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你吃吧,我不看便是
洳是说:“刚刚旁边还有个人蹲那呢,一闪而过,还好没抢我吃的。”
离开的时候花醉有意留意了一下旁边的草丛,果然有被压倒的草,草都倒想一边,也就是确实有人在那里蹲守过,还蹲了有一会了。
两人走到一处大石边坐下歇息,云雀问:“最近一直有人跟着我们对吗?”
花醉惊诧了一下,毕竟云雀只是凡胎,她应该感觉不到这些异样的,但是云雀这么问了,他觉得估计是自己刚刚的表现让她起疑了,“没事的。”
今天之前云雀确实不知道,花醉完全没说过,花醉一直尽心尽力护着她,就连那些污秽之事都是从洳是嘴巴里听说的,只不过云雀有颗七窍玲珑心,看刚刚的情形,猜出来几分。“有你在,当然没事,难怪每次飞鸟传话馨儿都会捎上一句注意安全,还以为只是寻常叮嘱,看来我们回去真的要去酒肆好好喝顿酒了。”
花醉点点头,两人相拥半靠着睡下了,花醉肩上的鸟飞了下来,落在两人身边,眼睛非常明亮,仰脖长啸了一声,只听见周围瞬间响起无数活物撤离的慌乱声音。这鸟很神奇,它只要一叫方圆一里哪怕一个草虫都会跑掉,而且它在夜里视线极好,能起到警醒作用,这一路能安枕无忧也全靠它了。良久,动静没了,云雀合眼安睡。
天微微亮,云雀梦醒,见花醉不在左右,其鸟停在身边,看她醒了,鸟儿还扭头眨了眨眼睛,马上又面向前方了。云雀环顾四周,发现花醉踪迹,就在右侧不远处的灌木旁边,她舒展了下身体朝花醉走过去。
还没到跟前花醉就转过来了,只是一时间忘了将手里拎的东西藏起来,被云雀看个正着。
“这是什么?”云雀见花醉手里拎着一具类似与干尸是尸体,似人非人,一动不动,花醉的手正好掐到那东西脖子上,云雀平静的说,“是这个东西一直跟着我们。”那东西有点臭,云雀抬手捂了下鼻子。
花醉见状把那东西往后头藏了藏,微微点了下头,这个时候的花醉神情有些不自然,好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紧闭着嘴唇死咬着后槽牙,脸上僵硬,一时又说不出些什么。
云雀善解人意的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没关系,我不怕的。”抬眼看见花醉慌张躲闪的眼睛,“花醉,你想吃就吃吧,我到一旁去不看你,你吃好了再跟我说。”
花醉脸上绯红,点了点头。云雀走回之前的地方,背对着他。
原来,这花醉先前再幽冥的时候就是靠吃那些腐尸污秽之物活着的。久而久之,形成习惯了,跟云雀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小心翼翼不被她看见,云雀也是知道,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这么多年生活在妖鬼之地什么没见过。她也知道刚刚花醉馋了,若她再晚出现一会估计正好能看见花醉叼着那具干尸正在啃食的场景,那样花醉估计会别扭的难受死。所以啊,她自是善解人意的安抚他,让他吃就好了。
见云雀走远了,花醉蹲下来抓起那具干尸开始撕咬起来,津津有味。好像在啃过年时候熏出来的腊鸡腊鸭,肉一丝丝的,从他砸吧嘴的频率上能感觉到,花醉极大的兴奋。不一会儿,连骨头都被啃完了,花醉满意的发了会饭后呆,又想起云雀正在等自己。在旁边抓了把杂草抹了抹手。又去了一旁的小溪仔细洗了洗脸洗了洗手,又检查了自己身上是否有异味,确认过后这才走向云雀。
云雀还是笑脸相迎,帮他整理了凌乱的头发,“其实我都知道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对了,那到底是个什么?”
花醉难得出现一副孩童搬的笑脸,就好像逃了学,家里爷爷奶奶都纵着还帮忙瞒着一样,心里还在偷笑,“那是个傀儡。”
“傀儡?什么是傀儡?”
“嗯,傀儡是死后被人用法术做成的只会听命行事的木偶,不知道是谁的,反正我确定就是他一直跟着我们,应该就这一只。”
“死后还要被人调遣,真是悲凉。”
死后,也不知是死了多久,反正在花醉看来,这就是块陈年火腿。
“我一直感觉有人尾随,可是气息又很难察觉,今天早上我故意埋伏在旁边等着他出现,这才看清楚是个什么,傀儡其实是死物没有气息也正常的,所以神出鬼没。”
“这么多天了,也没做什么,好像就只是跟着,到底图什么呢?”
“我们先出发吧,天黑之前争取到馨儿姑娘那里。”说时一招手,鸟儿重新落到他肩上。
断翅一夜醉酒,瘫倒在王座上,昨夜用来下酒的新鲜心肺痕迹还在。宿醉一般都伴着头痛,他跌跌撞撞的走下王座,走到宫殿外面,远远的地方有光芒,那是天亮了,他这里阳光是透不进来的。这里永远是不变的,黑暗寂静。
他靠在门框上,慢慢往下滑,一屁股坐到门槛上,酒意残存,他原本打算就这么坐一会,脑子一片空白也好。知道脑子里突然有个念头闪过,他扶着门框站起来往殿里走,看了看两边跪着的傀儡,说到,“又少了一个。”随后大笑起来,“原来小看他们了。”一下子酒意全散。
原来,这断翅早就听说过云雀的传说,派傀儡找到云雀的行踪之后,原本想伺机下手,挖了心肺。也完全不调查传说真假,不探虚实,他觉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只不过花醉太警觉,深藏不露,迟迟没有得手,还搭了个傀儡进去了。他心里还有一个念头,是那颗铁石心肠里唯一一小快柔软的地方,如果吃了云雀,是不是可以将馨儿完整的留在身边……
断翅的温柔也是稍纵即逝的,很快眼睛里的火焰又燃烧了。他踱步到尽头的吕腊生面前,“死物终究是个死物,该用你了,在他们到酒肆之前给我拿下,滚出去吧!”
吕腊生脸上的鞭伤还在,皮肉外翻,显得脸看上去更加狰狞了。听完他主子的话,磕了个头,飞奔出去,很快就看不懂身影了。
很快吕腊生追上了云雀花醉,也不遮掩,明目张胆的站到了他们面前,花醉眼疾手快将云雀送到树上,让鸟儿守着她。对方来势汹汹自己也只能正面应战。
花醉眉头一皱,青筋暴起,站得很直,双手成爪状,左手五指一翻好像从地下拎出一把黑漆漆的大刀,刀锋还笼罩着灰蒙蒙的翻滚的杀气,抬手往眼前一挥一档,吕腊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刀锋吓退两步。
很快吕腊生稳住脚步,呈猿猴状下蹲再飞快往前一跃,动作很迅速,花醉有些轻敌,对方已经到了自己跟前,只是虚影一晃往云雀方向过去,待花醉发现吕腊生已经爬上了树干,黑鸟展翅嚎叫冲吕腊生面门袭去。吕腊生松开一只手乱挥舞着,一不留神落下地面。
花醉利落回身,大刀的刀气在地上画出一个完整的圆,波及到还没来得及站起的吕腊生,瞬间吕腊生胳膊上划开一个深深的口子,已见白骨,毕竟是个活物,疼得他满地打滚。
花醉借着这空档,平地腾空上到云雀所在的树干将她抱了下来。
随着黑鸟的一身咆哮,他们发现吕腊生已经跑了,地上留下一摊鲜血,逃跑的方向草叶上都滴上了他的血。
一直镇定的云雀被这突如其来的吕腊生吓到了,她看到吕腊生那张可怕的脸,冲着自己过来,那一下险些哭了出来。
好在在花醉怀里慢慢平复了不少,眼看酒肆就要到了,他们也不忙追敌。花醉握刀的手一松,那枚黑刀又没入地下,不漏痕迹。
云雀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脸蹭得一手冷汗渍渍的,拉了拉衣袖给他擦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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