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回归宁静,琳琳瘫软地歪在范一阳的怀里,久违的熟悉伴杂着生疏的气息,团团的将琳琳围绕了起来,她用手勾住范一阳的脖子,将脸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以后,我们怎么办?”
范一阳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轻地拂着她柔软的秀发,沉吟了一下,说:“琳琳,我和她离婚是不可能的,她爸爸还在位上,我的根基也还要稳固几年。”
听到范一阳如此说,琳琳不由瞪大眼睛坐了起来,激情之后的灰心漫了过来,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范一阳,“那我算什么?”
范一阳在琳琳灼灼的目光下,眼神有些躲闪。
琳琳突然明白了,她苦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妇?”
“别说得这么难听,”范一阳低了下头,痛心地抚摸着琳琳的脸颊,五味杂陈,“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这辈子,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琳琳不说话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范一阳这些话不是自欺欺人吗?弄来弄去,最终,她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她突然彻头彻尾地伤心,其实她的生活没有变化,除了这套房子,她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范一阳不是她的,这短暂的欢愉让她的心更加痛了起来,她觉得格外凄楚。
刚才,就在刚才,她还曾抱有一丝丝希冀,也许她可以和范一阳一起重新来过,她试图挽回,不死心地说,“现在,你不是已经很好?至少我们有了这样的房子,其他的我也没那么高的期望,即使你现在没有了老总的位置,我们一样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范一阳轻声笑了,眼神闪烁,“没那么简单,琳琳,这么多年我辛苦打拼才有了今天的位置,虽然有她爸的关系,但是我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我不会放弃的。”
“那我怎么办?”琳琳迷茫了,她不解地看着范一阳,空落落的虚无包裹了她,她笑得凄惨,自己像被卷进一个巨大的风涡,完全没有了方向,她找不到自己了。
“琳琳,”范一阳握着琳琳的手,焦急地说:“除了那一纸婚约,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哦,”琳琳苦笑了,其实,什么也没有变,他还是会像六年前那样抛弃她,她心里的苦一点点堆积起来,像一座山压在了心口,她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她并没有像六年前那样歇斯底里,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走吧。”
“别这样,琳琳,你这样,会让我非常痛苦,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过舒适的生活,那一纸婚约就那么有用吗?”
“没有用吗?”琳琳的语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心像被千刀割过,“没有用?你为什么不放弃?”
“哎,”范一阳一声长叹,“琳琳,那是两码事!”
对范一阳的话,琳琳不置可否,心里想,“两码事?”怎么可能是两码事?
见琳琳沉默,范一阳叹了口气,“琳琳,我对不起你一次,不想对不起你第二次,随你吧,只要你开心就好,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接受。”
琳琳有些发懵,不太懂范一阳是什么意思,她疑惑地望着他,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范一阳用手轻轻抚了抚琳琳的面颊,眼里满是痛楚,“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不会缠着你,你有你的自由。只要你快乐就好。”
琳琳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她喃喃地说,“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不是,”范一阳一把把琳琳拥入怀里,他紧紧地搂着她,就像她马上要跑了似的,“我害怕的是你不要我啊!”
佳好的项目组年前要和老外做第一次洽谈,她一直忙得不亦乐乎,明天早晨就要和方浩文一起出差了,这在以前,是她多么盼望的一件事情,现在,只是徒增惆怅。
她自己的心,这些天以来,一直无处安放,她总是躲避自己内心对自己的质问,她该怎么办呢!
她一边整理箱子一边有些发呆,她从柜子里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放进箱子,柜子随手处有一件粉色的羊绒衫,她拿在手里,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穿得好看不好看又有什么关系,谁会看呢!
妈妈过来喊她,让她快点收拾,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出差今天要早点休息。
她随口应着,匆匆洗了澡,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闭上了眼却睡不着,辗转反侧地折腾,脑海里有方浩文的影子,也有颜宇的影子,她心思沉重,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了,她做了个神奇的梦。
她梦见和方浩文去了一个非常美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鲜花,姹紫嫣红的,她开心到了极点,采了一朵又一朵。
方浩文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她拿她采的花给他看,他温柔地看着她,两眼含情,然后他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她,他就那样俯下身去,用自己温热的唇亲吻她,她又惊又喜的被他吻着。
她想说话,可是他不让她说,就那么吻着,仿佛要吻到天荒地老,她觉着自己醉了,魂魄飞离了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置身何处。
闹铃突兀地响了起来,把她从梦中惊醒,佳好有点恍惚,这个梦做得太真实了,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她呆呆地躺在床上,还在回味梦里的吻,不愿醒来,仿佛自己的唇还在被他亲着,她幸福的感受着,尽管是梦。
妈妈来喊她,让她快点起来,饭都做好了。
佳好极不情愿地起了床,整个心思却还在梦里,她悲戚地想,要是这个梦能是真的该有多好!多好!
哎,佳好心里一声长叹,梦终究是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是真的。
佳好提前到了火车站,坐在候车室东张西望地看着,每次去火车站赶火车,她都很感慨,怎么每次都会看到那么多奔波在旅途中的人呢?
每个人都大包小行李的,各形各色的人,奔赴着自己的目的地,人生啊,各自有各自的旅程吧。
坐在佳好对面的是一对小情侣,女孩依偎在男孩的怀里,旁若无人地说着情话,偶尔女孩还会撒撒娇,在男孩怀里扭来扭去,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也不知男孩说了什么,女孩就是不依,使劲用拳捶打着男友的胸膛,男孩就势在女孩的脸上匆匆一吻,女孩的脸洋溢着奇异的粉红,然后将脸埋进了男孩的怀里。
佳好看得有些发呆,那粉红应该就是爱情的颜色吧!
这种旁若无人的示爱,让佳好既羡慕又有些无所适从。她将目光移向别处,免得让别人觉得自己像个呆瓜似的看着人家打情骂俏。
她把眼睛望向远处,心里不由得感叹,自己活了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宠过,她不由得有点暗自神伤。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循声望去,是黄海潮,在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秦佳好拉着箱子走过去,黄海潮一边接过她的箱子,一边说,“方总他们在那边,你跟我来。”说完,顺手扶了一下佳好的肩膀。
佳好没成想黄海潮会有这样突兀的举动,他们之间并没有很熟,虽然都竞聘到了技改办,但是共事的时间还是很少的。
黄海潮的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让佳好很不舒服,不知为什么,这个黄海潮佳好本能地就不喜欢,她故意放慢脚步跟在后面,刻意拉开和黄海潮的距离。
黄海潮见佳好落后,他回头,伸出胳膊想拽佳好的手,嘴里说着,“走快点。”
佳好躲开,“你先走,我跟得上。”心里的反感又深了一层,心里想,这个人怎么这样,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他不懂吗?
黄海潮见佳好并不配合,也没再坚持。
绕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从东边一个狭长的通道往里走,佳好看到方浩文他们已经等候在那里,会合后,大家边说边嘻嘻哈哈地检票上车。
一帮人开始斗地主,佳好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喊她也加入,她笑着摆手,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又看向方浩文,方浩文正神情投入地在那整理手中的牌,和同事们斗得好不欢畅。
佳好又想起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这样的场景,她融不进去。
他们到达酒店后,黄海潮去办理入住,分房卡的时候,碰巧她的房间紧挨着方浩文的房间,她是1218,方浩文是1217。
佳好心里莫名一阵激动,虽然知道这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有些欢喜,和他住得近似乎心也更近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佳好非常忙碌,这次会谈埃克公司的老总非常重视,亲自过来参与谈判,由于事先双方都做了充分准备,在一些原则问题上基本达成了共识,会谈进展的很顺利。
秦佳好忙得不可开交,也顾不上自己的那些儿女情长,她每天将会议记录整理成文案,给方浩文过目,方浩文对佳好的效率和工作很是赞赏,能得到方浩文的欣赏,佳好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干得也更起劲了。
她给自己加码,一定要让方浩文对自己刮目相看。
谈判结束,同事们都先走了,留下佳好做最后的善后,方浩文也回家了。票是明天下午的,她百无聊赖,整理完公司的事情,就想出去走走。
北京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她穿的羊绒大衣有些不抵风寒,走在马路上感觉都被风打透了,风吹在脸上,气都喘不匀,自己逛得也没劲,又冻得够呛,就赶紧回了宾馆。
她把宾馆的空调调到最高的档位,站在暖风直接吹到的位置,这才觉得暖和了些,她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看电视,也没有自己爱看的节目,她漫无目的的调着台,回想着这些天与方浩文的共事,方浩文谈判时睿智的言谈举止,越发对他充满了仰慕。
这几天压抑在心中的感情,又冒了出来,心隐隐地疼,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躺在床上就那么想着想着,很是感伤,要是他没有结婚该多好啊,造化弄人,如果他们能早些时间认识就好了。
她心里无限惆怅,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到底该走向何方。
晚上她懒得下楼去餐厅吃饭,拿了房间里的一盒泡面,自己泡着吃了,空调档开得太高,空气有些污浊透不过气的感觉,她把窗户打开,站在那里看外面的万家灯火。
北京的夜景真美,处处霓虹像繁星般闪闪烁烁,透着大都市的繁华,马路上车水马龙,从高处往下看,像小孩的玩具车,一辆接着一辆的排好,鱼贯缓慢地往前移动,她有些出神,不知方浩文在家做什么呢,会想到她吗?
怎么会想到她呢?她自己回答了自己,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冬天的风又冷又硬,吹得有些刺骨,佳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将窗户稍微关窄一些,然后拉上厚厚的遮光窗帘挡住,走回屋里,接着看肥皂剧。
佳好把枕头和被子堆起来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结果一早起来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浑身害冷,头也像裂开了一样地疼,她挣扎着起来,可身上一点劲也没有,浑身如针扎一般,她感觉到自己发烧了,她从小到大最怕发烧,一发烧就烧到床上起不来,她沮丧地又躺回床上。
怎么办呢?在北京她一个亲人也没有,她迷迷糊糊地躺着,又睡过去了,她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只觉口干得要炸裂了,她挣扎着起来,没走几步,一阵晕眩差点栽到地上。
她停下来缓了缓,然后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去拿水喝,她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回是回不去了,她浑身难受得要命,又没有药,只觉烧得厉害,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喝了水后,又爬回到床上,嗓子已经肿成了核桃,身体虚弱得要分崩离析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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