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以为,迎新晚会结束后,像童欣这般级别的美女,断不会再与自己有任何交集。没想到,童欣找到她们宿舍来了。
“素梅,陪我去打羽毛球吧。”童欣拽着梅子的手臂摇啊摇,摇啊摇,梅子感觉骨头都要被她晃散了,只能答应。
室友们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就连梅子也云里雾里,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童欣熟到这个份上了。
两人刚走出去,室友就炸开了锅。
“打赌,院花绝对是看上陈少磊了,拿梅子当幌子。”
“可怜的梅子,遇到个这么强劲的对手。”
“哼哼,漂亮的人都难伺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相比于紧张的高中,大学突然多出很多时间,夜晚的校园,影影绰绰都是人,其中不乏出来锻炼的。宿舍楼附近有个小广场,女生们都在那打羽毛球,童欣和梅子也找了块空地,两人你来我往才热身个几分钟,童欣突然停下来,唉声叹气着。
“我们都是业余的,怎么也打不好。”
“大家都这样呀。”梅子看看四周的人,不都是瞎打吗?轻松快乐、锻炼身体就行,哪管他专业不专业。
“我觉得做什么事还是要认真学,”童欣有板有眼地教育着梅子,“要不你把陈少磊叫过来?他是体育系的,打球肯定专业。”
专业个屁!他一短跑运动员,会啥子羽毛球?不过梅子可不敢这么粗鲁地跟童欣说,想来童欣也只是想见陈少磊,找个理由罢了。
也不知道陈少磊究竟哪点好,给童欣灌了迷魂汤似地。
“那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反正我也不想陪你玩,等陈少磊来了,我就开溜,梅子在心里想着。
童欣立即放下球拍,给陈少磊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童欣张口就问:“少磊,你在做什么?”陈少磊似乎有事,童欣显得很失望,“哦,我和素梅在打羽毛球,本来想要你来教我们……”突然,童欣声线又提高,惊叫着:“真的,你真的来?那我们等你。”
一个电话就像过山车,经历谷底和峰顶。
在陈少磊没来之前,两个人傻站着也不是,毕竟不熟没话可聊,于是继续凑合着打球。童欣很懒,除非是到了自己脚边的球才会捡,梅子跑来跑去,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两个人你敷衍着我,我敷衍着你,这羽毛球打地跟过家家似地,在半空中软绵绵地飘呀飘,飘呀飘,梅子几乎快要睡着了,哪晓得童欣突然认真,一记杀球朝梅子袭来,梅子反应不了这么快,眼睁睁看着那球如雪团砸在自己脸上。
“啊!”梅子喊叫着,往后退了几步,她扔掉球拍,双手捂着脸坐倒在地上。
“素梅,你没事吧?”童欣立即跑来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球刚好砸在梅子左眼上,一时之间,她痛地连眼睛都睁不开。
“你怎么这么蠢?连个球都避不开。”
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梅子不用看就知道是陈少磊来了,难怪童欣会突然认真起来,她倒不是故意砸自己,只是想表现一下。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童欣蹲在梅子身边,一直想掰开她的手看伤情。
“拿着。”
梅子眯着左眼,透过指缝看去,陈少磊递了一瓶冰可乐给她,那可乐只有一半,是他喝过的。梅子接过可乐压在眼皮上,瞬间好受多了,“谢谢。”她对陈少磊说。
童欣问:“要去医务室吗?”
梅子摇头,道:“我缓一下就好。”
“那一边呆着去,看我怎么打的。”陈少磊没好气地说。
梅子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一边的草丛里,觉得自己现在狼狈地就像一条丧家犬。陈少磊拾起她扔掉的球拍,笑着对童欣说,“来,我们切磋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梅子看到陈少磊笑里藏刀,就像平常欺负她一样不怀好意。
刚开始,两个人打地很客气,你来我往,气氛融洽。打了几个回合,陈少磊突然发高球,直接越过童欣头顶往后飞,明明接不住,可童欣还是极力去挽救,结果扑到在地上。
陈少磊问:“你没事吧?”
童欣咬牙道:“没事。”
陈少磊说:“那就继续吧。”他迈开腿,做好接球的姿势。
童欣跺了跺脚,继续发球。
两个人又打了几回合,球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许是觉得太没意思了,陈少磊开始杀球,专往地上扑。童欣只能一个劲地弯腰,往地上挑球,看着十分辛苦。梅子在一旁直摇头,陈少磊没救了,直男癌晚期,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注孤生。
后来,童欣实在受不了了,撒娇道:“少磊,我叫你来是教我们的。”
陈少磊没吃这一套,“打球就是要苦练。”他口渴了,回头找水,看见自己的可乐正被梅子拿着敷眼,他冲梅子喊着:“喂,冒烟,你歇够了没?歇够了就去买几瓶水来。”
梅子忙从地上爬起,巴不得趁机溜走,谁想当电灯泡?
最近的商店在学校外,梅子先给自己买瓶冰水冷敷,休息了几分钟才不情愿地往回走。
“喂,姐姐,你等下。”
走到校门口,听到有人在喊,梅子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正看着自己,梅子指着自己,问:“你喊我?”
女孩点头,她梳了个大光明,满头扎着脏脏辫,还勾着五颜六色的彩线,活脱脱一个嘻哈少女。
“你知道午后时光咖啡馆怎么走?”
午后时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梅子在脑海里仔细搜刮一遍,突然想起来了,咦,上次在学校东侧门看到那杨彦时,他呆着的那家咖啡店可不就是叫午后时光?
“知道呀,就在东侧门。”
女孩显然不知道东侧门在哪,她拍着自己的大脑门一顿控诉,“这个南笙太大了,我每次打车来,司机都给我放不同的门,苍天呀大地呀,我一个弱女子我怎么分得清东南西北?”
女孩说话有种小大人味道,梅子被她这模样逗得忍俊不禁,自告奋勇道:“我带你去吧。”
女孩也毫不客气,“那就请姐姐给我带路。”
女孩是个自来熟,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停。
“姐姐,你也是南笙的?看起来不像呀,你是不是跳级呢?”
“我跟你说,我哥哥也在南笙,他超级厉害的,缺考了一门课都考进来了。”
“对了,我叫杨涵,木易杨,涵养的涵,我今年十岁,跆拳道绿带选手。”
“……”
像是为了配合头顶的辫子,杨涵说话跟唱Rap似的。到了东侧门,梅子指了指咖啡馆,说:“到了。”
“bingo,就是这里,谢谢了,下次请你吃冰欺凌。”杨涵活蹦乱跳,却没有进咖啡馆,而是跑到一旁的教职工小区去了。
梅子笑笑,还下次?怎么可能碰到?空头支票。她正要回去,这时看到咖啡馆门前贴着一则招聘信息,寻求兼职服务员,工作时间为周一至周五晚六点到九点。
大学学习压力小,时间又充裕,晚上正好没事,而且这家咖啡馆就在学校门边,距离近又安全,还可以挣一些零花钱,真是可遇不可求,梅子走了进去。
回到宿舍楼附近时,童欣早已累瘫,坐在地上揉着脚。
“陈少磊呢?”梅子递给童欣一瓶水。
童欣扭曲着脸,指了指前方,道:“那不是?”
梅子顺着童欣的视线看去,陈少磊正和一个短发女孩比拼,那女孩长地很高,身材十分矫健,看上去是个练家子,两个人杀地难舍难分,不分高下,只见球忽疾忽缓,在空中晃来晃去。
原先在这打球的人现如今都围着他们看。
终于,那女孩体力不行,接连丢了好几个球,占了上风的陈少磊突然却像个无赖,把球拍往地上一掷,嚷嚷着:“不行了,累死我了,你们南莘的姑娘太厉害了!”他看到梅子回来了,叫唤着:“水,我的水呢?程冒烟,你想渴死我吗?”
梅子立即狗腿一般跑过去,帮他老人家把瓶盖拧开,把水递到他嘴边。他十分受用,仰头灌下大半瓶,看样子渴地不行,梅子有些愧疚,明知道他很渴,她还在路上晃悠。
短发女孩上前来,朝坐在地上的陈少磊伸手,道:“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有机会再较量。”
“是呀,留个联系方式吧!”一旁的女生们附和着。
陈少磊摸着后脑勺,不知如何应付,突然灵机一动,指着梅子,“这是我老乡,她知道我电话。”
闻言,女生们围着梅子软磨硬泡要号码,陈少磊在一旁很是潇洒地歇息、喝水。
童欣看不下去了,她一瘸一拐走了过来,冲陈少磊说:“少磊,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这声“我们回去吧”说地极其暧昧,那些女生正想杀人,转头看到是童欣,集体失色,哑然无语,只能偷偷咬着耳朵。
“是新闻学院的童欣。”
“算了,都散了吧。”
女生们灰溜溜走了,陈少磊突然明白童欣的杀伤力,他“哈哈”大笑起来,手掌直拍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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