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黑色光晕荡着四散的沙尘冲击而来,劲风自脚底而生,狂暴的拳头正面击碎好几根刀斧,然后力量不减的砸进地面。
沙石崩碎,石破天惊。
地面以躯体的龟裂昭示所受痛苦的不堪,一股更大的冲击随脉冲环导向地面,地面以一个环状冲击波逆向反弹,一大片贼兵向后被震飞。
虽然他们只有少部分正面迎上了野兽的拳头,但由于拳头打进地面后引起的震颤,先是一大群人失去了重心,接着他们又被随地而起的逆冲波掀飞了出去。
白色苔藓植物的小球随风而舞,如蒲公英一般盘旋,如一阵晶莹的旋风,就像一片从地面上飘起的星星。
杂兵们彻底的败退,巨大的野兽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捂住自己肩膀上发黑渗血的创口,发出呻吟般的呜咽。创口周围的血管都发黑且高高鼓起,这是血管遭淤堵的表现,而黑色的结块恐怕是中毒的表现。
“姐姐!兽人先生!”蔡晓茜急切的冲下山,和姐姐一起关切的围在野兽周围。她们跟这只野兽或许就跟老伯和黑曼巴一个关系,看来刚刚烛风的担心是多虑了。
烛风也跟着走下山去。
“先坚持一会儿大个子,我这就解冻。”蔡晓婻没时间理会为何烛风这个小偷会出现在这儿,她匆匆的拿出了之前的冻冰结晶。
野兽的手臂开始抽搐,他用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围在自己身旁的姑娘们,痛苦中却又闪过一丝柔和。动物不像人一样多变,如果它喜欢你,它就会去救你,如果它不喜欢你,它就吃了你,而不是像人一样嘴皮子上说喜欢你接着背后一刀子捅死你。
“兽人先生。”蔡晓茜呼唤着它的名字,颤抖的声音和眼里的晶莹是温柔与不舍的象征。
野兽带着疲倦的呼吸声看着她,用另一只手臂想去安慰她,仿佛令它感到痛苦的不是自己的伤口,而是别人的眼泪。
“好了!”结晶碎裂,一个小小的燃芯上,居然是一束火焰。那是阴火,火体介于淡褐色与碎白色之间,燃烧的时候恍惚跳跃,温度却偏低。
“忍住大个子,这可能会很疼。”蔡晓婻小心翼翼的把火焰放到野兽发了毒疮的肩膀上,黑色的血块儿随着火焰的烧灼开始软化,接着变成黑血顺着伤口溢出,把野兽原本灰色的毛发染黑了。
野兽中的恐怕是阳毒,这种毒分为急性和慢性两种,这里的情况明显是后者,而阳毒是不能用阳火来催毒的,这只会加剧毒素的结块儿扩散,只能用阴火来解毒。当然,慢性阳毒本来不会这么快发病的,它就像人体肝脏肾脏内慢慢积累的毒素,总得有一个过程,但由于刚刚野兽前来救援蔡晓婻,特别是在最后一击时耗费了大量体力,加速的血液循环导致了伤口的溃发。
不过,就在火焰逼毒产生了效果的时候,火焰突然断掉了,火焰居然燃尽了!
“怎么会!”蔡晓婻急切而难过的看着手里的火焰燃芯,一种希望连同火焰一齐灭掉的绝望涌上了心头。如果不一次性逼出毒素的话,那这种一停一断是会给伤口造成二次伤害的。
就好比做手术,如果你胳膊内有异物,那最好是一次手术取出,而不是先取一半儿等伤口缝好之后再割开取,反复多次只会加剧病情。
“所以,请先让一让好吗。”烛风右手指尖点出冥火,黑色火焰在无色的阳光中染出一份暗色的韵律,一种有尊严的黑暗气息,显得比刚才那一缕缕阴火更有生命力。他径直来到野兽身前,尽管他知道这家伙对自己有敌意,但它的那种强烈的保护欲也让烛风心里多了一份感动。
冥火染上伤口,刚要再次凝固的血块瞬间被催化了,更多的黑血开始涌出。由于冥火的效果要比阴火大,野兽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吼。
“先忍耐一下伙计,如果让毒素在体内造成二次残留的话会更麻烦的。”烛风说到,虽然刚才他走到这里的时候蔡晓婻还是有个想抽鞭子的举动,但在烛风表明来意之后就停止了。
还好去毒什么的不算太富有技术含量,只要流出的血由黑色变为正常色就行了,这让烛风想起了去珊果村时进行的烤肉,这不都差不多嘛,只要变色就说明好了。
“你们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它包扎一下吗?”收火,烛风问到,虽然按照这么一头大家伙的生命力来说,只要体内没毒,就这么暴露着伤口就算发炎了它自己也能愈合,但行医这种事儿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像大概,也许,可能,一般来说,很大几率没事儿这些词是不能随随便便扔给病人的。除非万不得已,我们不能在生命身上做赌注。
蔡晓茜她们拿出下山与购买结晶时一同购买的治疗绷带,她们帮它在伤口上撒消炎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它缠上绷带。
烛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身上的治疗绷带还没拆呢,而且他的胳膊最近还微微有些发沉,不过像这种疲劳伤一般很快就会愈合的。
“感觉好些了吗大家伙。”性格大胆的姐姐难得也说话这么温柔,身为妹妹的蔡晓茜也学着坚强的忍住眼泪。
野兽很困乏的脸上也多出了一种“活着真好”“终于死里逃生”或者“能被漂亮的双胞胎这么悉心关怀真好”样的欣慰笑容,当然最后一种感情是不可能包含在内的了,这属于烛风个人的额外幻想演绎。
野兽努力从地面上爬起,他晃了晃长着恶魔一样的双角的脑袋,举起了自己的右拳表示自己已经好了。只要身体上因毒素产生的麻痹感褪去,就这么点儿小伤口,即使它还剩半条命都能蹦哒上好几天。
“你还好吗大家伙?”烛风问,虽然冥火在表面上没对它造成什么伤害,但阴火的特性在于它是一种精神力上的磨损,你外表上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但灵魂上或许已经支离破碎。
野兽把头微抬,从那粗大的鼻孔里喷出一股气来,一声低吼是再说“老子才没事儿”,同时向烛风伸出拳头。
就喜欢这种说话爽快的。烛风跟他碰了碰拳,他感觉这家伙还是挺有幽默感的。
不过,就在野兽这般自信的表态说自己没事儿的下一秒,刚迈出一脚去,大块儿头眼皮一沉,瞳孔的光一暗,脸上的表情一乏,身体整个儿就要僵硬的倒下。
“嘿嘿嘿,别这样大家伙,不是说好了你能行的吗。”烛风闪过去扛住这两米多的大肉囊,这一压着实也不轻。
而且这家伙还去用手压烛风的脑袋,这举动就好像是在说“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行”,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在烛风肩膀上不住的用鼻子喷气。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你现在正被我扛着好吧!”烛风在心里想,当然这倒不是什么不满的抱怨,这想法的真正意思是“大哥你别跟条泥鳅一样乱动好吧,我快扛不住你了!”
“他中毒很久了吗?”烛风回过头去看了看两位姑娘,但由于被压着活动受限,他只能看到蔡晓婻的上半身。
说实话,身材真好。啊哼啊,啊哈,当然,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但两姐妹不管是在性格上还是在着装上似乎都是对着干的,果然姐姐是长发,妹妹是短发,姐姐是用紧身的长袖长裤进行那种轮廓美的勾勒,妹妹则是用短裙短衣进行那种体态美的调匀。
当然,这时候人们就会说,穿的多的一定不如穿的少的。这倒不一定,姐姐这边儿虽然服装覆盖面积大,但却是露肩状,妹妹虽然在手臂腿下这部分展露的多,但正面着装看不出有半分不严谨的存在。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穿的多,那人们会侧重于她裸露的部分,如果一个人穿的少,那人们就会侧重于她遮掩的部分。
衣服的存在除了最原始时的保暖,后来人们开始更侧重于通过搭配衣服进行美的展示,当然,衣服其实并不能直接进行那种美的演绎,而我们口中的美,多半是一种丑的遮盖。没有哪一件衣服可以使人在本质上变漂亮,但是它可以尽量使人不丑陋。
这倒不是什么穿的少就一定漂亮,而真正的人体总归有不完美的缺陷,而衣服的作用就在于遮盖和衬托,掩饰不完美之处而着重衬托出完美之处,而不是蛮横的规定女性只能去穿的少,这需要尊重她人的个人选择。
人们因不同而骄傲。
而且话说我们似乎开始跑题了……
“恐怕有三天了,这是我的失误,没能发现他的真实病情,还误以为这只是轻微的中毒,所以下山拿药的时候耽误了,他不会有事了吧。”姐姐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当然,这肯定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大块头又不会说话,想让它直白的袒露自己的病情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点儿,而且,如果野兽不剧烈活动的话也不至于让毒爆发的这么快,她们原本的时间是充裕的。但是姐姐并没有说什么“它一直隐瞒病情不让我发现”这类推脱的话,而是承认自己的失误,这要比推卸责任要困难多了,同时也是一个人具有担当感责任感的象征。
【情节补充】——“大野怪”
有关野怪是没有明确的定义标准的,而人们心里隶属于野怪概念的有野人,雪怪,狼人等等,总的来说就是一种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直立动物,能力也各有千秋,但具有可怕的蛮力却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点之一。
而这里的大野怪也是类似于雪怪的一种,但肤色上又相似于野人,但脑袋又长得像弥诺陶洛斯,大脚掌大拳头,体重也是高的惊人。
关于人形野怪的来源各地有不同的说法,其一是自然产物,这种自然生的直立野怪在灵性上比其他野怪差上那么一点,比起人,它更偏向于兽,算是一种猿类怪物。
第二种野怪是人兽杂交产生的,在以前的时候其他大陆的那些不怀好意的魔法师就进行过此类的实验,他们用生物魔法强行打破生殖隔离而促成人兽细胞受精,但目前他们的研究止步于用兽类卵细胞合成野怪,而无法用人类卵细胞合成野怪。
第三种是异形化魔法的产物,早在各地古老的神话里就有各种神把人变成野兽之类的故事,比如蛇身人首啦,羊头人身啦,用魔法强行扭曲人的外形还是比较可行的,因此,世界上也存在诸多巫术失败后诞生的人形怪物。这里的打野怪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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