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证书什么的被母亲用心的保存了起来,至于奖状什么的,我的房间里,说真的已经没有太多的位置了,可还是被父亲想办法贴了上去。
一家人是很高兴的,吵吵嚷嚷的说着些什么,多半是对我的夸奖和期许吧,我没怎么听,因为觉得有些累,就回到屋里睡了起来。
我们家算不上宽裕,因为我父亲是独生子,且爷爷年事已高的缘故,所以,父母都没有外出务工,只是在家里伺候那十几亩地,农闲的时候也会做点儿小的营生,总之,一年几乎没有几天是闲着的。
但即便如此,应付这个九口之家的开销,依然是十分的吃力的,我还记得小时候,姐姐因为冬天没有棉靴穿,放学回家在被窝里发抖的模样,所以,小学的时候,当我学到《卖火柴的小女孩》这篇课文的时候,脑海里就会不自觉的浮出姐姐那个时候模样。
“哥,哥?吃饭了哥,妈做了很多好吃的!”三弟推了推躺在床上的我,吵嚷着让我起床,不是他懂事!而是因为是他自己嘴馋了,又不好自己一个人先吃。
抵不住他的再三纠缠,我被他拉着胳膊来到了堂屋里,饭菜很丰盛,至少对比平时而言!
爷爷奶奶和父亲已经入座,二弟和母亲还在忙碌着端着最后的菜汤,而两个姐姐,此刻也许还在工厂里忙碌吧……
“爷,奶,爸!”我逐一问好,此时妈妈和二弟也端着菜汤走了进来。
“妈,我来吧!”说着,我接过母亲手里的汤,放在了桌子上。
“好好好,儿媳妇儿,俩孙子,都坐吧!”爷爷招呼着,我们都坐了下来。
“说两句啊,今天这饭,是给我孙子子城摆的,咱老肖家,祖祖辈辈都是庄稼人,到现在都八九辈了,也没出过什么人物,这祖上积德啊,咱子城争气啊,我看保不齐啊,从子城开始,咱老肖家就转运了……”
爷爷说了很长的时间,我们一家人也都在很认真的听着,除我之外,因为我在想着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情。
“爷,哥好,哥厉害,可哥也带吃饭啊!”
三弟的话,终于是截住了爷爷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话。
不容讳言,那个时候,我对爷爷所说的这些话是完全不在意的,原因也许是听的厌倦了,又或许是心底,对这种生活节奏的不满逐渐的深化………
我并不喜欢做一个尖子生,说痛恨也不为过,那是什么呢?荣誉?还是不过是啃书啃的比旁人用力罢了,
几页不错的评语,几个不错的分数,
这样的代价是牺牲几乎所有的天性,去蜕变成一个所谓的成品,哪怕是块骨头,也要想办法钻进汤圆皮里面,变得无比的软糯!
痛苦?可上天似乎只给了一个单选题!
很多人的童年本该可以快乐,本该多彩,可偏偏一个固定的染缸给你涂上了不管你喜不喜欢的颜色,它不管你的感受,而你,不得不顾及它的威严!
“爷,奶,爸,妈,我有点累了!我想回屋睡会儿,你们好好吃。”
说着,我站起身,拍了拍身旁的三弟的肩膀,离开屋子,这是我第一次从我的“庆功宴”上退出,心里没有任何的不适,有的只剩下了轻松,这感觉真的很好!
我多想从小到大没有一次这样的庆功宴,只要能够换得这份轻松的感觉。。
原本喜悦的氛围被打破,我拒绝了所有人的试图问候,因为,我对“尖子生”这三个字的厌倦,已经是极致。
叛逆是贬义,定论就是这样的简单,乖巧是褒义,定论也是同样的简单,无关对错,也不会有人去在意对错,因为这是定论,哪怕它是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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