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待机而动 > 第一百十章 辞职
    一缕阳光透进窗帘缝隙里,横照到沙发上,张文翰吃力的睁开双眼,刺眼的光线让他感到不适应,本能的伸出手去遮挡,透过指缝他看到在苍白的光柱里有些许细细的尘埃舞动着。

    陈芊瑶一夜未眠,临近天明时分,她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突然她觉得怀里的人稍稍动了一下,她慌忙睁开眼,柔声的说:“文翰,你醒了?”

    “芊瑶!?”张文翰坐起身,他抓起外套扔在旁边,轻柔着肩膀,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文翰,你……你饿吗?我去给你买早餐。”

    张文翰突然拉住了陈芊瑶的手,迟疑着,柔声的说:“芊瑶,我不饿,你陪我坐会。”

    “文翰,你这是怎么了?”陈芊瑶坐在张文翰的身边,一脸担忧的注视着他。

    张文翰双手搭放在腿上,整个人往前倾靠着,叹息了一声:“芊瑶,我待会就向处座提交辞呈。”

    “文翰,我知道你委屈,别赌气,好吗?”

    “芊瑶,我不是在赌气,这回我是认真的。”张文翰深吸了一口气,疲惫的说:“当初,我报考军校是想保家卫国,上阵杀敌,可是到了军校后,我却阴差阳错的进了基地,又成了任处长的学生,从基地到上海,你也看到了任处长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他虽然把行动组交给了我,但他在我身边安排了罗阳和秦安,这些我都忍了,他要秦安带行动组的去执行任务,我这组长对任务的具体情况却一无所知。秦安抓了恪谦,我就不信事先任时初会不知情,哎……芊瑶,我累了,真心累了。”

    “文翰?”陈芊瑶见到张文翰沮丧的样子心疼不已,她轻靠在他的后背上,环搂着他的腰,轻声的说:“文翰,你误会处座了,他不是不信你,而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让他不敢轻易相信人,不过,处座经过这件事已经知道做错了,你别再生气了,好吗?”

    张文翰注视陈芊瑶,疑惑的问道:“以前的事?”

    “嗯,以前处座也有一个学生,他和你一样优秀,他利用处座的信任,偷偷把情报送出去,经过调查他是一个日本人,处座为此耿耿于怀。”

    “日本人?”

    陈芊瑶躲进张文翰的怀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张文翰低头闻着陈芊瑶的发香,心里却琢磨着该如何打破自己和任时初的尴尬的局面,他还是打定主意要用辞职这一出戏码,只有自己的真性情,自己的坦诚才会打动任时初。

    “芊瑶,我饿了。”

    “走,我们一起去吃你爱吃的小笼包和豆腐花。”陈芊瑶微笑的看着张文翰,挽留着:“文翰,吃完早餐,跟我回军情处,别再赌气的提辞职的事了,好吗?”

    “这个?”张文翰的肚子突然‘咕隆咕隆’的作响,他岔开话题说道:“我的肚子在抗议了,我们先吃东西去,至于其他的吃饱了再说。”

    “嗯,好。”陈芊瑶走到门边,取下军装,小心翼翼的套在了张文翰的身上,她帮着系好纽扣后,将张文翰拉到镜子前,微笑的说:“文翰,我觉得这身军装比较适合你,显得精神。”

    “是吗?”张文翰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自己,瞧着衣领上的军衔,嘴角微微往上一翘,显得有些得意,她牵起陈芊瑶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啄了一口,柔声的说:“亲爱的,谢谢你。”

    他牵着陈芊瑶的手走出屋外,关好门,做好记号后,他们就顺着楼梯走到了一楼,一道走出了宿舍,陈芊瑶走到张文翰车子旁边,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对张文翰说:“你肩膀上有伤,今天,车子我开。”

    “那……亲爱的,有劳了。”张文翰把车钥匙给了陈芊瑶。

    小两口甜蜜的吃完早餐后,他们一道回了军情处,张文翰回到办公室写好辞呈,直接到了任时初的门口,他习惯性的整理着衣服,轻扣着办公室的门,只听得里头传来一声:“进。”

    张文翰走进办公室后,一本正经的说:“报告,属下张文翰前来递交辞呈,请处座批复!”话音刚落,他就把手里头写好的辞呈摆在了任时初的跟前,退后了几步,向他敬了个军礼。

    “怎么,文翰,你还在生气吗?”任时初盖上钢笔的笔帽,拿起张文翰提交的辞呈,抬头看了张文翰,面无表情的说道。

    “生气?我不知处座说的生气是何意,属下提出辞呈,只是想回家打理生意。”

    任时初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一脚教出来的学生,把手中的辞呈横了过来,双手用力一撕,张文翰的辞呈就变成了两瓣:“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任处长,不管你批不批,我的去意已决。”

    任时初笑道:“文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气性那么大啊?”他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干咳道:“如果真如你所说,当初你为什么要报考军情?”

    “当初是我头脑发热,一门心思想上军校将来可以报效国家,可是现在我发现错了,我想改正我的错误。”

    “你认为报效国家是错误的?”

    “报效国家没有错,但是我用错了方式,走错了地方。任处长,您不是不信我嘛,现在您干嘛不让我走?”张文翰直接进入了话题,他的心里急切的想打消任时初对自己的疑虑。

    任时初看着张文翰背对着自己,他也迫切的希望消除张文翰心里头那股怨气,突然任时初沉默了,望着张文翰的背影,他叹息了一声,眨着眼说:“文翰,原来,你是在怪我不信任你?”

    张文翰冷冷的说:“属下不敢!”

    “不敢?文翰,这可不是你的心里话。”

    张文翰听得这话正中下怀,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他转过身,收敛起笑容,抱怨的问:“真心话?处座,您愿意听我的真心话吗?”

    “当然,今个儿,在这儿你可以畅所欲言。”

    张文翰立正着,身子笔挺的,信誓旦旦的说:“处座,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对亲自带出来的学生如此不信任,我也不想追究其中的缘由,我只想对您说的真心话就是我可以拿性命担保,对党国,对您,我是忠诚的。如果您不信任我,请您放我走,我不想因为您的不信任,再闹出像秦安类似不愉快的事件,伤了我们之间的师徒情。”

    任时初一脸欣慰的注视着他,柔声的说:“文翰,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在别墅里想了许多,芊瑶说的对,我不能因为以前的事牵累到你。文翰,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我可不想折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处座!?”

    “文翰,你放心,日后不会再发生秦安这样类似事件。”任时初把手搭在张文翰的肩膀上,微笑着说:“文翰,那批货的事,你得多上点心,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是,处座!”

    任时初帮张文翰整了一下领子,柔声的说:“好了,去忙吧!”

    “是,处座,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张文翰向任时初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

    张文翰刚回到办公室的门口,罗阳突然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只见他一脸怒气,他不由分说的拽着他往院子走。

    张文翰用力的甩开罗阳的手,大声的闻到:“罗阳,你拉我到这儿干嘛?”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秦安?”

    “因为他心术不正,为了想得到芊瑶,居然陷害我,还抓了我的好朋友,难道他不该杀吗?”

    “我知道他喜欢陈教官,可我了解秦安,他不会做那些出卖兄弟的事。”

    “哼,可是他已经做了!”张文翰想走。

    罗阳却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双手紧握拳头,双脚分开,全然一副想要跟张文翰打架的架势,只听的他大吼了一声:“我不信!”

    张文翰摇头而叹,罗阳的手段他的心里头比任何人都清楚,昨晚跟朱厚祺打斗的时候伤了肩膀,如果现在跟他动手自己完全占不到一点好处。他解开扣子,忍痛脱下外套,随手一扔,双手自然垂直放在两侧,慢慢的握起了拳头。正当张文翰准备之际,罗阳已经挥拳朝他面前奔来,一个直拳就朝张文翰的脸上打去。

    张文翰往左边闪了一步,躲过了罗阳的攻击,他趁着罗阳还未稳住架势时,他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一脚扫在罗阳的膝弯上,令他一膝跪在了地上。接着,张文翰又一掌劈下,直接朝着罗阳的后脑勺击打而去,后脑是人体最危险的要害部位,要是被劈中,不管罗阳的抗击能力有多强,都铁定会昏过去,但是张文翰因为肩膀的伤势,这一掌劈下去的时候,只用上了两层力。

    罗阳也并没有闪避,只是微微把头扬起了头,想用自己的脑门硬接了张文翰这一次的攻击。只听得‘砰!’的一声,张文翰的这一掌就如劈在了石头上一样,攻击无效。

    罗阳找准时机开始了反击,他仍然一膝跪在地上,但是上半身一窜,双臂突然的向张文翰的腰间抱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一下子就将张文翰扑倒在地上。罗阳骑在了张文翰的身上,挥起铁锤般地拳头,当头轰下。

    陈芊瑶见此情景,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她担心罗阳会伤到张文翰。

    看热闹的人却只见张文翰将头扭向一侧,避开了罗阳的这一拳,虎吼一声,腰部猛力上翻,直接将罗阳从头上撞翻了过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

    陈芊瑶见张文翰摆脱了险境,心中暗自叫了一声:“好。”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也欢呼了起来。

    张文翰再一次与罗阳形成对势的场面。

    罗阳再次近身逼上,挥起一对铁拳。狂风暴雨般轰向张文翰的头部、胸腹以及腰肋,却都被张文翰轻而易举的躲过了。

    罗阳越打越怒,喝道:“你为什么要杀秦安,他可是我们的兄弟,为什么,为什么?”罗阳连续问了好几个为什么,他的攻击变得更为猛烈了,一浪接着一浪涌向张文翰,他一口气竟然连连攻出近百拳,打的张文翰是连连后退。

    “处座!?”陈芊瑶看着这一幕,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见任时初也出来了,向他求救着。

    任时初看着他们打斗的架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沉思了一会,他才说出了‘静观其变’四个字。

    只是罗阳的牛脾气上来了,张文翰这只守不攻的打法,让他产生了逆反心理:不信自己破不了他的防,埋头一味强攻。

    突然,罗阳爆喝一声:“张文翰,你为什么不还手,瞧不起我吗?”

    张文翰嘴角微微往上一翘,他的拳头突然全无声息,却奇快无比,重重打在了罗阳的脸上,罗阳如受重创,往后退了几步,吐出了一口鲜血。

    张文翰捂着自己的肩膀,刚刚那一拳也他的肩膀受到了冲击,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汗如雨下,体力也开始些不支了,他伸出手指着罗阳:“罗阳,你疯够了吗,还要再来吗?”

    罗阳不服气的抬起拳头就朝张文翰的胸口击打而去。

    突然,“咔嚓!”一声,罗阳瞪眼如牛,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张文翰的手掌竟然直接陷进了他的胸口,深入肌肤,在他的胸口留下了微微四进去的痕迹!

    原来,刚刚张文翰见罗阳的拳头向自己袭来,他往左移动了半步,同时他也拼劲全力化拳为掌,用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丝力道直接朝着罗阳的胸口刺去,这一掌犹如一柄利箭,透过肌肤直接深入罗阳的五脏六腑。

    罗阳身形晃了晃,一口鲜血喷出,双膝一弯,跪倒在了张文翰的跟前,双眼翻白往前扑倒在地。

    张文翰与罗阳的这一场,胜负毫无悬念,站在旁边观战的人鸦雀无声,完全不知所以。

    陈芊瑶见张文翰捂着肩膀,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她赶忙上前扶住了张文翰,柔声的询问道:“文翰,你还好吗?”

    任时初双手负于背后,冷冷的说道:“军情处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行动组的人是不是想造反了,昨天是有人违抗命令乱抓人,今天倒好直接跟自己的组长动起手来了,你们是不是当我这个处长是死人啊?”

    大家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属下不敢!”

    “现在说的倒是挺齐心的,不敢,哼,我看你们敢的很。”任时初走到看热闹的人群里,冷哼了一声,愤怒的说:“热闹看完了吗,愣在那里干什么,没见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吗,你们还不快送罗阳去医院。”

    “是,处座!”

    任时初见众人七手八脚的抬起罗阳,大声的说:“陈秘书,罗阳以下犯上有违军纪,军衔降一级,撤销其行动组副组长的职务,伤好出院后关禁闭十天。”

    陈芊瑶立正向任时初行了一个军礼,应允道:“是。”

    大家伙听了任时初对罗阳的处罚,不由的把视线转向张文翰,他们心里明白任时初在给张文翰立威,这是在告诉他们以后谁要是再敢以下犯上得罪张文翰,罗阳下场就是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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