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周仓感觉自己的信念着崩塌。
“呵呵,我有什么说的不对么?”苏非轻笑道。
“因为村民私通官府。”周仓可能是真的想不到理由了,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的可笑的理由。于是连忙纠正:“杀村民的只是一少数人。”
“那所谓的一少数人就不是黄巾军?”苏非追问道。
“可.....可....”周仓语塞。
“你攻下县城之后,难道不是肆意烧杀抢掠么?”苏非加重语气,质问道。
“那是因为要救天下才这样做的。”这句话的底气明显的就不足了,因为周仓知道,破城之后的黄巾军是无所不为的。很明显他不怎么会找说辞来与苏非辩论。虽然心中感觉有些东西的必然性,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脑海里总有什么东西抓不住。
“你们所做的一切,就目前来看,全是毁灭,你说是不是啊?恩,周将军?周渠帅?”苏非再度讽刺道。
周仓迷茫了,难道天公将军真的错了?太平教的教义真的错了么?这不可能啊?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对。“问题出在底下那些不良的教徒身上,他们扭曲了天公将军的教义,还有一些叛徒,他们背叛了将军,都是因为他们。”周仓感觉自己终于抓住了重点,这句话他是用最大的底气吼了出来。周围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被他吼叫吸引过来了。
“那请问~,这些所谓的叛徒,所谓的不良之徒,他们为什么会加入?又或者为什么会有人吸引他们?还或者,这些人为什么能够直接动摇你们的根本,让你们由义变为贼?”
苏非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样,打的周仓毫无还手的余地。他感觉到自己信仰彻底崩塌了,自己如同落水之人,眼前这个调调而侃的少年,就好像他身边最后一个根稻草。
周仓恭敬的朝着苏非鞠了一躬:“请先生教我!”
额....苏非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黑大汉这么快就被自己说懵了?想想自己,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共产主义先进的九年义务教育的。多你接近两千年历史,打打嘴炮,还不打懵你?看着凶狠的周仓,变成了乖宝宝一样在等待着老师讲课,苏非心中一阵暗爽。
顿了一会,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牛叉,既然要装13那就装像一点。
“我给你分析分析?”苏非装模作样的问道。
“愿听先生教诲。”周仓道。
苏非活动了一下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躺着。
说道:“首先,你们失败是一个既定的事实,这个东西已经无法逆转了。
还有就是,你们的教义初衷是好的,可是执行起来确实不可能完成的。
上层制订好的策略,下层根本无法领会,这样就根本不可能完成。也就是说,整个黄巾教,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感受到教义,领悟到教义。绝大多数的人,他们都只是想要提高一下自己的生存环境、和社会地位而已,还有一部分人是被生存所迫,他们已经活不下去了,除了跟着你们造反就是等死。武装起义,只是你们所有怀着不同心思的人所共同的一个手段。
真的为了天下太平?不存在的!
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出于欲望。他么根本没有真正的信仰,所以他们的道心就不会太坚定,遇到挫折或者危险,就会投降,就会像更加脆弱的平民下手。
因为黄巾教赋予了他们武装,也就有了约束他们的义务。你们没有做好。那这个过错就只能算在黄巾教的头上,所以你们被称之为贼。”
“那先生认为,若您是天公将军,会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周仓别有用心的试探性问了这么一句。
“别急,听我慢慢道来。”苏非吹的正尽兴,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说道:“
首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立教规,纪律。例如;一切行动要全部听从上级指挥;不得偷拿抢夺百姓的任何财物啊,哪怕是只瓦片履也不行。再例如;要帮助百姓,维护百姓利益,在有空闲的情况下帮助百姓解决一些困难,发扬你们天公将军治病救人的那种精神。还有就是不能随便打人骂人;不能损坏百姓的庄稼;不得调戏妇女,不能虐待俘虏;不得强买强卖。一但违反,就要接受身边全体同道的批判,按照提前规定好的制度来重重处罚。而不是向你们先前的那种,只有跪地悔过,就屁事没有。这种情况,是我我也犯错啊!反正无所谓,犯了就悔过呗,悔完接着犯!
记住,没有铁的纪律是没有办法组成军队的。没有明确的法度,是无法形成一个国家的!”
苏非用手耸了耸喉结,常威眼很尖,立马拿着水囊丢了过去。苏非喝了两口,示意给周仓也拿点,常威转身回去:“老林,把马上的那壶拿过来。”
他接过之后转手丢给周仓。
苏非继续道:“多挑选一些聪明伶俐的人,接受天公将军的传道,教会他们教义,再把他们分派到各个地方,协助你们这些渠帅,对新招收的教众,宣传你们的教义,一但发现有那种道心开始动摇的人,立刻单独进行教导,让他明白自己的过错并重新悔过。”
周仓听的有些云山雾绕。“为啥要优待俘虏啊,既然是俘虏,那就是战利品,就是奴隶啊!”
“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攻人不如攻心,当你连战败的俘虏都愿意优待的时候,这些俘虏会不会感激你,从而改为支持你呢?而这个消息传到你的敌人耳朵里,对于你的仁义,还会有人愿意和你作战么?仁者无敌,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境界。”
“先生大才,仓受教了”。周仓的态度早已由恭敬转化为佩服。
“当你能把百姓都当成你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爱护帮助他们,他们还会称你们为贼么?”苏非问道。
“想是不会,他们都会站在我们这边,会支持我们。”周仓道。
苏非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你想想,这天下又有多少百姓呢?如果他们全部都支持你们,谁又能打败你们呢?何愁天下不能够太平呢?”
一番大饼给周仓忽悠的,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彻底沉浸自己脑海中的天下太平里。
其实苏非心道,你不知道的是,农民再多也没有用,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交通信息各项阻碍,最为关键的是,人性的欲望,没有好处谁会愿意跟着你,更何况,这是一个知识与武力都被门阀士族所垄断的时代,谁敢触动他们的根本利益,谁的下场就是凉凉,强如王莽,想要改革都受到了位面之子的制裁。
“咳、咳,此刻大势已去,黄巾已经灭亡了,周渠帅还是面对现实吧。”
害怕周仓会因此变成一个狂信徒,走上一条不归路,苏非必须要泼一泼冷水,毕竟他对自己还是有些用处的。
养寇才能自重,这个道理一直都是亘古不变的。
“先生如此高明,何不继承大贤良师的遗志,拯救天下与水火之中呢?”周仓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恭敬的请求道:“我等愿奉先生为主,收纳四方黄巾残部。”
苏非心道,这天下老子是一定要打的,不,一定要拯救滴。只是不能和你们这么玩滴!“额,这个,因为你们已经把这天下伤的千疮百孔,而且大部分人马都被朝廷给剿灭了,百姓怕是谈到黄巾也已经色变,估计不会相信你们所说的任何话。所以日后只要沾上黄巾,百姓断然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可恶啊,恨不能早日遇到先生啊!”周仓一拳锤在了树上,震的树干慑慑发抖,看的苏非都觉得手生疼。他呐喊着:“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能重新来过!”
“百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江东弟子今尤在,肯为君王卷土来?
昔日,西楚霸王何其英雄,也落的个乌江自刎。一败涂地以后,尚其无力回天。黄巾已经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了。君不见,扶柳城外十万生灵,都是因为参加黄巾,全部被皇甫嵩斩首。漳水河中,七万黄巾浮尸百里。谁还敢参加黄巾?
但凡和黄巾有所牵连的,都是犯下了滔天大罪,朝廷四处围剿,轻者流放杀头,重则抄家灭族。谁不是为了一个更好的明天呢?谁不想给子孙后代铺下一片大好前程呢?
黄巾之事,周渠帅就不要再有念想了。眼下是该为跟着你的弟兄们想想!”苏非语忠心长的说道。
“如今你们只有一条路,啸聚山林,以劫掠为生,还有各州牧兵的这把利剑悬在头上,冒着随时可能会被剿灭的危险,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周渠帅这难道是你所期望的么?”苏非道。
“仓不愿如此,求先生为我等弟兄指条明路,周仓原因衔草结环以报先生的恩德。”
“周渠帅还读过左转?”
“在下不才,读过几天书,让先生见笑。”
“不知到周渠帅志向是什么?”
“落魄之人,哪敢言志。”
“那不知道周渠帅,愿不愿意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呢?”
“大丈夫,生于世,哪个不想啊。哎,如今为贼愧对祖宗。周仓惭愧!”
“那将军可愿意追随我,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建功立业呢?”苏非接着说自己的豪言壮语。
“我虽然是商贾,但是谁又是天生贵胄呢?大汉开国皇帝不也只是一个亭长出生?有志者,事竟成。周渠帅难道不想驰骋天下,为你的子女留下一份豪门壮族的家业么?”
苏非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周仓的心中,眼中的这个少年的形象,在他心中被无限拔高。他不傻,听苏非说了这么多,定然是留着他们还有用处。而且苏非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当初率领大家起义的天公将军一般。周仓当即道;“属下愿为主公执鞭随蹬。”
高大的汉子,单膝跪倒在地,作臣服姿态。苏非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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