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寇在悟名刚施法时,血流如注,悟名被识破后,流血便停止了,他缓过神来,静静休息,努力擦拭一下额角的汗珠,感叹又在黄泉路上转了一圈,再次回到了人间。
管家张旺走了进来道:“总兵,玉真师徒回来了。”
王寇道:“哦,我已经不流血了,说明他们打败了那个贼人,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你去问问是不是要钱来了,随便给他们点路费行了,我身体需要静养,不能见外人。”
“总兵,玉真师徒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个道士,说是那贼人,他们说擒来请老爷发落。”
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王寇来了精神:“什么,捉了贼人回来,那还多说什么,赶紧给我杀了,免得脏了我的眼睛。”
“总兵,人家说破解伏尸术,只有那个道士才行,不然,今天躲过一劫,过几天还会依法炮制,总兵只怕还要受更多罪。”
“把施法的人杀了不就行了?”
“他们说,那贼人实在狡猾,与另外一人,据说是他兄弟的,轮流施法,他今天不幸被抓,明天他兄弟立刻继续施法为他报仇,他来,是想与总兵讲条件的,总兵,见还是不见?”管家小心翼翼地试探。
王寇脸色苍白,急忙道:“见,当然见。你们下人怎么做事的,有贵宾前来还不赶紧迎接?”
“是,总兵。”
“三位,里面请。”管家在前,玉忍师徒押着悟名来到王寇身前。
尔朱青山迫不及待道:“员外,正是这悟名施法刁难你的,我们将他擒来,要他永远解除伏尸术。”
王寇看了悟名一眼,悟名“哼”了一声,转过脸不看他,眼神中怒火熊熊。
王寇对施法的无名恨之入骨,恨不得活活咬死,可眼下,只能委曲求全,笑了笑讨好道:“几位道长,请坐。”他冲下人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悟名师傅松绑。”
下人慌忙过来解开捆住无名双手的绳索,悟名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不客气地说:“王总兵,如果不是看在玉真道长师徒的份上,我就是死,也不会回来与你对话。我与弟弟共同施法对付你,就是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以解我们心头之恨。我来此,不是来做个,而是与你谈判的,不知你是否愿意?”
王寇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陪着笑脸道:“愿意,愿意,只要能放过我的性命,什么条件我都愿意。”嘴上这么说,王寇心中却是恨得咬牙切齿,把自己折磨的半生不死,还敢来提条件,简直是找死,暂且留下,看看你能掀起什么风浪,早晚会收拾你的。
“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请问王总兵,你认为自己的性命价值多少呢?”
管家张旺道:“混账,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总兵金贵之躯,岂是用金钱能衡量的?”
悟名冷笑道:“无价之宝?无价,那从另外一方面说就是没有价值,一堆废物,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一具皮囊,王总兵,我说的对吗?”
王寇对张旺大骂道:“混账东西,你才一文不值呢!我至少也要价值连城,怎能没有价值呢?”
“既如此,我放过老爷一命,老爷愿意出多少酬劳呢?”悟明紧跟一句。
一句话说的王寇哑口无言。
悟名道:“怎么,不愿意了?舍不得出钱也可以,那我们就一命换一命。以我的性命,换取王总兵金贵的性命,这样也很合算,反正我是江湖浪子,烂命一条,总兵可不一样哦!”
王寇咬咬要到:“你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能保住一条命,豁出去了,什么条件都答应。”
悟名大喜道:“总兵,这可是您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听被您盘剥的百姓说,您一亩地收八成的租子,真够黑心的,难怪老百姓连过冬的粮食都没有,靠吃野菜,采摘野果勉强度日。抽筋扒皮,如此苛刻,今日便让你大放血。我要你将全部土地的租子减到只有二成,永远不许涨价,明日便下发告示,通告三天,算是对你多年来作恶的弥补,你愿意吗?”
王寇听悟名这么一说,气的爆出条条青筋,让他减免六成佃户的租子,不如要了他的命,他怒喝道:“狮子大开口,见面那么多,和一文钱不收有什么区别,你未免欺人太甚!”
悟名道:“你可是说过随便提,盘剥百姓那么多年,家里有的是金山银山,积攒下来的粮食可够几十年之用,我提的条件已经非常客气,还没有算上你害死的人命呢!怎么,不愿意,那好啊,那我们就一命换一命,反正我又不吃亏。”
王寇气的直跺脚,却又不敢一口决绝,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管家张旺心生一计,悄悄附在王寇耳边道:“总兵,地租的事情,减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租子损失的,我们可以通过人头税收回来。那些个佃户,我们说什么都不会反抗,等悟名一走,我们马上撕毁契约,不仅如此,还可以变本加厉收回。为今之计,先把您的命保住。”王寇听了,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对悟名道:“不就是减免地租嘛,我家里有的是粮食,不缺那点粗粮,答应你就是,拿来契约,我马上盖手印。”
悟名道:“难得总兵如此爽快,看来是觉得您的命比地租重要。您先不要着急,这不过是我的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便是拿出五万两白银,作为对我和被你盘剥的百姓的补偿。你鱼肉乡里几十年,抢夺来的银两远不止如此,算算便宜你太多,意下如何?”
王寇气的差点昏过去,地租减免可以补回来,把银子还回去,那些穷的叮当响的佃户怎么都不会吐出来,他吼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别说五万两,五两银子我都不会给你。你赶紧施法,将我害死算了。”
“甚妙,我也不在乎那点银子,那请你忍耐一下,我马上达成你的心愿。”悟明紧咬牙关,挤出几个字。他从身上掏出施法的木盒,开始做法,脸色庄重,口中念念有词。
王寇刚才是气话,看到悟名施法,心中焦急万分,他将希望的目光投下玉真道:“玉真道长,我多年的确积攒巨额银两,但兴办学堂,给寺庙的香火钱,都耗去太多,他提出的数目,我的确没有,请道长帮忙说说,给个五千两行不行,我只有那么多。”
玉真道长看了看悟名,悟名不与理睬,继续施法他只好摇了摇头。
王寇突然头晕目眩,躺倒哎床上,顷刻间,两只鼻孔开始流血,真叫个血流如注,被褥,枕头,一片鲜红,王寇像被要宰杀的猪一样哀嚎着,不多一会儿,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
“老爷。”夫人痛哭喊道。
“爹。”王寇的儿子转向悟名道:“请道长手下留情,停止施法,我尽力说服我父亲。”
悟名停止做法,看着昏迷的王寇冷笑道:“早就知道你视财如命,要你那么多钱,等于要了你的命。我等你醒来,如果还不答应,我继续施法,距离这么近,很快就能让你把血流干,会因失血过多而亡,而我,大仇已报,不在乎生死,挥刀自刎,在黄泉路上继续折磨你。”
夫人和儿子摇了好一会儿,王寇微微睁开眼睛道:“切莫给他一文钱,就是死,也要带到棺材里面去。”
“爹,您这是何苦呢!您的命比什么都重要,钱没了,可以再赚,大不了少花点,您要是把命丢了,这么大份家业,没有您,谁能震得住呢,只怕我们日后苦不堪言啊!”
王寇道:“不要紧,我死后你们拿着钱远走高飞,那些钱,都是留给你们的,找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买房买地,安顿下来,足够你们过好几辈子的。用我的一条命,换你们日后的荣华富贵,值得。你们放心,谁也不敢打你们的主意,放心离开。”
悟名近前小声道:“往哪里逃?你们可知,放出皇宫有人出殡的消息禁止民间点灯,是蔑视皇上之罪,如果有人走漏风声,你家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还有,你通过副总兵放出这样的消息,只怕那副总兵正在偷笑,你要是死了,他便无后顾之忧,可直接揭发,得到你家的财产,还可继承你的官位,你若是活着,凭你的势力,无人敢动你们家一根毫毛,当然,我例外。”
王寇一听,险些再次昏了过去,他看了看夫人和儿子,思索片刻,叹口气道:“也罢,我虽然不是什么善人,却不能看着这个家会毁掉,五万就五万,我命令账房给你提取就是,减免六成租子的条件,我也答应你,只是,你要说话算话,烧毁做法的道具,不然,我宁可鱼死网破,也不让你占任何便宜。既然我答应你的条件,你不能再对我施法,也要立下契约,今生都不能施法害我。”
悟名道:“只要契约签订,金钱到手,我即刻销毁所有施法道具,与你签订契约,保证不再为难你。”
悟名施礼道:“多谢道长相救,如今心愿达成,就此拜别,金钱和契约我会交还给百姓,让他们妥善保管,就此拜别。”
“悟名狭义之心天地可鉴,好生保重。”
“保重,告辞。”
王寇大吼道:“来人,马上到江湖上重金聘请杀手干掉悟名,还有那个玉真,请他们来居然不给我办事,竟然与悟名一伙打我钱财的主意,不可饶恕,一并杀掉。我的五万两银子和契约必定在悟名身上,即刻出发,杀不掉他们,你们也就不要回来了!”
悟名赶着马车,驮着银两赶路,后面有人追来,他一看便知是王寇派来的人,他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停下躲藏,午夜时分,施展伏尸术,王寇血管爆裂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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