的冷就是那根铁钎,串起来大西北的雪、大西北的风和大西北的沙。
住在南方的我从没有体验过北方的暖气,有幸在gs省lz市的新兵连里真正体验到了北方的暖气,虽然我们宿舍有个暖气坏了,但还是让我们的宿舍与外面有个格外分明的差别。
不同于nj的湿冷,北方的干燥使得温度的下降给人不是那么明显的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忽然间发现寒冷的大西北早已来临。也许是从外面泼出去的水立马就能结冰开始;也许是从外面晾晒的衣裤被冻的硬邦邦的可以用来当棍子使开始;也许是从红砖场开会全旅队列挤得越来越近开始;也许是从刺骨的寒风开始;也许是从漫天的黄沙开始;也许是从大西北的第一场雪开始。
不管如何,大西北的冷就这样开始了,如果说nj的湿冷有时候显得有些猝不及防,大西北的干冷就有些温水煮青蛙的意思了,也只有每天晚上睡觉的暖气和一周洗一次的澡才能在孤独的大西北给我点温暖。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